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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叶拄着法杖,走到那棵巨大无比、盘根错节、散发着令人作呕气息的古老榕树下。黄铜罗盘的指针依旧死死指向那个幽深的树洞,但此刻,那股盘踞其中的恐怖意志似乎随着首领的死亡而消散了大半,只剩下一种深沉的、令人不安的死寂。
他的目光扫过树洞周围。在之前剧烈的战斗和自爆冲击下,树根附近堆积的厚厚腐叶层和淤泥被掀飞了不少,露出了下方一些被掩埋的东西。
一些……石头的残骸。
吴叶心中一动,示意几具骷髅战士上前清理。锈蚀的骨刀小心翼翼地刮开粘稠的淤泥和腐烂的根系。
渐渐地,一块断裂的、布满青苔和污迹的石碑显露出来。石碑的材质非金非石,入手冰凉,上面雕刻着繁复而古老的花纹,即使历经岁月和污秽的侵蚀,依旧能感受到其曾经的华美。
石碑的上半部分已经断裂遗失,但下半部分残留的文字,却让吴叶、挣扎着走过来的莉娅和维拉都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优美而充满自然韵律的文字,如同藤蔓般缠绕盘桓。但奇怪的是,他们却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翠荫之母……卡拉斯翠的守护者……生命之源……”
“……愿您的根须永固大地,枝叶常青,庇护此方生灵……”
“……精灵纪元…第七百二十个轮回之春…全体木精灵敬立……”
“精灵纪元…翠荫之母…”莉娅轻声念诵着,冰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这…这棵恐怖的、长满眼睛的树…曾经是…精灵族的圣树?!”
维拉也倒吸一口凉气,她蹲下身,抚摸着石碑上那些被污秽覆盖却依旧能感受到生命律动的藤蔓花纹。“卡拉斯翠…我好像…在亚马逊部族最古老的歌谣里…听过这个名字…传说中,在库拉斯特雨林还未被黑暗侵蚀的时代,这里曾有一棵连接着生命之源的伟大古树…庇护着森林和其中的生灵…”
吴叶沉默地看着石碑,又抬头望向眼前这棵巨大、腐朽、树干上布满诡异眼球纹路和粘稠分泌物的榕树。那些所谓的“眼睛”,仔细看去,似乎更像是某种病变扭曲的树瘤,或是被邪恶力量侵蚀后形成的诡异符文。
“原来如此…”吴叶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不是什么‘眼睛古树’…它曾是这片森林的心脏,生命的象征…‘翠荫之母’卡拉斯翠…”
“恶魔的入侵…地狱的腐化…”莉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想起了那些被剥皮者占据的精灵遗迹。“连这样伟大的生命…都被扭曲成了孕育邪恶的巢穴…”
灰鼬小队的伏笔:尘封日记的回响
就在这时,维拉从背包里取出了那本在库拉斯特港西街旧货摊前,从崩溃的“灰鼬”小队成员手中得到的、沾着干涸血迹的厚皮日记本。她翻到画满眼睛藤蔓的那几页,炭笔潦草的线条勾勒出扭曲的藤蔓,蔓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睛!纸页边缘深褐色的指印,无声诉说着记录者的恐惧。
“西边…古树…眼睛…”维拉低声念着日记本最后潦草的字迹,又抬头看向眼前这棵被腐化的圣树。“他说的‘眼睛古树’…就是这里!‘灰鼬’小队在剃刀藤林遭遇的浓雾和活过来的藤蔓…源头就是这棵被腐化的卡拉斯翠!那些长满眼睛的藤蔓,一定是它腐化后延伸出去的触须!”
莉娅凑过来,对比着日记本上的炭笔画和榕树树干上那些扭曲的“眼睛”纹路,小脸发白:“一模一样…老杰克他们…就是被这些…被腐化圣树控制的藤蔓拖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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