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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第一个冲上来的是何风岚，紧接着霍白也死死盯着她。
可裴颜此刻却像是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她笑得绝望，也哭得绝望，像是一个完全失去理智的疯子。
桑阿因这句话表情一变，但在桑一的控制下，他站在了原地，没动。
只因为她后面半句话，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这几乎把所有人的心都吊了起来，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来不及了？
然而裴颜如今只看得到眼前阴沉沉的天，直到一滴雨水落到她的脸上，她才发觉下雨了。
末世后的雨水具有一定的污染性，不能喝，最好也不要淋。
但此时此刻，谁又会在乎这些？
裴颜更是伸手看着雨水一滴滴砸在手上，遇见徐磊波进入地下室的那天深夜，也下了这么一场小雨。
她伴着雨声，第一次勘破了末世的真相。
徐磊波的话带给她提示，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多年以来环绕着她的瓶颈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极为简陋的地下实验室突破了。
可突破不是解脱，而是最后的宣判。
她整整走了五年的路，其实从最开始就晚了，从他们意外在丧尸体内发现能改变人体的基因物质制作成粉晶后，于人类必死命运的闭环就开始了。
只是那时，她尚有疑惑还未解，直到，桑一站在了她面前。
桑阿没有说谎，桑一也没有说谎，一切的质问只是她的不甘心罢了。
五年前，丧尸潮意外发生不是因为桑一，因为那时她还未完全成长起来，真正让丧尸王彻底觉醒的，是人类。
人类试图偷窃别的种族的基因，他们自以为是，甚至洋洋得意。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当种族基因被盗窃甚至改变，无数丧尸都会因此而觉察，丧尸王必定是最先觉察到的那个。
于是五年后，人类种下的因，如今终于结成了果，裴颜成为了这场因果里最愚蠢的棋子。
她曾经以为自己在忍辱负重，她迟早会研发出针对丧尸病毒的疫苗，她会揭穿华阳丑陋的内幕。
可她做得一切，在她一次次亲手帮助那些人净化基因，改变基因而变成了一场空。
人类愈发改变偷窃来的基因，丧尸便也会因此觉察，为了自保，他们体内的基因也会因此而升级变化。
可笑的是，她在疫苗被彻底研发出来的那一刻才明白，她针对的是五年前的丧尸病毒，可如今丧尸病毒已经被他们亲自改变。
何其可笑？
她的一生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所有的过程，自嘲如泣血般被她一字一句说了出来，支撑裴颜的被彻底击溃，她掌心被自己掐出了血，无法自控地软瘫在地。
沈云舒浑身湿透，却不由分说地扶住了她，而此时此刻，也只有她还有几分力气扶住裴颜。
雨开始越来越大，要把人砸碎般疯狂往地下落，模糊的雨雾中，她抬头看到了所有人脸上的空洞和绝望。
即使是何风岚和游琛也不例外。
她整颗心仿佛也被这场雨赤裸裸地砸中，疼得她想弓腰。
这是任何人都无法不感到绝望和痛苦的事情，即使她是一个局外人也不例外。
桑阿看着他们，淡淡地收回视线，只附在桑一耳边轻轻说道：“开始吗？”
桑一有些于心不忍地收回视线：“这是心痛的感觉吗？”
“我们没有心，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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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桑一和桑阿被堆叠起来的丧尸捧了起来站在了高墙之上。
华阳里的人顿时露出无限惊恐，从外面被包围后，他们就无处可逃，就连基地军也不敢再上高墙去对峙，而本应在这时站出来的政府，早已不知去向。
无数人以为自己的死期到了，可被捧起来的那两只丧尸却只是淡淡扫过他们，并不像普通丧尸疯了一般冲上来。
所有人般赶紧趁此机会躲进了自己的房子里，或许没有任何用处，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但他们的踪迹在桑一和桑阿眼中还是无处可逃，人类在他们眼中并不是自己想象的模样，而是一团一团白色的物质，只有越高级的丧尸才能在眼中凝结出人类的五官身形。
而那些拥有他们基因的人类，便更好认，在那一团团白色中，有丝丝缕缕黑色的，便是异端！
对于基因的感应，能让他们穿过建筑，看到这些人，然而这些人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
“不如直接全部灭了。”
桑一皱了皱眉，摇头，她不想。
但操控这么多丧尸去进行精密的分辨行为，对她无疑是巨大的考验。
“桑一。”桑阿并不赞同，“这些异端也并非自愿成为异端的，真正的人类还没有出来，但这些人也必须死，在他们眼中，只要你开始伤害他们的种族，你都是一样的。”
“我知道。”桑一并不在乎人类眼中的她是怎么样的，她只是比较在乎姐姐的眼光而已。
桑一回头看了一眼沈云舒的方向：“桑阿，我们只是立场不同对不对？”
“嗯，但立场不同就已经是死局了。”
“我不明白。”
“不明白没关系，我们只要完成我们的使命就行了。”
桑一点头，下一秒，外面的丧尸军队动了起来，高墙挡不住有序的丧尸，他们一个两个跃了进去，紧接着是十个，百个，千个。
高墙内顿时发出各种惨叫。
桑一站在上面静静地看着黑色的痕迹一点一点消失，异端一个一个被清理干净。
但不够，还不够，真正的异端还没有出现。
她闭上眼，静静感受着感应最强的方向。
当那抹浓郁的黑色出现的时候，她突然睁开了眼，同时是后方激烈的一声叫喊：“桑一！”
桑一回过头，一柄锋利的刀在她面前一挥，桑阿来不及挡，她的一只手臂就这样飞了出去。
黑色的血液飞溅。
桑一皱眉，看向眼前的人。
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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