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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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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父亲也会对我有所叮咛,然而并没有。父亲直接越过我,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我心里委屈便赌气?不吃团圆饭。祖母训斥我不懂事?,所有人都觉得我是无理取闹,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发脾气?,也没有人在?意我的感受。那?时候的我确实有怨,我怨父亲无视我,我怨父亲对我不公。”

    “觅儿。”姜惟心痛如刀割。“为父不知道…为父以为你吃穿用度样样不差,府里谁也越不过你,你什么也不缺,你应该比谁都过得好?。”

    物质上原主是不缺,但原主缺爱啊。父母之?爱是世上无论哪一种东西和?感情都无法取代的,这个道理姜惟难道不明白吗?

    姜惟眼里的愧疚更甚,看着姜觅的目光仿佛在?说:“为父已经知道错了,你能原谅为父吗?”

    姜觅重又垂眸,道:“父亲现在?问我怨不怨,我的答案是不怨。”

    姜惟闻言心中?一喜,不等他?说些什么,就听到姜觅又道:“岁月最是能冲淡一切,无论是爱还是怨。我失望了太多年,我不会再对父亲有所期望,我不会再渴盼父亲的关爱。如今的我什么都不需要,心中?也就没了怨。”

    人都死了,迟来的忏悔有什么用。

    “觅儿。”姜惟越发痛心,语气?都带着几分沉重。“有些事?你不明白,为父以为对你不闻不问才是对你好?。现在?为父想通了,以后定会好?好?待你。”

    不闻不问才是对她?好??

    难道是忌讳余氏?

    这个理由?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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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乎很合理,又很可笑。

    徐氏之?死,牵扯极深,真正的真相清晰可见,却无法触及。幕后之?人或是余家或是在?宫里,孟姨娘不过是行凶的刀。

    以她?目前的能力,也只能到此为止。

    她?猜当年姜惟娶余氏,肯定是迫于某种压力,甚至有可能受到某种威胁。但那?又如何呢?这些都不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不闻不问的理由?。

    明的不行,暗的也不可以吗?

    侯府姓姜,姜惟身为一府之?主完全可以明面上对原主冷淡,暗地底多关心一二,而不是明里暗里的彻底不管不顾。

    “父亲是不是以为世间之?事?大抵是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只要补救及时便可弥补一切的遗憾吗?”

    “为父是想补偿你。”

    姜觅突然好?想笑。

    “父亲可知,我已不是原来的我。亡羊补牢救的是活下来的羊,那?些死去的羊永远也不可能活过来,正如曾经的我。”

    亡羊补牢为时太晚,死去的已经死去,活下来的不会是死去之?人。姜惟该补偿的是徐氏和?原主,可惜徐氏和?原主皆已亡故。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迟来的忏悔更是不值一提。

    何况这个男人真的是想补偿她?吗?

    不。

    愧者自愧,姜惟真正想补偿的是自己被批判谴责的内心,不过是想通过补偿别人而产生的自我感动?,来填满自己心底的失落与遗憾。

    所以她?不会给对方这个机会!

    ……

    长夜漫漫,烛短影长。

    夜色中?的海棠居不时有哭声传来,还夹杂着咒骂声。而另一边的满庭芳,则是压抑不住的欢天?喜地。

    内宅之?争从来都是你哭我笑,几家欢喜几家愁。

    与此同时,采薇轩却太过平静。

    妆台的镜子中?,照映着冰肌玉骨的美人。那?墨云般的散落如瀑,冰肌有着暖玉一样的莹润,玉骨却透着沁寒之?气?。

    美人慢慢抬起柔荑,用纤细的玉指描绘着自己的五官。顺着额头往下,到了眉眼处多停留了一会,再是鼻子和?樱唇。突然美人璨然一笑,镜内镜外如同齐开了两?朵花,一样的倾国倾城,一样的瑰姿艳逸。

    这是原主。

    也是她?。

    姜觅拿起半截梦落,然后点燃。

    甜香散开,宁神安心之?效立显。所以再好?的东西落到别有用心之?人的手中?,也会变成害人的毒物,如同这梦落香一样。

    寂静中?有细微的动?静传来,诡异中?又有几分熟悉。

    “母亲死后,我大病一场,沉睡时长清醒时短,迷迷糊糊中?总能闻到一股香味,甜腻浓重让人晕晕沉沉。”

    这声音没有起伏,空洞中?却是森森的寒意。

    姜觅没有回头,垂眸道:“是梦落。”

    所以是因为梦落香,他?才会识破了今上的为人,病好?之?后开始装痴卖呆。这该是何等的聪慧与心机,才会让一个五岁的孩童经历生死而不动?声色地选择了隐忍与蛰伏。

    萧隽走近,修长的大掌从她?发间掠过去将香熄灭。

    她?下意识躲闪,心间又泛起一丝古怪。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萧隽已经将手收回,轻轻握成了拳,仿佛是想掬住那?一缕幽香。

    “当年元祖皇帝早就料到此物若流传开来,必会被有心之?人利用。所以在?陈皇后去世之?后下旨将方子销毁,并将此物定为禁物。”

    只是物好?禁,人心难禁。

    如此杀人于无形的好?物,岂能不被人惦记。恐怕早已泄露在?外,暗中?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性命,只是无人知晓而已。

    姜觅转身,看着眼前面白如鬼却又艳丽无比的男子。

    蚍蜉撼树,无异于痴人说梦。仅凭她?一人之?力,哪怕她?再会闹,哪怕她?钱再多,也无法与当权者抗衡,更不可能将害死徐氏的幕后之?人绳之?以法。

    所以她?要借力,借这个男人的力。

    她?看萧隽的同时,萧隽也在?看她?。一个是空洞似渊,一个是清澈如水。不知是水流进了深渊,还是深渊被水浸满。水与渊彻底融合在?一起,无形之?中?再也不分彼此。他?们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娇美的少女仰白璧着小脸,艳丽的男子俯着颀长的身体,一仰一俯宛如花与树的缠绵。

    突然两?人之?间多了一个深蓝锦缎的包袱,萧隽示意姜觅打开。

    姜觅不明所以,却也不扭捏。包袱轻软,显然里面装的应该是衣物之?类的东西。打开一看果然如此,只不过并非寻常的衣物,而是一套黑色的夜行衣。

    这是什么意思?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衣服,然后就看到萧隽点了点头。

    所以这衣服是给她?准备的。

    她?想了想,没再说什么也没再问什么,拿着衣服去了屏风后。衣服的大小很合适,胸腰处的尺寸不松也不紧,仿佛是专门为她?量身定制。

    “这衣服是谁的?”她?出来后,问:“我穿着刚好?。”

    “我让人依你的身量做的。”

    她?有些意外,还想着最多是外面买来的,没想到竟然是专门量身做的。

    等等。

    这人什么时候给她?量过身?

    “王爷不会是用眼睛看就能看出我的尺寸吧?”

    “嗯。”

    姜觅“哦”了一下,不由?得低头打量,但见自己胸腰处寸寸服贴,暗道这男人的眼光居然比尺还精准。

    她?光顾着打量自己,没有看到萧隽漆黑眼眸中?的那?一抹幽沉。

    打更的梆子敲了四下,已经四更天?了。

    黑夜处处都像是隐藏着无数的怪物,凌驾于高处之?下,所有的屋檐房顶宛如匍匐在?脚下的巨兽。

    夜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时,姜觅被萧隽裹挟而行,整个人都像是包裹在?对方的怀中?,满腔的呼吸间全是对方的气?息。

    清冽,又好?闻。

    萧隽施展轻功带她?,她?一时感觉自己上了天?,一时又感觉自己下了地,一颗心也跟着忽高忽低的失重。

    她?惊叹于萧隽的功夫,感受着前所未有的体验,直到他?们落在?地上站稳。入目所及皆是影影绰绰,看地形和?夜色中?的建筑,此地像是某个府邸的后院。

    虽然看得不太真切,但她?明显察觉到这个府邸应是有些荒废,哪怕是一应建筑规模透着显赫,却能感知到多年没有人气?的萧条。

    这是什么地方?

    她?刚想问出声,忽然不远处似有什么东西飘过去,一道道的像是人的身形。那?些人的速度极快,若不注意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

    那?些又是什么人?

    正在?这个时候,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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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隽捂住了她?的嘴。

    这是什么情况!

    第32章

    四?周一片静谧, 所有的感官似乎变得更为敏锐。远处细微的“嘎吱”声传来,仿佛是门?被风吹开,忽地又自己合上。

    姜觅满腹的疑惑, 眼神中全是疑问。

    萧隽的一只手?捂着她的嘴, 另一只手将她整个人箍着怀中。他们保持着静默的姿态,像两尊粘合在一起的雕像动也不动。

    一刻钟过后,萧隽还没放开她。

    她用嘴去拱萧隽的掌心,示意?对方可?以放开自己。温热的气息和濡湿从掌心传来,萧隽身体僵了一下。

    “别动。”

    姜觅只能?转动眼珠子传达自己的不解, 那些人都走远了,为什么还不能?动?

    “他们还会回来。”

    许是怕隔墙有耳,萧隽说话?时几乎贴着她的脸。那独有的阴沉气息将?她包围,莫名有几分暧、昧。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死人脸, 以及那幽深如黑洞的眼睛,又觉得?自己想太多。

    他们继续保持着原有的姿势, 她想着萧隽肯定是怕她会惊吓到忍不住叫出来, 所以才会一直捂住自己的嘴。

    既然如此,便由着去吧。

    夜风一起,秋意?微凉。

    忽然她感觉自己被人箍着的力道又紧了一些, 身体也更靠近萧隽,俨然已经被对方完全掌控一般。

    如果?不曾靠近, 她会以为萧隽没什么体温,像个没有温度的活死人。只有真正离得?近了, 才能?感觉到对方活死人的外表之下, 竟是如此强劲霸道的灼热。一如被冰雪覆盖的火山, 表面是冰天雪地寸草不生?,内里却是熔岩烈烈热情奔放。

    约摸半个时辰后, 那几道黑影再次如鬼魅般闪现而去。等到一切再次归于空寂之时,萧隽带着她继续往前。

    他们在这座府邸中穿行,萧隽显然对此地极为熟悉。没过多久,他们到了一处偏僻的屋子前停下。

    推开厚重?的门?,灰尘扑面而来。

    萧隽点亮了一盏油灯,油灯的光不太亮,甚至是有些微弱。借着这微弱的光,她看?清了屋内的布置。

    四?壁为木,其中梁柱四?根。桌柜凳椅样样不缺,其中不乏雕花精细之处,然而木料极为寻常,应是府中地位较高的下人居所。

    朱漆的床上坐着一个人,那人看?上去年纪不小,五官清俊面瘦且白,一看?就是常年不见天日之人,正是在法清寺时同萧隽一起的那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也认出了她,惊疑地看?着萧隽。

    萧隽对中年男子轻轻颔首,道:“这位姜大姑娘是安国公的外孙女,她会替你解开脚上的锁链。”

    听到他这话?,中年男子瘦到脱形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开始认真地打量着姜觅,眼神也渐渐起了变化。

    “原来徐公的外孙女。这么一看?,还真是有几像当年的徐大小姐。”

    姜觅听他的语气,应是对徐家并不陌生?。

    萧隽又替姜觅解惑,道:“这位是纪连先生?,是我父亲的幕僚。”

    这个人姜觅听说过,是先太子最为信任的心腹之一,当年曾随先太子一起出京巡视灾情。先太子病故之后不知所踪,世?人都传是他和顾霖联手?害死了先太子。

    所以萧隽不顾危险白天劫狱,劫出来的竟然是害死自己父亲的疑凶之一?

    纪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神陡然变得?痛恨无比。

    “牢中数年如一日,我以为再也没有出世?的一天。苍天有眼,还能?让我再见到小主子,哪怕是粉身碎骨流尽最后一滴血,我也要让世?人知道萧昶的狼子野心!”

    萧昶是当今圣上的名讳。

    敢直乎今上的名讳,可?见对其有多痛恨。

    从他的叙述中,姜觅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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