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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小美人鱼——1
撞车的事, 最后以“意外”结案。
秦家庄家拿到了天大的好处，只有庄浮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苏南风也不好过，她从医院出来后，就得到了苏天谕的通知, 年后出国留学。
苏南风非常不服气, 举着带伤的手，直冲向苏氏的办公楼, 向苏天谕讨要说法。
彼时苏天谕正在和商业伙伴开视讯会议, 苏南风不顾保安阻拦直接闯入对她破口大骂：“凭什么你说让我出国我就出国, 你有什么资格安排我的人生？”
“你要去你就自己去，我不会去的, 你做梦吧！”
苏天谕端坐在皮质老板椅上，望着站在宽大落地窗前的苏南风，眼神冷漠：“谁让她进来的，把她带出去！”
跟在苏南风身后, 一脸为难的保安得到指令, 立马恭敬点头：“好的苏董，我们这就把大小姐带走。”
之后也不管苏南风怎么哭喊吵闹, 一群保安把她架起来, 从顶楼乘坐电梯下来，直接扔出了办公大厦。
苏南风大闹了一场, 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反而被苏天谕丢弃, 弄得很是狼狈。
出国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苏南风无法改变, 只好将努力的方向变一变, 转而去寻求与苏知意和解。
自从在医院戳穿苏南风的伪装, 苏知意就迅速地搬出她和苏南风在学校附近的别墅，转而住进原先妈妈给她准备的大平层公寓。
没有什么事情，会比得到了却又失去更让人悔恨。纵使苏南风极力挽回，也不过是将苏知意越推越远。为此，苏南风让左青去和苏知意解释“真实的情况”，从而挽回自己和妹妹的关系。
因此一连三天，左青放学后都在苏知意的校门口等她。
一开始，苏知意对左青采取了无视的态度。可架不住左青天天放学都在等，再加上她容貌出众，在那一站，就吸引无数孩子的目光。
苏知意被堵得没办法，到了第三天傍晚，她主动走向了左青。
这是一个很冷很阴郁的傍晚，太阳早早就逃匿在铅灰色的云层后，冷郁的天光沉沉地压在这座森冷的城市上空。
刚和顾西洲排练完舞台剧《罗朱》的苏知意，背着书包从校门口出来，看到那个在寒风中站立着的削瘦女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少女将脸埋在围巾里，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转过头看向比自己矮上一些的alpha，纤长的睫毛微颤：“西洲，你先回去吧，我去劝劝那个姐姐。”
自苏南风出事后，苏知意情绪一直不太好，顾西洲对此心知肚明。她扫了眼苏知意，转而将目光落在左青身上：“没事，我可以等等你，你去和她说吧。”
她知道苏知意不太好过，所以她尽可能地想陪陪她。
苏知意无奈：“好吧……好吧……”
少女这么说着，迈步走向了苦等她们很久的左青。
苏知意一靠近，左青看到她那张相似却又不太一样的脸，心中的忐忑又翻涌而上。她抿了抿唇，不安地开口：“知意小姐，我……”
还没等左青说完，苏知意便打断了她：“这位姐姐，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明白是南风要你来的。”
苏知意说着，从书包里掏出手机，点亮屏幕，当着左青的面按下了录音按钮：“从现在开始，我和姐姐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录下来，然后发给苏南风。”
“我从来没有误会苏南风的意思，也相信苏南风那天在赛车场上为你出头这件事是真的，但她千不该万不该，打着和朋友聚会的名义来骗我。”
“无论是交友还是行事，她没有一样完成了当初的承诺，我对她十分失望。”
“所以请你不要再让这个姐姐……”
还没等苏知意说完，原本蹲在一旁绿化带灌木丛后的苏南风按耐不住，猛地一下窜了出来，慌忙说：“知意，知意我不是有意想骗你……”
她乍然出现，吓了苏知意三人一跳。苏知意一见是她，眉头下压，转身就往旁边走。
见苏知意要走，苏南风连蹦带跳想去拽她的手：“知意，知意，你听姐姐说……”
苏知意充耳不闻，转身就走。候在一旁的顾西洲很有眼色，连忙迎上苏知意。
苏知意抿唇，冷声吐了三个字：“我们走。”
顾西洲点点头，跟上了她的脚步。
原本是要劝和的左青见状，焦急地咬住了下唇。苏南风更是上火，追在苏知意身后，着急忙慌地喊：“知意，知意……”
“你听姐姐说……”
她脚步匆匆，很快就要追上苏知意。兴许是太着急，没有看前面的路，迎面就撞上了一个身穿黑色帽衫的青年。
苏南风被她撞得整个人往旁边踉跄了一步，暴躁地喊：“你这个人长不长眼睛啊，你——！”
苏南风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她像是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狰狞着一张脸，低头死死地看向自己的腹部，一脸的难以置信。
在她的视线里，一柄雪白的西瓜刀扎透了羽绒服的棉絮，正用力地捅入她的血肉里。
她抬眸，看向了那个穿着黑色帽衫，头戴棒球帽的青年，对上了一双被刀疤划过的眼。
苏南风瞳孔猛地放大，求生欲令她开口呼救：“救…………”
她尾音未落，那帽衫青年猛地将捅进她身体里的刀抽出，又一次狠狠地扎了进去。
“噗……”
渗出的鲜血染红了衣服的羽绒，在苏南风的腹部晕开。
就离苏南风两米远的苏知意听到了她的异样呼救声，猝然回头，骤然看到了一片刺目的红。
苏知意脑子嗡的一下，霎时空白。
比脑子反应更快的是身体，在苏知意意识回笼的前一秒，她毫不犹豫地朝自己的姐姐冲去：“南风——！”
她一声惊呼，吓到了持刀当街行凶的帽衫青年。帽衫青年回头，狰狞的眼神在看到苏知意的容貌时，凝滞了一瞬。他呆滞了几秒，迅速地将捅入苏南风身体的刀子抽出，带着染血的刀子毫不犹豫地冲向了苏知意。
苏南风的身体缓缓倒下，跟在她身后的左青尖叫着，匆忙地跑到了她身边，跪在地上无措地堵住她腹部狂涌的伤口。
与此同时，青年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几乎没有给任何人时间反应，那柄染血的刀就毫不犹豫地扎向了苏知意的腹部。
“知意！”
目睹到刀尖捅入苏知意腹部的那一刻，顾西洲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0820猛地占据了这具身体的主控权，爆发出惊人的威力。在青年即将把刀捅的更深的时候，她像只猎豹猛地冲向了对方，生生地将对方撞开。
仅是十几秒的时间，顾西洲却像是过了一生那么漫长。她凭着本能将行凶的青年踹离苏知意，再用手肘将对方击晕，放倒在地，连哭带喘地跑到了苏知意身边。
剧烈地疼痛令苏知意短暂地失去了意识，仿若一朵杯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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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红的水仙，缓缓地往地面倒去。
在她坠入地面之际，顾西洲接住了她。
她紧紧地把苏知意抱在怀里，脑子里全是数年之前，苏知意从窗口一跃而下，终结掉自己生命的画面。
失去爱人的分离之痛，与害怕对方消逝的紧张之情，令顾西洲多年的郁结尽数爆发。
寒冷的冬日里，顾西洲跪在林荫道上，紧紧抱在怀中的苏知意，颤抖着用右手落在了她被刀刺中的腹部上。鲜血缓慢地濡湿了苏知意身上穿着的洁白羽绒服，一点点染红了顾西洲的指尖。
顾西洲低着头，大滴大滴的泪水落在了苏知意的脸上，她蠕动着唇瓣，无声痛哭。
温热的泪滴落在苏知意的脸上，苏知意似有所感，强忍着疼痛抬眸，看向了顾西洲。迷蒙之间，她第一次看到了顾西洲的哀求。
她是那样的懊悔与痛苦，每一滴泪眼，每一次的颤抖，都在恳求：“求求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似乎有那么一刹那，遥远的记忆在苏知意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也是这么冷郁的天气里，她躺在草坪里，仰头望着阴霾的天空，看向了窗口，也看到了一双那么惊慌失措的眼神。
啊……顾西洲……原来是有心的啊。
顾西洲，原来真的很爱很爱苏知意。
或许是过于疼痛，苏知意的眼角也落了一滴泪。又或许是看到了顾西洲的眼泪，她混沌的脑子，已经记不起自己那个同样受伤倒在地上的姐姐。
在此时，在此刻，苏知意用掉了最后的一丝力气，缓缓抬手，摸上了顾西洲的眼角，极尽温柔地哄她：“别怕……”
别怕，西洲……
顾西洲怔了一瞬，在反应过来之后，不受控制地嚎啕大哭。
“知意……知意……”
对不起，我的小美人鱼，对不起……
孩子崩溃的大哭吸引了过路的人，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开始有人掏出手机，报警的报警，喊救护车的喊救护车……
不多时，救护车的铃声响起。象征希望的白衣天使在这紧急的铃声里，冲入了孩子们晦暗的世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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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小美人鱼-2
幽暗的实验室里, 刚脱离营养液的顾西洲，披着浴巾站在一堆器材的操作台前，疯狂的输入数据：“delete …delete……delete……”
各式各样仪器按键的微弱灯光，落在她的脸上, 更显得她那种削瘦且没有神采脸, 越发可怖。
顾西洲拼命地删除苏知意被刺伤的那段数据，无论删除多少次, 得到的结果都是“program not allowed!”
顾西洲回头, 死死地望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的林零, 几近疯狂：“为什么不可以删除？为什么不可以！”
林零推了推眼镜，对她的疯狂有着一种无可奈何：“当初就说过了, 设置这套程序的时候，为了让AI察觉不到自己是AI，所有的一切数据都是不可逆的。”
“不可回溯，这是程序规则。就像是命运一样, 有些事发生了, 她就是发生了。”
“不可回溯……不可回溯……”顾西洲低头，喃喃自语。她转身, 望向屏幕里, 那个垂着头坐在手术室外，等着苏知意出来的“自己”, 感到了一种无边的绝望。
顾西洲抬手，喝着屏幕, 将手指落在手术室的指示灯上, 轻声呢喃：“知意……”
顾西洲痴痴地望着这扇门, 一如当年, 她将从高楼坠落的苏知意, 送到医院后那样，眼神绝望地像是能流出两行血泪：“我明明，已经触摸到你了。明明已经感知到，你在那个身体里了……为什么……为什么……”
这不是林零第一次见顾西洲发疯了，这六年以来，顾西洲发疯的次数和程度，令人发指。
林零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顾西洲的肩膀，劝她：“数据显示，这一刀扎到了知意的脾脏，她会因内脏破裂，出血死亡。”
“好好回到那个身体里，和她告别吧。”
林零说完，踏着沉重的脚步离去了。黑夜里，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如此鲜明。顾西洲抬头，死死盯着屏幕里那个手术中的灯牌指示，深吸一口气，脱下身上的外袍，将自己浸入了营养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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