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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7章 藤蔓阶梯与归乡歌谣1(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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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用力咬住手背,指节因过度用力泛起青白,却仍止不住肩膀剧烈的抽搐。

    水晶耳坠在颤抖中相撞,发出细碎的呜咽,混着压抑的抽气声在山间回荡。

    泪水冲开脸上斑驳的灰尘,在脸颊上划出亮晶晶的痕迹,直到小草平稳的呼吸声清晰传来,她才突然捂住嘴,放任泪水决堤般奔涌而出。

    当最后一道金色符文如流萤般消散在晨雾中,沉寂许久的山林突然被清脆的鸟鸣刺破。

    先是远处山巅传来画眉婉转的啼鸣,紧接着整片密林都苏醒过来,布谷鸟的呼唤、啄木鸟叩击树干的笃笃声,交织成欢快的乐章。

    厚重的云层裂开蛛网状的缝隙,第一缕晨光如同融化的金箔,顺着小草泛着青灰的发丝流淌而下,在担架上跳跃的光斑里,藤蔓悄然褪去血色脉络,重新恢复成温润的翠绿色。

    希长与小粉的目光在光束中相遇,前者畸形的手掌还残留着屏障灼烧的焦痕,新生肉须却在晨光中轻轻舒展。

    后者眼角泪痕未干,睫毛上还凝着晶莹的水珠,发间歪斜的水晶发饰却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

    两人同时爆发出颤抖的笑声,带着劫后余生的畅快与难以置信。

    希长用缠着绷带的手臂擦去眼角咸涩的液体,小粉则将散落的头发胡乱别到耳后,沾着泥土的指尖微微发颤。

    他们重新握住担架的藤蔓把手时,金属扣环发出熟悉的吱呀声。

    希长畸形的膝盖仍在隐隐作痛,每一步都牵扯着新生组织的酸胀。

    小粉的背包因剧烈颠簸散落了半袋草药,却浑然不觉。

    但此刻,他们的脊背挺得笔直,晨光将交错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蜿蜒的山路上。

    担架随着步伐轻轻摇晃,小草安睡的面容沐浴在朝阳中,而两人心中升起的希望,比山间任何一缕晨光都要明亮炽热。

    晨光将蜿蜒的山道染成琥珀色,希长畸形的手掌与小粉沾满泥渍的指尖紧紧扣住担架藤蔓,草叶编就的担架随着步伐轻晃,托起沉睡的小草。

    三人的影子在碎石路上拖得极长,时而被凸起的岩石割裂,时而又在转角处重叠,仿佛命运的丝线在此刻重新缠绕。

    小粉背包里散落的药草与露珠在风中轻颤,希长新生的肉须不自觉地缠绕住担架边缘,像某种无声的守护。

    远处山村的茅草屋顶腾起细密的炊烟,金黄的烟缕与晨雾纠缠,在青瓦上勾勒出流动的光晕。

    村口老槐树的虬枝舒展如张开的臂膀,历经百年风雨的树皮在风中簌簌作响,片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石板路上,又被早起村民的木屐碾碎成细小的碎屑。

    几个孩童追着滚落的陶罐跑过石桥,惊起芦苇丛中栖息的白鹭,雪白的羽翼掠过粼粼波光,倒映在河水中宛如破碎的云影。

    而在钢筋水泥构筑的现代都市里,望轻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屏幕。

    照片中的藤蔓大门在暮色中若隐若现,缠绕的枝桠间渗出诡异的荧光,与身后霓虹灯牌的冷光形成鲜明对比。

    她脖颈后的胎记突然泛起灼热的刺痛,仿佛在呼应照片里某个神秘的符号。

    咖啡杯中的倒影开始扭曲,镜面般的液体中浮现出希长畸形的手掌、小粉破碎的水晶发饰,还有小草发间流转的青灰色光晕。

    望轻猛地攥紧手机,钢化膜在掌心发出细微的脆响,眼中熄灭许久的光芒重新燃起,如同暗夜中永不熄灭的火种——她知道。

    那些跨越时空的咒文、流转的光晕,还有血脉中躁动的神秘力量,都在无声诉说着这场羁绊才刚刚开始。

    暮色如融化的蜜蜡缓缓流淌,给天边的夕阳裹上层层叠叠的琥珀色光晕。

    希长畸形的膝盖每一步都碾过碎石,新生的肉须在裤管里不安地蠕动,却死死扣住担架的藤条。

    当山坳间第一缕炊烟刺破薄雾,灰瓦白墙的村落终于从暮色中浮现,翘起的飞檐上栖息着归巢的寒鸦,被惊起时扑棱棱的振翅声惊碎了满溪霞光。

    小草再度陷入沉睡,青灰色发梢如浸过水的绸缎垂落在薄毯上,几处凝结的药汁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幽蓝。

    小粉发间歪斜的水晶发饰叮当作响,她刻意放缓的碎步依然让担架微微颠簸,发丝上沾着的晨露早已蒸发,只留下草叶汁液浸染的痕迹。

    村口老妪佝偻着脊背递出半块粗面饼,布满沟壑的手掌突然剧烈颤抖。

    面饼\"啪嗒\"掉在地上,扬起细小的灰尘,她浑浊的瞳孔猛地收缩,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抓住小草的手腕——褪色的红绳在暮色中泛着暗红,绳结间依稀可见大柳国特有的祥云纹路,每一道缠绕的绳结都浸着岁月的痕迹。

    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某个被遗忘的古老传说。

    老妪布满老年斑的脸涨得通红,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枯枝似的手指抚过红绳,惊起草叶上栖息的萤火虫,幽绿的光点在暮色中盘旋,照亮了绳结深处若隐若现的朱砂印记。

    希长粗粝的手指拂过酒囊上凸起的铜片,那处凹陷的伤痕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摩挲间还能感受到几天之前战场上飞溅的血沫。

    他扯下腰间缠绕的麻绳,酒囊坠入手心时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皮革表面蒸腾着温热的雾气——那是草药与烈酒交融的气息,混杂着艾草的苦香与当归的辛甜。

    老妪接过酒囊的瞬间,皲裂的指缝间渗出细密血珠,在酒囊表面晕开暗红色的花,而皮革下的温度愈发灼人,仿佛里面封存着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

    跛腿的灰驴低垂着脑袋,蹄铁踏在结冰的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小草裹在褪色的薄毯里,青灰色发丝垂落驴鞍,随着颠簸在晨雾中划出细碎的弧线。

    希长将最后半块浸过药酒的面饼塞进驴嘴,畜生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喷出的白雾中竟裹挟着几缕淡金色的光点。

    当驴车碾过村头老槐树盘虬的根系时,稚嫩的童声突然从斑驳的院墙后炸开。

    七个扎羊角辫的孩童举着松果追出来,红扑扑的脸蛋冻得发紫,却依然扯着嗓子唱:\"西山月,照归途,藤蔓缠门故人来...\"

    歌谣在冷冽的空气中震颤,惊起屋檐下结霜的冰棱,碎冰坠落时折射出七彩光晕,与驴车上飘散的草药香缠绕成缕,在暮色中织就一张神秘的网。

    希长回头望去,孩子们的身影已化作暮色里跳动的红点,而那句歌谣却在耳畔盘旋不去,像某种古老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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