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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的话......" 孩童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时言煜猛地抬头，看见通风管道的铁栅栏正在晃动，一片衣角闪过，时言煜顺着看过去，当他走到走廊拐角时，发现墙根处有排湿漉漉的小脚印，脚尖全部朝向一扇半开的木门，门缝里透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混着水流滴答的响动。“那就把哥哥你的眼睛挖出来吧！”

    门牌号在灯光下忽明忽暗，1703 室的 "3" 字斜斜挂着，像道未愈合的伤疤。时言煜伸手推门的瞬间，掌心触到门把上黏腻的水渍，低头看去，自己的倒影在门板上扭曲变形，竟像是有个孩子正趴在他肩头，用不存在的手指在玻璃上画着歪扭的笑脸。门内传来玩具八音盒破碎的声响，接着是清晰的、带着笑意的数数声："...... 五、四、三 —— 大哥哥要找到我的眼睛哦，在洗衣机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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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言煜看过去，只见前面摆着一个洗衣机。

    洗衣机的滚筒在黑暗中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时言煜的指尖刚触到机门卡扣，突然有只苍白的手从观察窗内侧按上来，指节因为用力过度泛着青紫色。那张贴在玻璃上的脸被水和洗涤剂泡得肿胀发白，睫毛上挂着的泡沫顺着扭曲的五官往下淌，却遮不住眼底疯狂的求救光芒："救救我...... 求求你......"

    滚筒突然发出刺耳的轰鸣，不锈钢内壁上的凸起纹路刮擦着人的躯体，发出类似指甲划黑板的声响。时言煜看见那人的手臂被甩到观察窗前，一抹鲜艳的红带一闪而过，腕骨处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外翻的皮肉随着滚筒转动不断撞击金属壁，溅出的血珠在玻璃上画出歪扭的弧线。他拼命去掰洗衣机的紧急制动阀，生锈的阀门却在掌心打滑，滚筒转速越来越快，观察窗上的人脸渐渐模糊成团血色的影子。

    "大哥哥要专心找眼睛哦 ——" 孩童的声音从洗衣机排水管里渗出来，混着浑浊的污水滴答作响。时言煜忽然闻到一股浓重的漂白水味，低头看见洗衣机底部正在渗出暗红的液体，带着絮状的纤维和几缕断发，在瓷砖上蜿蜒成类似眼睛的形状。当他终于掰断制动阀的瞬间，滚筒发出 "咔嗒" 一声骤停，机门卡扣在压力下崩开，一具浑身是伤的躯体随着污水和泡沫翻涌着滚落出来。

    这是外来者，时言煜一下定在了了原地，只见那人倒在了地上，没了生气，她的双眼被挖去，眼窝处塞着浸透血水的纱布，腹部异常肿胀，像是被塞进了什么硬物。时言煜的指尖刚碰到她的手腕，尚存的体温让他猛地缩回手，可颈侧的脉搏已经停止跳动，伤口流出的血都是凉的。

    "眼睛在肚肚里哦。" 孩童的轻笑从头顶的通风管道传来，时言煜抬头看见管道铁栅栏正在滴水，水珠砸在尸体腹部，发出空洞的 "噗嗒" 声。脚边的扳手不知何时被鲜血浸透，金属表面凝着半干的组织液，黏腻的触感让他想起小时候在菜市场看见的屠夫工具。当他握紧扳手的瞬间，洗衣机突然开始逆向转动，滚筒内壁的血手印随着转动拼成 "打开" 两个字。

    第一下敲击在肋骨上，发出类似敲熟西瓜的闷响。时言煜皱起眉头，眼神中有种让人意外的冷静，扳手每次扬起都能带起黏连的血丝。第三下下去时，腹部皮肤裂开一道口子，翻出的脂肪层里卡着个玻璃弹珠大小的物体，表面还沾着未消化的食物残渣。他颤抖着用扳手撬开伤口，指腹刚触到那圆溜溜的东西，弹珠突然在掌心滚动，时言煜顿时泛起了一阵恶心。

    "找到眼睛啦！" 孩童的欢呼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洗衣机的滚筒开始疯狂旋转，刚才还静止的污水突然沸腾般翻涌，将尸体表面的伤口逐一冲刷干净，那些本该存在的血迹和伤痕竟像幻觉般消失不见。时言煜猛地抬头，看见浴室镜子里映出个小孩的轮廓，正把什么东西往他口袋里塞，低头时发现掌心躺着那抹鲜艳的发带，不知是被鲜血所沾染还是本就是那样的颜色。

    通风管道传来跑动的脚步声，混着断断续续的童谣："丢手绢，丢手绢，放在大哥哥的后面......请你不要告诉他，丢呀丢手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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