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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城门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一个提着皮灯笼的身影正向这边缓缓走来。

    灰衣人道：“你来了。”

    “我来了。”

    待得身影渐近，秦咸分辨出正是那更夫，不待他开口，更夫已出声道：“他们都‘死’了。”

    秦咸突然道：“多谢前辈。”

    更夫笑道：“我是杀你弟兄的凶手，为何谢我？”

    秦咸道：“在秦咸跃出要追这位灰衣前辈的时候，我恰好看到了前辈逼我们从暗巷里出来时所射出的竹片，每一片竹片，击落灯笼的同时，也正好卡在早已布置于灯柱的每一张机弩的机簧之上。机弩都装在灯笼无法照到的灯柱一侧，而这些机弩，是六扇门的御门特制，别无二家，且机弩的弩口方向，正是我们伏身的两侧巷口。”

    更夫道：“你们以为自己是猎杀者，但其实自己也是猎物。”

    秦咸点头道：“的确是绝妙的一石二鸟之计。”

    秦咸顿了顿，又接着道：“前辈既然早已知悉六扇门的计划，想必也已提前另置十七具尸骨，其后各布于巷口位置，借火势的蔓延，烧灼竹片使其触发机弩，也借势焚毁尸骨，使之无法辨认。”

    更夫笑道：“年轻人果然聪明。”

    秦咸道：“但我仍想不出为何我们一心报效，却遭此对待。”

    灰衣人道：“不打紧，我说过，你会有很多的时间去想这些事情。”

    滚滚雷声忽地化作一声巨响，似天幕被炸开般，震得积压已久的乌云再也承受不住，犹如撕裂出无数口子，豆大的水滴自天上瓢泼而倾。

    终于下雨了。

    灰衣人再次望向崖底，道：“这地方真的不错。”

    更夫附道：“的确不错，是个好地方。”

    灰衣人走近秦咸，道：“刚才你只有一点猜错了。”

    秦咸道：“哪一点？”

    更夫道：“我们只在现场布置了十六具尸骨。”

    秦咸猛地抬头。

    灰衣人冷冷道：“下去吧。”

    秦咸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劲无匹的内力扑面而来，五脏六腑倒海翻江般震颤、位移、翻涌，胸口亦如被烈焰裹挟焚灼般剧痛。

    这一刻他觉得三魂七魄似乎都已被震出了自己的身体，似断线的风筝一样，无力地飘摇，他伸出手想去抓住那根虚无缥缈的风筝线，却发现自己正在加速坠落。

    ……

    ……

    ……

    醒来啊……

    ……

    醒来啊……

    该死，为什么还没醒来？

    这明明是一场梦。

    梦境不该是这样的呀，不是每次遇险的时候，都会冷汗淋漓地惊醒过来吗？

    等等……

    为什么这种坠落的感觉如此真实？

    为什么雨点打在脸上的感觉如此真实？

    为什么这种该死的疼痛也如此真实？

    我真的……进入到自己的梦境了？

    ……

    啊！挂到树干了，腰要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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