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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0-115(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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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

    兴致勃勃拿着暗器出门,去院子里做试验。

    折腾半会儿,听到身后有一道沉稳的脚步声,二话不说扭头将机括按下。

    一大片银色的针芒朝信王扑去,信王见状眸光一闪,急速后退,他挥舞宽袖将银针揽下,却还是有些许银针插入他胳膊,胳膊很快有了麻痹之感,信王无奈看着谢云初,咬牙吩咐沈婆婆,

    “去取解药来。”

    沈婆婆连忙寻孔维取了解药来,孔维得知信王中招,挠了挠后脑勺哈哈大笑。

    孔维虽听从信王指派,却不为信王所控制。

    信王喝了解药,人好受了些。

    谢云初从不让他靠近,信王也不可能强迫她,这是一辈子的事,只要人在这里,便可以慢慢磨,谢云初背对着他坐在巨石上张望远方,时不时低头把玩机括,始终不曾跟信王说一句话。

    信王寻了个锦杌,在隔着她几步远的位置坐下,那日离开时,他强行取下了谢云初左手腕的珊瑚串,他虽夺嫡失败,在京城尚有些亲信,那日将珊瑚珠交给了亲信,着他帮着制造谢云初身死的假象,王书淮城府极深,不可能不将云初的失踪与他联系在一处,既如此,先让他找,找不到了,再给他猛力一击,一点点击溃王书淮的信念。

    以王书淮之心性,只要确认妻子死了,便会接受事实,该办丧办丧,该续弦续弦。

    这几日人好些后,信王便寻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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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藏的和田玉,给谢云初磨了一串珠子,今日珠子已磨好,

    “呐,陪你一串手珠。”

    谢云初并没有往他看,只是余光却无意中捕捉到了那抹温润的光华。

    蓦然想起王书淮曾给她刻了一支玉簪。

    那玉簪的色泽玉质与信王这一串珠子几乎一模一样。

    谢云初目光不由挪了过去,黑漆漆的双目凝着那珠子出神。

    回想那一日他送玉簪给她时,清隽的眸眼明显盛了期待,她当时说了什么来着,“二爷有心了…”

    以牙还牙将他当年的话还了回去。

    当时觉得解气,如今想来却觉得有几分孩子气。

    泪珠不知不觉滑下,谢云初拂了拂泪,将脸别去一旁。

    信王看着她这副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他了?”他绷紧的下颚微微一抽,唇角掀起嘲讽,

    “他可不一定想你…”

    “你在他眼里,只是他的妻,不是谢云初,但我不一样,云初,我要的是你这个人…”

    “是吗?”

    这时,信王身后传来一道带着戾气的冷哼,谢云佑大汗淋漓迈过来,没好气地将那串珠子夺下,随手甩去了旁边的灌木丛里,来到巨石下的石凳坐下,冷眼睨着信王,

    “你要的不过是自己的求而不得罢了,不过是捡起当初为了权势放弃我姐的那份遗憾罢了。”

    “不,不是遗憾…”年轻的新科御史揩去额尖一层细汗,明澈地俊脸罩着一层冷笑,“是懦弱,是无法反抗的懦弱。”

    “朱昀,你本该有机会跟我姐在一起,是你自己放弃了,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处等你,凭什么你想弥补遗憾的时候,别人就得奉陪?”

    信王眼底所有的光黯淡下来。

    王书淮心伤之至,彻底倒下来后,足足昏迷了三日三夜方醒,睁开眼时,视线里有一层迷迷糊糊的光,他以为是深夜,大病初醒,身子如同陷在泥潭里,怎么都提不起劲,他木然看着面前的虚空,知觉一点点苏醒过来。

    修长的手臂下意识往身侧一摸,扑了个空,没有谢云初的踪影,呼吸猝然变得急迫,浑身的虚汗从毛孔里炸开。

    扭过身,摸到了一片低矮的床栏。

    身子蓦地一震,这不是他熟悉的拔步床,而是他的书房。

    曾几何时,最熟悉的书房已让他如坐针毡,他急切地想回到春景堂,回到有她的地儿…

    人就这么从床榻上翻下。

    听到动静,外头的人涌了进来。

    冷杉和明贵连忙一左一右将他搀起。

    王书淮半坐在床榻上,看到窗口方向有一团白光在晃,

    “什么时辰了?”

    嗓音如同裂开的帛,暗哑粘稠。

    明贵看着他消瘦不堪的脸,哽咽道,“午时正…”

    王书淮脑门一炸。

    他看不清了…

    迟钝地盯着那团光,久久回不过神来。

    罢了,看不清也好。

    总好过寻不到她的模样。

    明贵听他嗓音浓重不堪,递给他一杯水。

    冷杉见王书淮没有半分反应,又亲自接过往他嘴边一递,

    “爷,您喝口参汤。”

    王书淮顺着杯沿将一口温热的参汤吞下,冰冷的五脏六腑被熨帖,他缓缓吁了一口气,虚乏道,“扶我去春景堂。”

    明贵以为他要看去孩子,忙道,“这几日林嬷嬷病下了,春祺和夏安也不好,二太太不放心,将孩子带去了宁和堂,您要是看哥儿姐儿得去那边。”

    王书淮这才想起两个孩子。

    这几日心里绷着一根筋,脑海里全是谢云初,都没想起两个孩子来,愧疚与难过搅在一处,眼眶里血色在晃。

    冷杉见他双目被红彤彤的血丝覆满,瞳仁无神,顿感不妙,

    “二爷,您眼睛是不是不舒服?还看得清吗?”

    王书淮摇摇头,又道,“扶我去宁和堂。”

    恐现在的模样吓坏两个孩子,又顿住,“舀一碗粥来。”

    明贵喜极而泣,拔腿往后厨跑。

    太医早吩咐桂嬷嬷煮了药膳,这会儿王书淮肯吃东西了,立即便盛出一碗搁在食盒交给明贵,明贵提着食盒脚底生风回到书房,屋内,闻讯而来的范太医已在给王书淮把脉,听闻他双目失明,叹道,

    “这是熬坏的,再者,您急火攻心,肝火旺盛,一时半会怕是好不了,等老夫开些清热解毒的药水给您洗一洗眼,再服用几盅药试试。”

    王书淮没当回事,等喝了药粥,便起身往后院去。

    明贵自然是服侍左右,为了防止强光刺激双目,将王书淮的眼给蒙了起来。

    一路搀着他往宁和堂走,

    谢云初的骸骨寻了回来,论理得办丧事,王书淮不开口,谁也不敢问。

    明贵心里叹着气,半字不敢提。

    王书淮走了一段,忽然止住脚步,“那半截骸骨呢?”

    明贵忙回,“在春景堂的厢房,”又小心翼翼道,“都在等您示下呢…”

    王书淮立在廊庑下没动,凭着记忆张望春景堂的方向,热辣辣的午阳浇下来,褪不去他周身的阴森之气,有风拂过,仿佛听到她银铃般的笑声越墙而来。

    半年了,他与她半年未见。

    约定往后河清海晏,与她共享繁华,她却不在了。

    他刻好的鬼工球,亲自替她挑好的蜀锦,再也送不到她手中。

    一行血泪从纱布下滑落。

    王书淮仰头嗤了一声,将泪吞了回去。

    一截手骨又如何?

    不能证明是她。

    越是做得天衣无缝,越是蹊跷。

    怎么就恰恰是那只左手呢,谁都知道她是左撇子,信王想让他死心未必不会拿此做文章。

    也不知是素来心性坚韧从不轻易认命,还是冥冥中有感应,纵使所有人告诉他,云初没了…他还是不信,这辈子就这么找下去,只要他活着,她就活着,永永远远的活着。

    等他死了,夫妻俩一块办丧事。

    他嶙峋的面颊往旁边一侧,冷杉收到示意立即从树干上跳下,来到他身侧,

    “主子有何吩咐?”

    王书淮漠然道,“将与信王有关的一切文书资料邸报,全部寻过来,我要一一翻阅。”

    “包括他那些亲信,出身籍贯履历色目,不要有任何错漏。”

    “属下明白。”冷杉一揖,

    “撤去所有关卡,停止水面搜救。”

    既然决定不办丧事,得给一个说法。

    王书淮想了想,再道,

    “对外声称,夫人与舅少爷找到了,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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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少爷护着夫人上了一艘小船,贼子往船只扔了石头,夫人被砸中,尖叫一声,至于舅少爷,则中毒昏迷不醒,船只在两日后被水浪冲去山河上游,为一猎户家的小娘子寻到,夫人脑袋磕到了岩石,双目失明,尚需好好休养,不宜见外客。”

    一席话既解释了为何多日不曾寻到姐弟俩,又为后面不宜让人探望而做了伏笔,至于寻到的所谓骸骨,一概不认。

    明贵呆呆地看着他,胸膛擂动,说不出一个字来。

    罢了,二爷现在可不就是要一个念想吗,有这么一个念想在,兴许他也能快些好起来。

    冷杉照办。

    王书淮昏昏沉沉来到宁和堂,隐约听到孩子的哭声,心跟着抽动了一下,他拖着僵硬的步伐迈过穿堂,就在这时屋内有一道刻薄的声音格外刺耳。

    “二嫂嫂别哭了,去了就去了,我看她平日也不怎么孝顺您,既是去了,等一年过后,您再给淮哥儿挑个乖巧柔顺的媳妇续弦,您也享享清福…”

    说话的正是南府的柳氏,前段时日她媳妇金氏去了,儿子被打个半死不活,心里对谢云初怨的不是零星半点,听闻谢云初跌落山崖,暗自骂了一句活该,又屁颠屁颠来姜氏面前献殷勤。

    姜氏听了这话,用帕子将泪拭去,叹了一声,

    “哎,这事现在可休提,续弦肯定是要续弦的,好歹一年后再说,他现在伤着呢,连丧事都不肯办,国公爷都不敢吱声,别说咱们了,儿大不由娘,随他去吧。”

    屋子里除了柳氏,还有其他几位陪坐的姻亲。

    这几日时不时有人来王府打探消息,有人是真心实意为谢云初伤怀,亦有人是听闻首辅夫人位置空缺下来了,来姜氏面前露个脸,套套近乎,存些讨好的心思。

    姜氏心知肚明。

    谢云初一死,京城一些世家闻风而动,纷纷盯着首辅夫人这个香饽饽。

    那柳氏又道,“虽说如此,您也得提前预备起来,事先考量考量人品性情,让与珂姐儿珝哥儿亲近亲近,回头您也省心。”

    姜氏这几日被家务事忙得头昏脑涨,摆摆手道,“再说吧,不急,慢慢来…”

    王书淮听了这些话,有如万箭穿心,

    续弦?

    弄一个女人来取代她的位置?

    让珂姐儿和珝哥儿唤那人作娘?

    荒谬!

    他谁也不要,他只要谢云初,哪怕是一截骸骨,一根头发丝,也只能是谢云初!

    王书淮胸口怒火翻腾,挥开明贵的手,将覆在双目的那截纱布给扯下,眼前浮现一团蒙蒙浓浓的光,

    他一身功夫超绝,即便看不清亦辨得清方位,卯着一口劲大步跨过门,抬眸望去,屋子里莺莺燕燕聚了一群,他看不清模样,也认不出是谁,只隐约瞧见一道身影,笼着袖立在母亲姜氏身边笑,嘴里唠叨个不停。

    王书淮寒着脸掠过去,一把掐住她的喉咙。

    “唔…”柳氏所有嗓音被瞬间掐断,身子跟提线木偶似的被他提起来,眼珠蓦地睁大,瞳仁翻白,张牙舞爪在半空扑腾,

    “唔唔唔…”她惊恐地看着王书淮,肿胀着的脸很努力地摇头,带着恳求,王书淮目光凝着姜氏的方向,用力一扔。

    柳氏的身子跟块抹布似的被扔在地上,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在场所有女眷被这一幕给吓得灵魂出窍,

    姜氏看着阴森森的儿子,如同看着地狱归来的魔鬼,纤细的身从圈椅里往下滑了半截,

    “淮儿,你…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这几日她听说王书淮病了,要亲自去照料儿子,却被人拦在书房之外,这也是她整整半年第一次看到儿子,见他面如枯槁,双目如同血窟窿,这才意识到谢云初的离世对他打击有多大。

    王书淮脸色阴森可怖,

    “您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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