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好,把汴梁您那位叔父处置掉,才能高枕无忧;至于宋相公……难道您看不出来, 官家心里也讨厌得很,只是暂时不能不拿着他做彝鼎之器,给外人看着定心罢了!等打两场胜仗,您看吧, 迟早的……”
凤杭道:“迟早是迟早,但不知道要多少年。爹爹就输在名不正言不顺上,我也造孽投胎在他膝下, 如今只有憋着一股气苦熬苦等,天天过得跟和尚似的!”
说完, 也没奈何,拔脚到了临时的御厨里,吩咐了加菜的事。见厨房大桌上有煮好切好的羊肉,自己先拈了几块吃了,边吃边抱怨说:“作孽,他当了皇帝,反而天天只吃四道菜,比当吴王还不如!连累得我眼儿都要饿绿了。他做戏也不用做得如此逼真吧?”
他把事情安排好,身边的宦官倒又凑上去:“殿下,那高贼囚的妻子,您要真是看上了……难道还怕没有法子弄到手?”眼睛眨了眨。
凤杭撮牙花子,半日道:“不急,再说吧。”
高云桐今日在颍州刺史府喝到微醺。
凤栖一直板着脸,陪他回到驿站,才酸溜溜说:“你这可真是遇到伯乐了哈!”
高云桐道:“吴王不是我的伯乐,但宋相公是。今日席上饮酒商谈,和你三伯谈成了二十万石粮食漕运至汴梁,又加紧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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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武器甲胄和守城器械。说实话,有这么多粮草和武器,你爹爹守汴梁就不愁了。”
他这话总算让她暖心。
凤栖道:“他这么说,能这么做么?”
“他自封一国之君,难道不这么做惹后人讪笑?”高云桐笑道,“我看他又不傻,肯定分得清其中轻重。不管是百姓还是宋相公,想扶持的都是肯收复河山的君王,他若拆自家兄弟的台,宋相公也不会再为他摇旗。”
但凤栖想:宋纲摇旗呐喊,确实会天下响应;但宋纲也是承平之臣,从来没有真打过仗,又一把年纪了,不可能上战场主持,所以少不得也是闭目塞听、纸上谈兵,会决策错误。
她问:“等漕运办好,你打算怎么办?”
高云桐说:“我回河北召集义军。”
“我陪你去。”
高云桐说:“我在河北,是真正要打仗的,真正九死一生的。你犯不着冒这个险。现在你三伯肯支援粮草和武器,汴梁顿时就安全多了,我先送你回汴梁,你在你父母身边总要安全些。我呢,手中有粮有兵器,也有余力继续向南打退这波进犯,赢了再来汴梁找你;输了,也可以及时报信给汴梁,你再找安全的地方离开。”
凤栖倔强地说:“我不!既然是你的妻子,我和你一起去河北!我又不是没见过战场,我可以给你炊饭洗衣。”
高云桐笑道:“我怎么舍得你做这样的事?你在战场会分我的心的,我总会想着怎么保护你,怎么不把你拖入战局中,决策时牵累的事多了,容易犹豫不决。”
“我可以帮你决策!”
高云桐一时间说不出答语,既觉得有些荒谬,又觉得凤栖或许真的可以。只是他却不能轻易点头,半晌才说:“粮草送到汴京后,我再和你爹爹母亲商量好不好?”
“不好!”凤栖说,“他们肯定不会放我跟你走。”
“亭卿,我知道你也想要为国建功立业,”他斟酌了一会儿方道,“但我不希望你遇到任何危险,我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凤栖眼泪落下来:“我却宁愿和你一起死,轰轰烈烈地死。你说过我们不得不做一对‘儿女英雄’,可没有英雄是窝在父母身边的吧?以往我随你逃离温凌,谋决战事,虽算不得建功立业,但至少可以证明我不是怯生生的窝囊废,不是只能凭借着男人才可以吃一碗干饭的小娇妻!”
高云桐只能怔怔地伸手为她擦眼泪,见她的泪似乎止不住,不由也心疼:“亭卿,你确实有这样的能力,但是……战场上死亡的风险多大!逃过了一次,未必逃得过第二次。我自己愿意舍身许国,可不舍得你这样大好的青春年华就此废去。亭卿,我不要你跟我一起轰轰烈烈地死,我要你好好活着。以往的你可以逃离温凌,可以谋决战事,那是因为不得不这样做,但现在不是不得不为。”
凤栖知道他骨子里也是有犟性的,多说无益,徐徐图之更好。于是推开他给她擦泪的手,自己拧了热手巾给自己敷脸。
高云桐知道她生气了,未免小心观察她的神色,不敢招惹她生气。晚上上床睡觉,也格外软糯似的,握着她的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自己都没发觉自己说了两三遍“等仗打完了”这句话。
他怀着这样的心思,未免也变得有些浮躁了。
第二日拜访宋纲,宋纲很高兴地告诉高云桐:“嘉树,好消息!官家同意向汴梁增援的粮草点清了就送第一批去汴梁!箭镞和强弩也在加紧赶制,一旦制成,就一批批解送到汴梁和周边的几座城池里。”
他高兴地捋着胡须,欣慰地说:“官家有大格局。说句不该讲的,当年先帝母爱子抱、废长立幼,实在是白璧有瑕。若那时就不嫌吴王母氏无宠,而立这样一位贤王为储,汴梁之耻只怕就没有了。”
高云桐虽然也为要到了粮草而高兴,但还是说:“试玉需烧七日满,这样的非常时期,还待观望。”
宋纲笑笑道:“当然,晋王肯下诏为嘉树平反,撤销那位‘北狩’的官家的乱命,也算是有识人之明的。”
这话有骨头。
高云桐半晌才道:“但愿宋相公看到学生的一片赤诚心。”
“当然,当然!”宋纲急忙抚慰他,“只是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如今这局面实在不大成话。不过当务之急也不是这个,你说得对,先共御外侮再说其他。老夫说官家有大格局也是为此。”
仍是有点芥蒂,但以往师弟(师父和弟子)之情深厚,并不计较此刻政见微有差异。两个人还是一道去了颍州的官仓,检点准备借漕运送往汴京的粮草。
“官仓先供四万石粮。”宋纲说,“余下的还要从其他州县调集,徐徐送抵吧。只要黄河能撑住不失守,整条淮水就是安全的;淮水只要安全,后方运送粮草就安全。只是往河北义军那里去的粮草要谨防靺鞨截断粮道。”
高云桐很感激,他手攥了一把金黄的稻谷这是新打下来的稻谷,米香沁人心脾。他心里的豪气和感动无以言表:“多谢老师!汴梁和河北有南方的支持,就不怕靺鞨的军马和封锁,一定能守住国土,也能叫靺鞨无法‘咽下’我们的中原,还滚回他白山黑水的老家去!”
宋纲也含笑点点头,然后问:“你打算跟着漕船走,到汴梁再卸粮草到官仓?”
“嗯。”高云桐点点头,“和靺鞨作战了几次,晓得他们攻城的特点,要陪汴梁做好准备。”
他比划着:“靺鞨得了我们的军械,壕车、云梯、礮辒车等,所以城中也要依此加强防护:护城河要加宽,城墙要加高,城门包的铁皮和加固的铁条要更换,修补城墙的砂袋要早些准备好;此外,防不如攻,壕车云梯等都怕火攻,而靺鞨人信仰萨满火神,对我们的火器天然有敬畏之心,所以城中制造火器的硝石、硫磺、炭粉等也要准备……”
他说得滔滔不绝。
宋纲认真听着,最后道:“我已经和官家说了,要给你一个名分。汴梁那位,只给你平反,却没有正式任用你,对吧?”
高云桐愣了愣:“能给我平反,已经够了,我不需要名分。”
“怎么能不需要?”宋纲说,“你到河北统领义军,总只是个土匪头子的身份,不行吧?”
高云桐自失地笑笑,但还是拒绝了:“无功不受禄,等这次打退了靺鞨人再说吧。官职乃国之重器,不好轻易与人的,反会闹得投机倒把的人会动歪脑筋。”
宋纲只好也点点头,说:“好吧,你说得也有道理。我这会儿要到颍州城内和官家商议事情,你先检查、点数这里的粮草,督着厢军将之运上漕船。晚上我请你喝酒。”
“不是说国家危难,都禁酒了么?”
宋纲摇摇头笑道:“我私藏了几坛家酿,是刚刚休致的时候在延陵老家封的酒坛,那时候还没有禁酒令呢,不喝也可惜了,只可惜有酒无好音乐,只能自寻欢乐。”
又叹道:“我虽在枢密院这些年,骨子里还是个文人,嘉树你难道不是一样?如今倒长得结实,迥异于从前了。”
高云桐笑道:“学生以往不是便得老师评语:‘嘉树这个读书人有些粗豪气,不似江南秀士,倒像西北汉子’如今名实相副了。”
宋纲笑道:“暨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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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羡、梁溪……古来就是出硬汉的地方。江南人外表柔弱,骨子里刚硬啊。”
拍拍高云桐的肩蔼然道:“晚上小酌,不要迟到了。”
“是!谨遵老师吩咐。”
宋纲乘轿回到了城中。他年纪大了,不免觉得疲劳,硬撑着到了作为皇帝行宫的刺史府,眯了一会儿,又喝了一大杯浓茶,皇帝凤震正好召见,他回想了一下今日要召对的主旨,掸了掸衣衫,很郑重地进到皇帝接见大臣的一间偏僻隐蔽的屋子里。
“官家!”
凤震饶有兴致地抬抬手:“宋卿不用多礼,今日查看了粮库和漕船?那高云桐看到支援汴梁的粮草,有没有感恩戴德?”输刺
“有!”宋纲提到爱徒,面上浮起微笑,“乱世里,能得这样文武双全的才俊,真是官家之福!当年‘北狩’的那位官家如能像您一样有识人之明,何至于被敌人俘虏,受尽屈辱呢?”
凤震干干地一笑,垂头转动着茶碗的盖子,又说:“颍州的粮草也有限,朕真正是勒紧了裤带支援我那不争气的九哥。但支援归支援,我好像觉得那高嘉树也并不是爱卿所说的那样愿意奉朕为正统的皇帝?”
斜眸看上来,笑意似有非有,嘴角的腾蛇纹却显得凌厉。
宋纲急忙说:“绝不可能!老臣得他尊称一声老师,臣将来和他说,他一定会听!何况九大王的纨绔无能天下皆知,臣倒不信他会如此的昏聩只是此刻他说得没错,外敌当前,现在九大王并没有做对不起国家的事,还是应当兄弟齐心,先抵御外虏,然后再谈正位。”
凤震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也有道理。只是怕汴梁那位打了胜仗,得了民心,便自己做大,把这‘权知’变成了真正的‘陛下’,朕倒如东郭先生一样,好心帮了他,却没有好下场了。”
一山不容二虎,道理宋纲也明白,他只能执拗地说:“臣信得过高嘉树。”
凤震知道这位老臣的拗性,也不愿和他谈崩了下不来台。
他只说:“高嘉树这次押运粮草去汴梁,虽然一路应该是平靖的,但到底现在不同于往日的四海升平,现在是到处盗匪横流,他还带着家眷,一来路上走不快,二来容易为情分心,三来万一遇到劫道劫色的,妇人家名节难保。朕寻思,他那位妻子,不如就留在颍州吧。”
第 173 章
高云桐听到宋纲的转述, 第一时间就摇了摇头:“老师,我的内人要跟我走。”
宋纲劝道:“一路上不平靖,也累得慌, 女人家只怕吃不消。嘉树, 你放心官家就是。”
高云桐摇摇头:“是要请老师转述:请官家放心我。”
两个人于是陷入一阵沉默。
宋纲好半天才说:“我一直是放心你的。但晋王那边,你不要有做墙头草的念头啊。做君王的,总希望自己的臣下是忠心耿耿的, 而不是左摇右摆的。”
高云桐也好半天才说:“老师, 凤家的天下谁来掌管、帝位谁来坐,并不是如今最要紧的事;如今最要紧的, 是抗击外虏, 让南望王师的遗民能回归故里,重新做个堂堂正正的大梁百姓。”
“你太迂。”宋纲摇摇头,“国有二主,如天有二日,未来叫州府、节度使到底听谁号令?不需多久,就要出问题了。”
他再次直直地盯着高云桐,一脸狐疑:“你不会真的已经投诚了晋王吧?”
高云桐只能摇摇头:“学生不投诚任何一方。如今虽是凤家的‘家天下’, 但学生要保的是万民的天下,是汉人的江山。”
这话说得宏大,宋纲也不好驳斥。
但他回去复命时未免有些忧心忡忡。
这边这位皇帝颇能识人神色,先不多言语, 谈了些杂务后才闲闲问道:“那高云桐是不是不肯把妻子留下来?”
宋纲说:“他和妻子新婚燕尔,舍不得分开。”
是替高云桐遮掩的意思。
凤震笑道:“若是承平时期,小儿女贪欢也可以理解, 现在这大敌当前、朝不保夕的还朝朝暮暮密不可分,大概还是有点异心的吧?”
不等宋纲解释, 他就自己爽朗笑道:“不妨事不妨事,朕也能理解,他在七哥手里吃了那么多苦头,总难免有些不敢轻信皇家。他不敢信朕,朕却敢信他。四万石粮食已经装上了船,不久后就能沿着淮水往汴梁和河东河南诸路州郡运送了,守京的禁军、各州县的厢军和各地落草的义军,有了这些粮草武器,就能和靺鞨撑得更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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