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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能理解对方还在坚持什么。按理来说一支军队伤亡超过总数三成，即代表这支军队将要丧失战斗力。

    可这支军队并没有，在这场战斗中根据他的估算不包括伤员，单单是死掉的人就已经超过了他们总数一半，五十余万人。

    “把骑兵派上去。”武空霖盯着又陷入胶着中的战场，在沙场经历了四十余年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军队。

    其貌不扬，装备简陋，战术更是不值一提，但偏偏就是这样的一支部队却是他凭生遇到最难啃得一根骨头，不知是什么念想在坚持他们一直作战下去，他们伤亡人中基本上没有伤，他们到死都会拼命啃下他们一块肉。

    对方的气势太可怕了，仿佛不知疲倦，通红的眼睛如地狱恶鬼一般让人心悸、胆寒。跟他们打下来，武空霖越来越怀疑自己能不能赢，明明优势很大，但这种想法在心中却挥之不去。

    “将军，再打一会儿吧？不能这么败啊。”身旁的将领极力劝说道，他统领的十万骑兵就这五天就已经在这折损整整两万人。人还说，主要是马，不说千里、百里挑一，单单就说十里挑一也已是精贵的不行，而这群精贵马在这场战中就已经折损了不下三万头。

    每每看到对面那群泥腿子将就近战死的马拖去吃掉，他就恨牙只痒痒。

    “舍不得了，还是怕了？”武空霖转头看向他。

    怕了，这不是在分明羞辱他吗？“将军，哪一次战我老樊不是冲在最前面。”说到这，这位叫老樊的将领脸色变得忧心了起来，“只是有点舍不得，怕把家底全打没了。”

    武空霖当然知道自己的兵是个怎么样，他笑着转头凝视着战场，“老樊，这场战做好把家底打进去的准备吧，他们是不会屈服的，哪怕只剩下一个人。”

    老樊同样看着战场，这一次他也看到了，这群被他称为泥腿子的杂牌军正在反扑，真正的反扑如野兽般，只要一口气在这群人就不会倒下，即使倒下他们也会在最后一刻捉住一个人。在这群人面前，他们更像是待宰羔羊。

    “这已经是第六天，白天打，晚上打，打到现在已经不再是拼人数、拼战法、拼装备的时候，现在拼的是意志。要么先击垮他们，要么击垮我们。从目前来看谁会先被击垮？”武空霖问道。

    “末将马上带兵发起冲锋。”老樊对着坐下的战马一蹬，调转马头朝着骑兵驻扎地而去。

    他懂了！武空霖之所以要让骑兵发起冲锋，折损敌人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鼓舞士气把低落的士气重新提上来。

    战壕被重新堆满，看着撤去的两军联兵，黄土竖起手制止准备追击的士兵们，他对着身旁的王猛说道：“王哥，带领弟兄们清理战壕中的尸体，武空霖的骑兵就要来了。”

    “明白了。”王猛应道，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挥挥手，身后的士兵并明了了他的意思，这是他们在这五天形成默契。

    他们不愿多说一句话，沉默地搬着尸体，警惕地看着前方，随手准备抽出腰间的刀。

    回到临时搭建的后方指挥所，黄土对着到齐的众人言简意赅地说道：“汇报情况，汇报完没事，马上给我回去，做好迎接对方骑兵冲锋的准备。”

    他们一一汇报，听完命令后又一一离去。没有多说一句废话，能来到这的思想是高度统一的，是坚定而不可动摇的。他们最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准备，誓死都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待众人离开，只剩下黄土一人后，他在也撑不住靠在坑壁上，舒了一口气，又死了将近一万人，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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