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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同来的人群中,慢慢踱出一对年迈老夫妻。
程涛泛脑袋顿时嗡地一响——老爸老妈?
仔细一看,却不是。
因为这对夫妻都是农村打扮,穿着常年种地干活的粗布衣裳,脚上是草绿色的解放鞋,这样的穿着,至少得到离自己小镇几十公里开外那些特别偏远的山区农村,才能看到。
但年迈老夫妻颤颤巍巍,身形佝偻,刚才自己所见到的最后一幕,爸爸妈妈就是这般气血凋零、风烛残年的模样。
乍看之下,程涛泛差点以为是瞬间老去的爸爸妈妈,紧跟着自己而来了。
就算如此,程涛泛眼里已经潮湿,鼻子发酸。
突然和爸爸妈妈分开,音讯两隔断,生死两茫茫,自己都有点PTSD了。
假如真是老爸老妈紧随而来,该多好……
唉……
老大爷颤巍巍俯下身,从人群中扒拉扒拉,最后吃力地捡起一根扁担。老奶奶佝着背,努力在拉一袋子什么东西。
程涛泛下意识地就往两位老人家身边走,他要去帮帮他们,顺带打听打听更多情况。
…
…
就在这时,程涛泛所在的到达厅门外,一个灰白胡子老头屁滚尿流地奔来。
“丢—丢—丢—雷啊!”
“个肺都要顶出来啦!”
他一手抓住门旁石壁,一手撑住颤抖的双腿,气喘得像条老狗。
没喘两口,又焦急地往房间里望去。
“不在刚才辣里,总要扑街在这里了吧?”
钱默言刚才赶了一路,也后悔了一路。
他查了资料,今天一早北方疆域传人过来的出口有两个,一个是离他很近的交通署运输科第三收发场,还有一个是离他很远的管道署第二百五十九号下行管道出口平台。
“唉,不该去赌离我近的辣个啊。”
他挨个儿找遍了刚刚传送过来的人,都是中年人、老年人,根本没有年轻男性。
那就意味着,根本不可能有个十八岁的小伙子。
“逢赌必输,丢雷!”
他一边喘气,一边扫视着眼前那七八个人。
“肥佬肥婆?四个?错,肯定唔会是辣个小扑街……”
“啊——还有一对阿公阿婆?黄土埋到半身,还来?”
钱默言一边看一边点评。
“总算是有个靓仔,应该就是他——啊呸,还靓仔,跑死我啦,个小扑街。”
定睛看了一会儿,钱默言觉得昧着良心说话还是挺可耻的。
“好吧,确实是个小靓仔啊,个子高,不文弱,长得靓,眼睛鼻子,就像她一模一样……”
“唉……”
钱老头无比惆怅、无比忧伤地长叹一声。
“算啦,快二十年啦,还有什么放不下……”
在人群中找到了程涛泛,钱默言总算是松了一大口气。
“接到了你的仔,我也就算对你有一份交代啦,生死两茫茫,你又在何方,唉……”
他转过身,掏出一个又小又扁的水壶,默默喝了一口。
…
…
程涛泛正要往老年夫妻那里去时,吱——其中一道门开了。
两个制服男踱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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