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那么有名……你喝酒了?”
“嗯。”
“需要我去照顾你吗?……我是说,我给你订个外卖的解酒汤吧……”
“谢谢。”
夏星晓静静地挂了电话。
感谢有人惦记她,真的,谢谢!
深深心事在深深夜色里,如鱼得水,翩然来去,沉溺其中,以痛为歌。
她拼命撑着不失控,又拼命在出租车里忍住不适,到家后倒头就睡。
不像那人,完全是强盗行径,脑子里不自觉地掠过时砚池追她的样子。
“钱够花吗,不够我转你。”
“在哪,原地别动,我去接你。”
“受什么委屈了,老公给你报仇。”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一定是过去哀悼分手不够充分,才会让回忆无孔不入地变成现在的余音。
窗外有风,徐徐地吹,感应门忙碌地开合。
谢南州彬彬有礼地对行注目礼的同事微笑,视线扫回她身上,“很忙吧,吃饭了吗?”
“还没有。”夏星晓有一瞬的不自在,“你怎么来了?”
谢南州笑了笑,向她伸手,“请你吃饭,赏脸吗?”
人来人往的地方,堂而皇之的邀约,她态度明确地摇了摇头。
手还摊在空中,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她,“走吧,星晓。”
甚至在她长时间拒绝的状态下,伸手来拉她的手。
一股毛骨悚然的战栗沿着脊椎攀爬,夏星晓身子一僵,身后有男声冒出来,“星晓。”
两人闻声望去,徐行从电梯里步出,穿着件素色T恤,休闲西装搭在臂弯,他视线落到谢南州悬空的手上。
夏星晓说话之前,还警惕地左看右看,勾了勾手指,对着他的耳朵用气音说:“你是不是在女厕所偷喝胡萝卜汁?”
痒,浑身都痒的要命。
当他反应过来夏星晓说了什么之后,那种眩晕般的感觉瞬间从身体抽离。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因为过热而失去了听力,“什么?”
夏星晓一副抓包他的模样,“喝完记得把瓶子扔了,毁尸灭迹懂不懂?”
他心里有一团野火,好像在远方,又好像在那双乌黑的眼眸里。
第 73 章 旧日愿
海城高中高三的第一次月考后,班主任夹着试卷走进教室,所有人静默一片。
因为是第一次月考,为了激起大家斗志,学校有技巧地选择了难题,教室里哀嚎一片。
“去年的高考也没这么难吧?”
“我明天估计得请假了,今晚必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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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作文没跑题啊,怎么分数这么低。”
时砚池看看自己的试卷,这次考试数学和物理都有点难,物理扣了3分,最后一题的中间步骤没写全。数学考得一般,135分,语文最差,119。
他眯了一眼夏星晓,她正盯着那个物理卷上的68在发呆。
班主任清了清嗓子,“好好想一想,自己的成绩到底是运气,还是努力。如果是运气,我希望你开始努力了。如果是努力,我希望你继续努力,因为分数不会辜负任何一个努力的人。”
看不见的伤疤最痛,流不出的眼泪最酸。
夏星晓从水中起身,裹上浴巾,赤脚坐池边,开口打破沉闷,“你精神独立、经济独立,如果他让你不开心,那他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
梁舒眼前雾气缭绕,一口气沉沉呼出,“如果他是个渣男,因为劈腿分手,老娘绝对下一个会更乖。”
“可他不是!”
夏星晓看过去,对上她红透的眸子。
“他今年考博失败了,就业四处碰壁,他只是在大城床还是小城房的选择里,放弃了我。”
“为了跟我约定的出国旅行,他攒了一年的生活费,在日本的每一次消费都抢着付钱。”
她抽一记鼻子,嗓音细哑“我以为遇到了真命天子,他却在分手倒计时……”
她低下腰,脸埋在掌心,眼泪猝然淌出来。
那是一种力所难及的绝望,夏星晓也曾亲历过,看不见未来,觉得自己所坚持的一切都看不见光……
安静的房间里,她轻轻吸一口气,“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你看得到现实,难道要假装看不到?”
夏星晓这句话不知道是问给谁听。
梁舒彻头彻尾地哭了一场,反而从悲伤中缓了过来,她胡乱抹了把脸,鼻音很重地开口,“你呢?你当年选择分手,后悔了吗?”
浊暗的灯影落在夏星晓的额顶、颈项、肩头,却看不清她的表情。
温潇潇和王台有一腿的事儿满台皆知,只不过没人拿到台面上,当然,王台的女人,也不止她一个。
温潇潇气炸了,嗖嗖嗖地打开包口,点几下屏幕调出手机相册,一组连拍出现在她面前。
照片里夏星晓正要上车,侧脸毫无防备地对着镜头,照片里没有拍到时砚池,可尾号7777的宾利让他的身份昭然若揭。
一组照片,从上车前到车开走,夜间像素模糊,但是依照狗仔洞若观火的眼光,她抵赖不了。
温潇潇继续盯着她,话里的危险意味儿极重,“明明跟他有一腿,在我这里装什么不熟,耍我好玩是吗?”
这人真是不长记性,文卓那事儿才偃旗息鼓,现在又越挫越勇了。
夏星晓直起身子,把耳机一颗一颗装进仓里,轻飘飘地回了句,“任何让你不爽的事情我都觉得好玩。”
“你不怕我毁了你?”汪静很生气,让她去相亲,在梦里她和一个陌生男人结婚了,她穿着婚纱在婚礼上崩溃大哭,心里好像破了个大洞前后漏风,好像她所期冀的所热爱的,闪闪发光的一切未来,都跟她无关了。
推门的瞬间,时砚池抬眼,两人的视线在缭绕的烟雾里对上。
温潇潇就坐在他旁边,在他耳侧笑吟吟地说话,见她进来,又把手指指向夏星晓,两个人手臂贴着手臂。
她收回视线,找了个角落坐下。噪音突然变大,时砚池和卫誉推门进来了,见女孩们的对峙还没结束,再次扭头出去时,被文卓一个暴嗓拦了下来。
她拖时砚池站到夏星晓旁,指着两人,“这俩是我的恩人。”又瞪一眼沙发上的温潇潇,“这是我的仇人。”
“一起清算吧。”
随后办公室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有人来催,“总监,王台长让您去办公室找他。”
付卫东走了,空荡荡的办公室就剩她了。
手机开机,一通通未接来电跳出来,有家里的、闺蜜的、同学的,甚至还有不少是曾经采访过的企业高管,手机震个不停。
都知道了。
最近一条消息弹出来,来自一串没存名字的号码【安全通道,有事找你,温潇潇。】
发送时间是十分钟前。
夏星晓到安全通道的时候,温潇潇已经在那候着。
通道里没有窗,也吹不到冷气,闷热的空气里一股子霉味。
夏星晓环着手臂靠上安全门,温潇潇循声抬头,将眼前的墨镜缓缓拉到鼻尖,两人身影相对。
夏星晓用黑色眼珠以外的部位回应她,“眼泪干得这么快?”
“你是不是认识海昱科技的文总?”虽然是主动邀约的人,温潇潇还是冷着脸。
“干嘛?”夏星晓被她气笑了,“你托关系都托到我这里了吗?我一不想跟你产生共鸣,二不想跟你交朋友,我为什么要帮你?”
心火涌得厉害,本来就烦,还要见这个始作俑者的宿敌。
她一瞬觉得特别没劲,转身就走,门把手咔嚓转动,温潇潇上前扯住她的手臂,门缝一开一合发出咣当声。
“等一下。”
“你什么意思?”夏星晓抬眼。
“说了找你有事”,温潇潇早就不是总监办公室里的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她从包里拿出根儿烟,指尖一个打转,递给她,“我们俩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节目要是黄了,财经圈我们也不用混了。”
“你也会担心这个?”夏星晓呵笑,不接她递过来的烟。
“废话!”烟嘴又一个打转,温潇潇自己点火。
安全通道空空荡荡的,回声很大。
“这个节目我们两个都有份,况且,你就敢保证以后肯定用不上我吗?”
这句话落下,周遭彻底陷入了沉寂。
夏星晓看着安静抽烟的温潇潇,突然就有了谈话欲,在漫开的烟气中,她上前一步和她挨得很近。
“我有个方案,你想不想听?”
“你托了那么多关系也见不到的文家千金,我去替你道歉,就算拉不回来冠名,起码让她把律师函撤了……”
温潇潇不屑,“你面子有这么大?”
她动作利落地打开手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夹在两指间递给两人,“这里是一百万,孝敬我恩人的。”
时砚池居高临下地对上那张卡,把不痛快三个字写在了脸上,“我差你这一百万?”
说完折回身子,懒懒地坐回沙发,不在女人堆里逗留。
文卓也不强求,她伸手方向微调了一个角度,“喏,他不要,那就都给你了。”
说话声不大,包厢里人人竖起耳朵,视线纷纷盯在她身上,都在看她的反应。
夏星晓杵在原地,眉眼和嘴角都是笑意,她分分钟伸手去接,“谢谢,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我了?”
见她竟然真的接了卡,角落里窸窸窣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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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碎话。
“没想到夏星晓是这种人,上门让人家报恩,明晃晃地要钱。”
“她都能生扑时砚池了,还有什么做不来的?”
“白瞎了我以前对她的滤镜,没想到这么贪财。”
讨论声渐渐溢出来,是足以让夏星晓听见的音量,可没人敢把这个包厢里的事情传出去。
时砚池指间始终夹着烟,他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对女人们的对峙置若罔闻。
“剩下的就该报仇了!”文卓不依不饶地举起手机,“说话呀,你不是嘴贱很能讲嘛,今天不跪着给我磕头道歉,你别想出这个门。 ”
温潇潇白着一张脸,彷徨地望向夏星晓。
夏星晓沉沉地吸了口气,她一手抵着反置的椅背,另一手将银行卡递了回去,“文小姐,我理解你想报仇的心理,可是温潇潇今天下跪视频传了出去,明天你的热搜就能卷土重来,你想想这事儿到底值不值得。这一百万你收回去,就当我买断了她下跪的视频,你看行不行?”
椅腿发出巨大的摩擦声,文卓挪开她前面的椅子,两个人正面相对。
她面色一沉,“你要保她?”
“我恨不得撕了她。”
“那你这唱的哪一出?”
空气寂了一瞬,流动缓慢。
“什比克论坛落幕,整个新能源板块涨幅超过百分之三十,今天收盘时海昱科技的收盘价是三十五块七,跑赢大盘的涨幅,很难说没沾之前热度的光。”
文卓八风不动,只淡淡地嗤了一声。
其他人玩得可嗨了,时砚池还在听温潇潇的耳语,夏星晓端着酒杯加入游戏。
玩了什么游戏,喝了多少酒,她都不记得了。
她撑到了散场的那一刻。
夜色滂沱,斜风细细,带着雨后香樟树的味道。
夏星晓木然地站在Crush门口等车。
车灯晃过,一辆柯尼塞格缓缓停在面前。
温潇潇从降下的车窗中喊她的名字,“还没打到车啊,要不要让时总送你回去?”
夏星晓偏冷的嗓音里没有情绪,“我没看错的话,这车只有两个座位,我上了车,是你坐车顶还是我坐车顶?”
“你没看见后面还跟着一辆阿尔法商务吗?”
“不用了,时总的车这么贵,一会吐了我赔不起。”
一声油门轰鸣,她后退了一步,时砚池冷硬的侧脸消失在缓缓上升的车窗里,红色尾灯渐行渐远,他载着温潇潇走了。
夜店门口只剩她一个人,身后是无尽的黑夜。
酒开始醒,血液开始倒流,她已经开始想象两人接下来的行程了。
拉开车门坐进出租车,电话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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