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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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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会飞一趟北京,剧组在那边选角,来回估计得十天左右。”章琴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塞进电脑包,“我们还是老样子,每天下午一点钟碰个头,视频或者语音都行,过一下当天的进度。”

    “你这几天交上来的资料张导很满意,后续做徐常平人设的时候,我们组也能参与一些,尤其谢斋舲跟你说的那些做陶念和小故事,只要有,你就都记下来。”

    “另外……”章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让涂芩心底有个底,“陈洪下周可能会带人过来,跟这剧没什么关系,应该是来处谢斋舲和刘家恩怨的,到时候我们就不掺和了,你随便找个剧组开会的由躲过去就行。”

    涂芩点头,把准备好的晕车药塞到章琴的背包里。

    章琴苦笑,这次拍拍她肩膀,笑着说:“三个月很快的,我有预感,你这次之后后面肯定能接到其他工作邀约,你还年轻,前面路铺平了就好走了。”

    涂芩笑了,点了点头。

    ***

    她其实并不觉得章琴不在她工作上会有多不自在,为了交接,章琴一开始就没有特别参与到跟踪做陶的流程里。

    不过等章琴走了以后,她发现多少还是有些改变的。

    比如之前吃饭,大部分时候都是刘阿姨端到二楼,她和章琴两个人单独吃,像工作餐那样。

    现在章琴不在,二楼就她一个人,也不好意思让刘阿姨再端上来,所以到了饭点,她得去找大部队一起吃。

    可金奎一开口就是房子,金五不说话,刘阿姨的普通话得听两次以上才能大概猜出意思,谢斋舲自从那天那句莫名其妙的抱歉后,就再也没有和她聊过做陶以外的事情。

    涂芩不想吃饭的时候继续聊做陶,也不想卖房子,于是开始食不言。

    两三顿饭以后,谢斋舲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把吃饭的地方挪到了大厅,大厅里有个投影仪,吃饭前他会让涂芩选一部想看的片子。

    大家一起边吃边看,也有话题可以聊。

    吃饭就没有那么沉闷了。

    可涂芩却莫名地烦躁了。

    那天傍晚,难得天晴了一天,吃完晚饭晚霞满天,涂芩说要出去走走,在村子里走了一圈,最后坐在村头那棵老榕树下头的大方凳子上,点了一支烟。

    其实现在的感觉她描述不出来,就是烦躁。

    发现一个活生生的就在身边的挺惨的一个人,不动声色地对周围的人照顾有加,自己却沉默隐忍。

    最大的发泄也不过就是从二楼往楼下丢陶球,或者锤子。

    谈不上可怜。

    就是谢斋舲这种憋闷的人生让她这个旁观者看着有点……说不上来的感同身受。

    一根烟抽到一半,她眯着眼睛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谢斋舲。

    知道他会跟过来,也知道他肯定不会靠近。

    她冲他招招手。

    谢斋舲犹豫了一会才走近,微蹙着眉,却没有让她不要再抽烟。

    “你……累吗?”涂芩看着他。

    谢斋舲没吭声。

    “我看着挺累的。”涂芩掐灭了烟头。

    他的生活就像他说的那样,日出日落,循环往复,最后全都化成虚无。

    谢斋舲在她旁边坐下,和她一起看着天边已经变成淡紫色的天空。

    “我不能抽烟,是老爷子对我的遗愿之一。”谢斋舲突然就开了口。

    涂芩没打断他,安静地听他说。

    “烟抽得多了,手指会有烟味,做陶的时候会影响陶泥的性状。”谢斋舲笑笑,“他说陶是有味道的,用抽了烟的手去碰泥,出来的陶味道就不对。类似这样的要求有很多,他把这些东西都写到遗愿里了。”

    “所以,我是挺累的。”谢斋舲笑了笑。

    “抽吗?”涂芩把烟盒递了过来。

    谢斋舲扭头看她。

    涂芩举了举盒子。

    谢斋舲笑了,从盒子里拿了一支烟。

    “教人抽烟是要被天打雷劈的。”涂芩手里的打火机啪地一声,点燃了谢斋舲手里

    的烟,“我戒烟戒了两年了,都没成功,所以你要抽得做好思想准备。”

    谢斋舲盯着手里的烟,放在嘴里。

    烟草味道苦涩呛人,他蹙了眉。

    旁边那个宁愿天打雷劈也要教他抽烟的人,正低着头把玩手里的打火机,转笔一样一圈圈地转。

    “怎么样?”她等谢斋舲憋了一口气呛咳出来,才问。

    谢斋舲眉心锁紧,把嘴里的苦涩味咽下去,回答:“……薄荷味的?”

    “嗯。”涂芩笑,“里头还有爆珠,陈皮味的。”

    谢斋舲:“……”

    很怪异的组合,和她在家穿的那些毛茸茸衣服一样,草莓芒果什么的。

    “我当时抽烟也是为了叛逆。”涂芩还是笑笑的,“家长不同意的,我就偏要做,所以就学了。”

    “不过后来我听说,那些所谓的叛逆,其实就只是学会了说不。”

    她为了戒烟,买了她最讨厌的口味,一支烟抽完往往得烦躁到不行了才会去抽下一支。

    所以谢斋舲第一支烟的记忆应该不会太美好。

    不过,学会说不,才能找到出口。

    她帮不了他什么,那是他自己的人生。

    但是他如果愿意开口,像今天这样,她就会推他一把,多说一声不。

    试试去找个出口。

    她想帮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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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哪怕可能也只有这三个月。

    第36章  你自己呢?喜欢做陶吗?……

    人和人之间的情感并不会像预想的那样发展。

    涂芩和姚零零能做那么长久的朋友,也不是涂芩一开始就能预测到的。一开始是因为姚零零的颜值,后来是因为两人的家庭,再后来,就是姚零零对涂芩无条件地包容,她纵容她每一个想要自我封闭的怪癖,从不去碰触,自然而然地变成了涂芩生命里的一部分。

    涂芩最早看到谢斋舲,是觉得和这样的男人哪怕有交集,估计也不会是太愉快的交集,和男人之间还能有什么,无非是告白或者被告白,然后不欢而散——像每一次那样。

    她当时并没有想到另一种可能性,另一种从某个角度来说,更深交的可能性。

    那天傍晚,他们坐在一起抽了一根陈皮薄荷味的香烟,看了一场据说是三月份最绚丽的落日,谁都没有提那些扫兴的风花雪月,关系就这样近了。

    更像是朋友。

    这是涂芩除了姚零零之外,交到的第二个交心的朋友。

    这让姚零零很不爽快,微信里面发了满屏的问号。

    涂芩其实自己都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所以只能对着满屏问号回了一个世界变化很快的表情包。

    但是,她确实是觉得,这几天看到谢斋舲就觉得憋闷的情绪没有了。

    谢斋舲不再只跟她聊做陶相关的事情,练泥枯燥,她拍了一周的照片视频以后也没有新的素材了,每天都端着笔记本电脑坐在仓库里校对资料。

    谢斋舲就会在空档和她聊天。

    不会聊那天那么沉重的话题,他们会聊饮食聊彼此的工作,偶尔也会八卦。

    比如,涂芩其实一点都不好奇的,陈洪的八卦。

    “陈洪有个女儿,不过女儿跟他不亲。”天气渐热,谢斋舲似乎又是特别怕热的体质,工作用的T恤几乎全湿了,黏在身上。

    他已经开始和面,就是往之前压好的泥块里头加水,用木锤子锤实,然后翻转,再加水,反覆捶打。

    会有泥水溅出来,所以涂芩坐在老远的地方。

    其实章琴昨天跟她说在下一个新流程出来之前可以休息两天,不用一直跟着。

    但是谢斋舲这种混着汗水泥水的原始肌肉,是很具观赏性的,涂芩托着下巴看,心想她下一本要不就写个锤子工修仙的故事算了。

    “陈洪最早也是做陶的,他女儿一开始也跟着他学陶,后来嫌烦,高考背着陈洪填了外地的志愿,现在大学毕业,也不乐意回墨市。”谢斋舲把泥翻面,匡地一木锤砸下去,泥上一个坑。

    “所以他很讨厌职业女性。”谢斋舲下了结论。

    涂芩一脸问号:“起承转合是什么?”

    “他女儿想留在那边上班,不乐意回家继承父业。”谢斋舲总结得干脆。

    涂芩:“……”

    说实在的,她真的十分解陈洪女儿,她跟着谢斋舲看了十来天练泥,这工作真的谁爱做谁做去。

    “昨天还吵了一架,他女儿直接把他电话拉黑了。”谢斋舲说了他会提这件事的原因,“他早上给我打了半小时电话,全是吐槽女人为什么不肯听话的,今天过来你避着点。”

    涂芩:“……”

    这才是起承转合,难怪会突然开始说别人八卦。

    “你……”涂芩有些好笑,“不用特意跟我说这些的,章姐走之前跟我说过了,陈洪这次来找你的事情,我不会掺和的。”

    谢斋舲抡锤子的动作停了,看了她一眼。

    她看起来没有不高兴。

    “主要是……”谢斋舲有点不自在,“场面会不太好看。”

    “我和刘家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和解,我自己其实也并不想碰黑陶。”

    “如果你们剧组还是想让我做那个黑陶顾问,我可能做不了。”

    “怕我夹在中间难做?”涂芩帮他把话说出来了。

    谢斋舲顿了顿:“我今天会和陈洪说清楚,其实单纯的做黑陶相关的问题解答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这剧原型是老爷子,我……挂了顾问的名字不合适。”

    他的底线一降再降,一开始连人都不想接触,到后来愿意给她们演示做陶过程,到现在已经跟她说,他可以单纯地做黑陶相关问题的解答。

    在他那么为难的情况下。

    “章姐一直跟我说,陈洪跟你的事情,让我不要掺和。”涂芩心情复杂,所以语速慢了下来“我们并不希望陈洪强迫你去碰黑陶,剧组的立场一直都是只要陈洪做顾问就可以了。”

    涂芩顿了顿,加了一句;“而我的立场,我是觉得你不想做就不要做,也没什么钱,片尾工作人员名单那么长呢,除了自己没人会去看的。”

    顿了顿,再补了一句:“而且我们拍的是电视剧,不是纪录片,重点还是讲故事,做陶相关的知识点会磨得很碎揉到故事里去,有些为了剧情人设可能还得弱化或者美化,只要主剧情里面几个大的流程和最后展出的成品没问题,专业度就算过关了。”

    就像你被收养的那件事,在剧里就提都没提,查无此人。

    谢斋舲锤陶泥的动作停了,他低头用木棍戳着水槽里那块已经被盘得非常细腻的陶泥,半晌,说:“黑陶相关的可以问我,陈洪做紫砂的,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

    “不要挂我名字就行。”他强调。

    涂芩歪着头看他。

    谢斋舲抬头:“怎么?”

    “你……”涂芩心想她是真把他当朋友了,以前这种话她只会问姚零零,“是真心不想碰黑陶相关的所有事情,还是只是因为刘家人不同意?你自己呢?喜欢做陶吗?”

    谢斋舲对她一直都是有问必答的,哪怕她有时候问问题的方式太直接,他也会在沉默几秒种后,给出很真诚的答案。

    但是这一次,谢斋舲低头戳着那坨陶泥,没有说话。

    他任由气氛逐渐从沉默变成尴尬,最后涂芩心想完蛋了她果然除了姚零零没办法有任何朋友,谢斋舲那个低头看陶泥的样子,她可能真的踩雷了。

    “我就是问问,答不出来也没事。”涂芩笑笑,生硬地换了个话题,“陈会长他们是下午过来吗?”

    谢斋舲没回答。

    除了手上机械地工作之外,他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

    这是非常不对劲的状态,他像是突然被击中了某个开关,一直到中午吃饭,金奎跟他商量下半年要跟工厂联系做哪些开架货的时候,他似乎都没有回过神,回得心不在焉,让金奎自己看着办。

    “这我怎么看着办啊!”金奎傻眼,“你好歹给我个图册吧,我得看着进货啊,你要的高岭土现在越来越不好买了,五月份之前不定下来,我们今年下半年一点土都轮不到了,难不成我们去进货市场买现成的?”

    说完,金奎把自己逗乐了:“你要真乐意我们去买现成的,那倒不错,我听说刘进他们搞成本控制,买来的陶土连釉下彩都上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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