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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把脸，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苍白而狼狈。
吃过饭后，程斯念借口有事做，提出要离开。
“斯念，搬回家里来住吧。”舒桑月提议。
程斯念摇头，找了个借口，“我跟同事合租，一人一半房租，签了合同，不好出尔反尔，而且离公司近，上班方便。”
舒桑月不以为意，“房租值几个钱，给她就是了。”
说着，又看着程斯念，似是不经意地说：“我不是每个月都给你转生活费吗？”
自从上大学后，舒桑月就给了她一张卡，每个月固定往卡上打生活费。
程斯念顿了下，眸中神色晦涩不明，“妈，我都工作这么多年了，你不用再给我打钱了。”
舒桑月勾了下唇角，“你自己在外面赚的那点钱能干嘛，再说了，我的女儿怎么能跟普通人一样呢。”
说着，略显嫌弃地看了她身上的衣服。
都是普通的衣服，看着真寒碜。
程斯念知道舒桑月做的决定没人能改变，便不再说什么，道了声再见，便走出别墅。
刚走出大门口没几步，又停住了脚。
程斯洺正站在她前方，身后还有一辆车，像是在等她。
“住哪？要我送你吗？”
这几年，程斯念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有时候甚至故意试探舒桑月，故意挑他不在京市的时间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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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她第一次认真地打量他。
比印象中更高，五官更深邃了。
但给她的感觉仍跟小时候一样没有变。
阴郁，森冷，凶戾，反复无常。
程斯念拒绝，“不用了，我自己打车。”
说着她直接越过他身边，却被他拉住手臂，眼中有不满，“还在怪那件事？”
程斯念一把挣开他的手，回身，对上他的眼神，嗤笑一声：“哪件事？”
从小到大，在家里，在学校，他对她做过的，应该被责怪的事多如牛毛。
而她根本就不打算原谅。
程斯洺一怔，认识程斯念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直面用这种方式表示反抗。
他觉得有些恼怒，哼了一声，转身上了车，呼啸离去。
程斯念看着他的车离去，又回身看了身后那栋别墅，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走了。
——
周末很快结束，又到了上班时间。
吴秘书一早过来所有人的座位，说有事要通知，表情还很严肃。
吴秘书今年四十多，烫着一头短卷发，身材圆润，平时见着谁都笑眯眯的，只要有机会就会提起自己一对考上重点高中的双胞胎女儿。
平日她主要负责江易的日程管理，还会兼任整个小组内部的行政事务，但平时有什么事基本都是线上通知，很少会跑来座位。
“大家注意，陆董事长十点钟会来办公室开会，顺便巡视，大家注意下，不要大声喧哗，也不要在这个时候聚众聊八卦，还有把桌面整理下。”
陆董事长？陆怀礼？
程斯念瞬间想起舒桑月的话。
她把吴秘书拉到一旁，悄声问：“陆董事长经常来办公室吗？”
吴秘书说道：“陆董事长刚上任不到半年，之前一直在全球的其他市场出差，倒也没有常来。不过京市是集团总部，估计以后会比较多时间待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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