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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20(第3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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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

    “真是幼稚……”

    “所以有没有票,”纪惗说:“给我个机会,我过去死装。”

    “行,我找同事帮你要个内部票,明天晚上六点,总部最大的教室,一定要来啊。”

    张语冰怕他浪费机会,还是唠叨起来:“这个钱教授教过很多明星,他真的很有点东西,你好好学知道吗。”

    “嗯。”

    今天倒是很听话。

    张语冰没多想,替他留好了票。

    到了时间,纪惗准时过去上课。

    他提前一个小时过来,差点没抢到位置。

    平时纪惗很少来这种地方,但今天来,连戴口罩都不用。

    所有人都在一心挣前程,没人会浮夸又做作地追捧他要签名。

    相反,有些人在认出他的脸以后还会面露戒备,有隐约的敌意。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时候,纪惗已经拍戏多年,这对很多人来说就已经是不公平。

    纪惗心知肚明。

    那没办法。他慢慢悠悠地穿过人群。

    我从小长得可爱,全国人民都喜欢,你去投诉全国人民吧。

    现场都是望子女成龙成凤的家长,把座位让给未来无限的孩子,自己挤在台阶或墙边拿着笔记本听讲。

    主办方原本靠门票限制入场人数,但家长都在想办法钻空子挤进来,现场空气难闻的像客运火车站。

    少年的耳朵在听教授讲课,眼睛在看涌动的人群。

    直到五分钟后,瞟见一个熟悉的高马尾。

    隔着几十米,他的视力不是一般的好,还能进行锚点式比对确认。

    是她。

    纪惗十几岁时恃才傲物,见竞争对手平平无奇,也就不再多看。

    张语冰是不是没见过世面。

    他随手写了几笔重点,心里不肯承认那女孩很好看。

    晚上八点半,讲座顺利结束。

    家长们一拥而上,千方百计地想问问建议,或者辗转着要个联系方式。

    教授哭笑不得地往外走,蠕动的人群也跟着缓慢随行。

    直到走出楼外,拥堵路况才终于得以缓解。

    教授很想下班:“不好意思,今天先……”

    “再问一个问题!!”

    “老师加个微信吧求求您了我孩子做梦都想去您的学校啊!”

    “刚才您讲的课我还有几个地方想请教一下!”

    纪惗双手插兜,感受着口罩里雾气聚散。

    北京的冬天冷得像刮刀子。

    如果比喻再难听点,像冰冷的一个个大耳刮子。

    有上班族骑着车路过,被大风耳刮子扇得连人带车都在晃。

    他看见那教授被围得都快陷进去,觉得人群都跟风的好笑,转头准备走。

    路灯下,那女孩站在公交站牌旁边,在边背书边哈气。

    纪惗打量了一会儿今年全专业第一的竞争对手,状似无意地过去等车。

    他在她旁边站了五分钟,瞥见她翻单词本的指节冻的通红。

    红围巾很保暖,裹得她只露出一双眼睛。

    乌黑透亮,朝气洋溢。

    漫天的雪洋洋洒洒地落下来,被风卷着往更远处吹。

    雪粒儿落在他的肩头,她的发上。

    他们都像被裹了一层冰丝丝的糖霜。

    “你觉得那教授讲得怎么样?”纪惗状似无意地搭话。

    邓惑被提醒了一下,匆匆侧身看公交车来了没有。

    634路你是不是靠四个轮子在路上爬啊。

    “我没听。”她说:“我在写数学作业。”

    纪惗:“……?”

    张语冰,你知不知道你最器重的学生是这个德行。

    你稍微器重我一点OK吗?

    “还是有点东西。”他有意炫耀:“比方说对方法派的体系化拆分。”

    “这人每年都过来讲这个,”邓惑把手和单词本都塞进羽绒服口袋里,冷得原地蹦了蹦,羽绒服帽子也在跟着蹦:“换汤不换药,全是废话。”

    “那你还过来听?”

    “我来观察生活。”邓惑说:“票是张老师硬塞的。”

    “他经常给我布置作业,让我凭穿着神态习惯猜每个人的职业,每周交分析体会。”她瞥他一眼,继续看车来的方向。

    “很好用,你可以试试。”

    纪惗有点不爽。

    他明显不是被偏爱的那个得意弟子。

    公交车如同沙丁鱼罐头般龟速过来。

    车门一开,两三个人五官变形地挤出来,更多人处在极限压缩状态,用眼神恳求别再上人,这车都要挤爆了。

    “后面儿的刷卡下车,前门上后门下!”售票员在车上小座里举喇叭:“都往里头挤,上人了,快点儿,哎黄帽子那个你别一屁股坐司机脸上!”

    学生们强忍不适往车上挤,车厢深处已经有人双脚离地,更多人怨声载道。

    邓惑刚才还一副小大人的从容模样,现在脸色惨白。

    她冲着里面喊,声音很亮。

    “师傅!下一班什么时候来啊!”

    纪惗看得眉头直跳。

    他今天观察的生活一股罐头味儿。

    “得三四十分钟!”司机喊道:“下雪了,路不好走,好多地方在堵车!”

    “完蛋了。”邓惑说。

    她长长呼吸一口气,像是准备去潜水。

    “麻烦你,”她偏着头,也没看清男孩长什么样:“你推我一下成吗?”

    纪惗:“啊?”

    邓惑扑进蠕动的人群里。

    “推我书包!”她大声喊:“我塞不进去了!”

    更多人被压缩到窒息的地步。

    “操了,真不能上人了,别上了,快挤死了!”

    “你们往里头进点儿,我得回家啊!”

    “滴,学生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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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伪装夫妇》 16-20(第6/11页)

    谁家包子都挤成煎饼了,操!”

    售票员坐在为数不多的位置上,机械地继续喊。

    “前门上车,后门下车,都往里头挤挤!”

    师傅还在看表,吆喝道:“关门儿了啊,赶紧的!”

    邓惑真急了,又扭头喊:“实在不行你踹我进去!谢了啊!”

    纪惗亲眼看见公交车后门徐徐关上,徐徐关不上,陷入死循环。

    人和人的脸都贴在玻璃上,表情扭曲。

    他觉得荒谬,还是用最大力气推她书包,像在挤一长串儿的压缩饼干。

    司机关门关不上,有点急了:“快点,要开车了!”

    纪惗一个猛推,后门啪的打开,有两三个试图从后门上去的学生骨碌碌掉出来。

    司机生怕迟到扣钱,关门就跑。

    掉出来的学生拍着铁皮车身大吼:“师傅——我还没上车啊——”

    司机就当没听见,长长公交车不堪重负地继续往前开。

    纪惗本来以为邓惑会在站稳以后对他说声谢谢,哪想到人一挤进去就会被顷刻淹没,他都不知道这姑娘被淹到哪儿了。

    少年还算冷静地目送着公交车离开。

    坏了。他剥了根棒棒糖,一边目送一边想。

    唯一的对手被做成罐头了,生死未卜。

    还剩几套卷子要不别刷了。他搞不好能保送第一。

    第19章 第 19 章 难哄

    点钞机响个不停。

    几个会计在客厅中间埋头敲键盘, 助理在帮忙核对礼金本上的姓名数目。

    有人随现金,有人随美金,也有人随金条。

    “金条是不是有点离谱, ”阿土在掂分量:“薛老板他们家还不死心, 以前想上门攀亲事拉交情, 这回趁着结婚又来打点关系。”

    小吕在旁边发咖啡。

    “都辛苦了, 惑姐给咱都发了加班红包,记得群里领。”

    会计们整齐抬头。

    “谢谢惑姐!!”

    “老板大气啊!!”

    邓惑在瘫着卸妆敷脸, 终于结束漫展般的一天。

    她的头发今天喷了太多东西,还要经历两个小时的清洗保养和发膜。

    毕竟是镜头前的第二张脸。

    理疗师在挑选草药球。

    “您累坏了吧, 先睡一会儿?”

    “我经常睡不着,”邓惑说:“您帮我挑能放松安神的那种。”

    纪母也在理疗室里放松,半个小时后还约了麻将。

    “小惗读小学那会儿,学校老是安排读三遍五遍课文,读完签字。”

    她慢悠悠地回忆道:“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孩子一念课文我就想睡觉。”

    “我有段时间生意太忙,搞得有点神经衰弱, 晚上又累又没法入睡,灵机一动想到把他喊来念课文。”

    邓惑好奇:“有用吗?”

    纪母用力点头:“比褪黑素好使。”

    没聊几句,纪惗换回睡袍过来打招呼。

    “正说到你呢, ”纪母看了眼微信群, 准备提前走人:“你给小惑读个课文,我先去康婶那边。”

    二十七岁的纪惗:“……您慢走。”

    门又关上,青年看向邓惑:“课文?”

    邓惑:“我提了句睡眠不好。”

    纪惗了然。

    “今天婚礼辛苦了, ”他说:“高跟鞋穿了那么久,脚后跟上药了吗。”

    她点点头:“是有点擦破皮。”

    “我小时候太话痨,我妈可能是嫌我烦, 才觉得我连读课文都催眠。”

    他不介意当一会儿她的褪黑素。

    “但你可以试试,万一有用呢。”

    隔壁就是书房,纪惗去挑了一本散文,重新坐在她的手侧。

    他翻开娜恩·谢泼德的《活山》,如午夜电台播音一般,声线微沉。

    “入睡前这些静默感知的瞬间,是一天中最有价值的时刻之一。”

    “卸下所有的执着,我和天地之间再无一物阻隔。”

    “纪惗。”她忽然说:“我听过你读书。”

    有些记忆褪色多年,连轮廓都快要遁形。

    她忽然想起来了什么。

    “大四那年,台词课每周会点人读书,”邓惑的回忆在逐渐清晰:“老师点到你的时候,你读了一段《陌生女人的来信》。”

    纪惗好像不记得这件事了,轻嗯一声,漫不经心地翻书。

    她嗅出他情绪有点低落,原因不明。

    “你读得很好,至少其他人读的时候,我都在补觉。”

    邓惑不太会夸人。

    “而且你的声音一直都很有识别度,清澈又有磁性。”

    纪惗叹了口气:“谢谢。”

    他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像是想避开什么,继续为她读《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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