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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的‘弥留之际’可能就要结束了 我……
1.
除夕夜, 李闻雯守约领着邱迩去了程祥家里,不出意料地在程祥家里碰见了邱怀鸣,这顿年夜饭于是便同样不出意料地吃得鸡飞狗跳的。
程祥与邱怀鸣的陈词滥调就不再赘述了, 餐桌边缘倾倒的酒瓶和断成两截的酒杯便可见一斑。“程松悦”小后妈秦女士的清奇观点倒值得一书。
秦女士以过来人的经验表示,自古以来男女嫁娶, 要么图家产要么图模样要么图人品,普通人若能“既要”、“也要”已经是中彩票般的运气了,假若有人妄想“既要”“也要”“还要”,她最好要么去卫生间照照镜子要么去医院照照脑子。当然,秦女士说得比较委婉, 但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秦女士绵里藏针地一顿输出以后, 跟程祥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嘴角微微下撇, 以过来人的经验劝说“程松悦”,“女人眼睛睁得太亮要得太多是过不好日子的,跟谁也不行。”
李闻雯扯了两张抽纸擦了擦嘴, 瞧着年华不再的秦女士,似笑非笑道:“这话由你来说分外有说服力。”
你现下这油光水滑的模样瞧着日子过得似乎还行,是在你之后没有你这样的人了, 还是你跟后来的姐妹们和平共处了——李闻雯其实还想替原主程松悦这么说一句, 但有邱迩在, 她实在不好启齿。
李闻雯怼完也不管秦女士面色如何, 转头问邱迩“吃饱了没”, 邱迩一点头, 她便拉着他起来向这些人告辞了。这样的家,“程松悦”没什么好留恋的,邱迩也是。程祥一头劝李闻雯不要脑子一热跟邱怀鸣离婚一头劝邱迩听邱怀鸣的话出国, 均被拒绝以后,疾言厉色斥他们不识好歹。李闻雯此刻都有点后悔,没有在一开头饭菜没上桌时就走,她原以为这几个人最起码能在这一晚求同存异让邱迩吃一顿消停的年夜饭。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雪,上一场雪还没开始融化,新雪纷纷扬扬又至。
因为附近封路不好通过,李闻雯车子停得有些远,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在大雪里前去开车的路上,李闻雯嘴里吐着哈气,突然说:“邱迩,我们以后就不来了吧?”
程祥既然不需要程松悦这个女儿,那么她便索性直接替程松悦剔除这个父亲得了。程松悦即便恨程祥,也仍然做不出与程祥彻底决裂的决定,因为没有一种情绪是单一存在的,有恨就表示有期待。李闻雯一个外人没有恨,也没有期待,只有震惊和瞧不上,因此做出这样的决定虽然不至于轻而易举,但确实也没什么难度可言。
邱迩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点点头,说:“好。”
李闻雯抬手给他重新捂紧了围巾,突然想起一个笑话,顺势伏在他肩膀上笑了。
说是大学新生报到,有个学生因故不能及时到校,掏钱请学长去帮忙签到,学长买一赠一顺便帮他竞选上了班长,被“班长”的苦主在表白墙上嘶声呐喊:他是不是有病!
李闻雯觉得有朝一日程松悦回来,十有八九也是这一句:她是不是有病!
——我半年都忍不了,抱歉。李闻雯望着前方虚空默默道歉。
“你姥……外公是比我们岁数大经历多,但他吃过的盐肯定是没有我们吃过的米多,我饭桌上就想纠正他了,但我怕给他气出个好歹儿来。邱迩,不用听他的,不用迷信过来人的经验,以你的感受和意愿为准,我在你这个年纪是顾头不顾腚的,但你不是这样的小孩。”
“嗯,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我怕你外公的恐吓吓退了你,我想告诉你,没事儿,你的未来不会因为现在没有听你爸的话去德国就暗淡无光。跟你爸离婚以后,划到我这边的财产我会都给你存到信托基金里,专用于你以后求学或者创业。你有这笔信托以后我自己都动不了的钱给你托底儿呢。”
“我没害怕,我以后也可以自己赚钱。”
两个人在寒冷的冬夜里吐着哈气聊着,在大雪里嘎吱嘎吱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走着。邱迩脚下一滑,仓促叫了声,劈着叉斜里摔了出去,李闻雯赶着伸手扯回他……摔出去更远。他俩不约而同以为脚下是风旋儿出来的雪堆,结果白雪覆盖下那竟然是个小斜坡。两人在迷人眼的风雪里一坐一跪突然相视而笑。
邱迩突然清晰地叫了声“妈”,说:“快回家吧,冷。”
李闻雯顿了顿,说:“嗯,快回,不然生病了你还得去儿科。
2.
夜里睡觉前,李闻雯收到安姚的邀请,说打算第二天带着李闻雯的父母去邻近的晋市泡温泉。在春节这种家家团圆的日子里老两口闷在家里不好,不如出门去周边转一转。李闻雯不假思索立刻同意。
安姚想得比较周到,问“程松悦”她这边有没有成年男性可以同行,她怕泡温泉时间长了李辉万一感觉不舒服身边没个人照应。
李闻雯不假思索道:“那就叫我楼下邻居吧,我去问问。”
安姚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委婉地道:“你没有堂表兄弟之类的男性亲友可以托付?”
李闻雯没搞清楚她什么意思,信口道:“啊,我们家不怎么跟亲戚来往,没有趁手的人。”
安姚只好把话说明白,“会不会不方便,你毕竟还没有离婚。”
李闻雯不当回事儿地笑,“没什么不方便的,他清楚我什么情况。”
“他清楚我什么情况”这句话从李闻雯出发有两种解释,“他清楚我婚姻破裂”以及“他清楚我是谁”。从安姚出发也有两种解释,“他清楚我婚姻破裂”以及“他清楚我性向”。结合“程松悦”坦荡荡的态度——毕竟离婚证还没到手,现在就发展一段新关系确实为时尚早易遭人诟病——安姚鬼使神差地倾向于后一种解释。
“三人成虎”这个典故至此形成了闭环。
……
大清早的敲门声向来遭人怨怼,几乎一夜未眠的叶进仿佛一根紧绷的弦,“咚咚”声乍然响起,那根弦猝不及防断了。他倏地睁开眼,迅速起身奔向浴室,跪在了马桶旁边。
叶进在说过“以后不要再来往了”之后,给了李闻雯两次闭门羹吃。寻常人吃两次闭门羹就却步了,但李闻雯显然不是寻常人——这位前警员在职期间曾六次上门规劝嫌疑人的母亲交待嫌疑人的下落——在大年初一的早上八点钟第三次下楼敲门了。
门打开时,李闻雯以为自己见到了鬼。叶进的面色太差了,几乎能媲美西方故事里的吸血鬼。李闻雯犹豫地望着他,一时拿不准他这是久不见日光所致还是身体不舒服。
“很吵。”叶进皱眉道,声音有点哑。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给你带个三明治当早餐,再顺便提醒你下要一道出门。”李闻雯扯出柔软又真诚的笑脸。
于是叶进的那句“我并没有答应你”便有些说不出口了。
……
昨晚李闻雯结束与安姚的通话力邀叶进一同出门遭拒后,给叶进敲了很长的两段话,虽有故意博人同情的嫌疑,但没有花言巧语,很质朴,叶进一时不忍,没有把她拉黑。
“我们现在好像都生活在世界的夹缝中,但我们不同的是,你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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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伸手,仍有许多人在侧。我也算是那‘许多人’里的半个——我朝不保夕的只能算半个。我不知道你哥有没有劝过你,就是你能不能偶尔稍微留意一下那些一直在你周围你以前从未留意过的人,你多给点时间给他们,他们的面目就清晰了,你会发现他们各有各的有意思,他们每个人的存在最后都会对你有意义。”
“要不然你就从我开始,我的存在最起码是有意思的,对不对?我一个未婚早逝的大好青年,现在陷入一个诡异的困局,一头是不能承认的亲爹妈,一头是不能否认的后儿子——好像这么叫也不合适。你多了解了解我,感受一下人与人之间的参差和世界的多样性,然后再顺手帮帮我,一举两得,多好的事儿。而且,说实话,我最近感觉不大好,我的‘弥留之际’可能就要结束了,你就当给我践行,行吗?”
——如果叶进有机会认识“奇观”时期的李闻雯,就会发现根本不是“嫌疑”,已经很露骨了。李闻雯是个打落牙齿和血吞的硬茬,如果非要在服软博同情和挨踹中做选择,她必定是选择挨踹,这是分局全体警务人员的共识。因此这里一反常态服软博同情的行径就很值得推敲了。不过可惜,分局没有人开上帝视角来推敲。
李闻雯见叶进没把门拍到自己脸上就知道基本事成,她把他的手指从门把手上挪下来,殷切地把装有三明治和热牛奶的环保袋挂上去,关切地问:“你面色不太好,没睡好吗?”
叶进低头瞧着袋子里那造型略显埋汰但用料十足的三明治,按捺着心率过速下的胸闷和头晕,神思不定应了一声。
李闻雯立刻摇着尾巴示好,“那你赶紧吃点东西再休息会儿,我跟朋友说声,我们晚点出发。”
3.
因为出发得比较晚,再加上晋都高速轻微堵车,李闻雯一行人抵达澜庭温泉山庄时已经是将近午饭时间了。李闻雯简略给大家做了个介绍,监督彼此各道了“新年好”,便与安姚一道张罗着自助餐去了。
“给我来几片三文鱼,再一小碟海草,谢谢,”安姚端着托盘与李闻雯并肩站着,别有用心地与她闲扯,“我连我楼下邻居家里住了几口人都不清楚,你们邻里关系倒是不错,大过年的也能一道出门散心。”
“也是遇到点情况慢慢熟悉起来的,”李闻雯解释着,“我现在在‘太阳’工作,这你知道的,上回在医院里聊过,请他帮忙给一个学员介绍了一份特别对口的工作,这样一来二去起来的。”
安姚点点头,她往回瞧了一眼,轻轻碰了碰李闻雯的胳膊肘,不确定地问:“是不是比你小?”
李闻雯没忍住笑了,“正经小六岁,跟雯雯同岁。”
安姚瞧着“程松悦”几乎无暇的皮肤状态,沉吟片刻,再次试探,“六岁倒也不是多大的差距。”
李闻雯立刻打断她,“你快别往深里琢磨了,没可能的事儿,就只是普通朋友。”
安姚的目光因为“程松悦”的斩钉截铁变得闪烁不定。
虽然各怀心思,但一顿午餐吃下来,氛围倒始终是和谐愉快的。
赵大良重点表扬了“程松悦”,说她拿的食物调的酱汁都很合他们老两口的口味,尤其是酱汁,姜蒜辣椒汁比例十分得当。“程松悦”面不改色笑着,推说是按照雯雯的口味估摸着来的。
安姚对“程松悦”的这位邻居赞不绝口,说他眉弓立体,骨皮平衡,鼻面角、鼻额角、鼻唇角全部长在了美学比例上,殷殷希望他能抽出时间来给自己的春季新品当平面模特。“就拍几组照片,报酬你定,上不封顶。”安姚叉腰夸下海口,却仍被拒。
李辉席间不太说话,都是听大家聊,只在近尾声说了几句,“大过年的,劳烦你们了。一整年的奔忙,春节假就这几天,跟自己家人团聚都嫌不够。雯雯交的朋友都是实心眼儿的,叔谢谢你们了。”
有人不知道收到了什么消息突然发出惊呼声,李闻雯顺势转头望过去,自然地避开了李辉略带感激的沉甸甸的目光。“压岁钱好多啊,一个赛一个的多啊,两口子不过啦?”前面高中生模样的细高女生得意地摇晃着手机,斜着身子“啪嗒”“啪嗒”在父母面颊上各亲了一口,父母故作嫌弃却笑容满面一人给了她一肘。李闻雯在叶进转头望过来的平静的目光里,微微垂下眼睫,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被搅得稀碎。
安姚道:“你别说这话,叔,我是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我就愿意跟你和阿姨一块呆着。我知道你们什么时候都不嫌弃我。我叔婶儿也不嫌弃我,但我堂弟堂妹烦我烦得……因为实在藏不住所以很早之前就已经索性不藏了。他们这么多年始终不能接受家里凭空多出一个我,我不是不能理解。其实要不是怕我叔婶儿心里难受,我大年三十儿都想去跟你们过,他俩每年也就过年回来一回,我也不愿意见缝插针地在他们跟前碍眼,在那个饭桌上,吃下去的饺子还没吃下去的白眼儿多。”
安姚自小跟着叔婶儿长大,叔婶儿待她肯定是在及格线以上的,但是叔婶儿的一对儿女比较排斥她,白眼儿和口舌上的挤兑是常有的事儿。不过正如安姚所述,因为这对堂弟堂妹都在外地工作,不常回来,因此亲情的天平虽然一直摇摇欲坠但一直□□。
李闻雯整理好情绪,也仿着安姚道:“跟我也别说这话,叔,我是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我全家现在就剩我和邱迩了,我俩在哪儿过不是过?”说着信手一指叶进,“他情况也没比我好哪里去,也是在哪儿呆着都一样的状态。”
李辉琢磨了下眼前这两个人的境况,实在无话可安慰,揪了揪耳朵,无奈地笑了。
赵大良不忍地摸了摸安姚的手背,“你叔婶儿我虽然跟他们打交道不多,但听市场里旁人说起过,嗓门一个赛一个地大,但心肠也一个赛一个地好。你饭桌上就瞧着你叔婶儿就行了,别理那对不上台面的弟妹。我瞧着你那对弟妹虽然精,但也没精到哪里去。现在他们都在外面,只有你在他们父母近前,以后你叔婶儿有个头疼脑热、割个盲肠阑尾、震个结石,需要你的时候多了去了,他们还打算千里迢迢请假回来伺候着不成?现在不跟你近乎点儿,以后有求于你了临时近乎不嫌臊得慌?”
安姚轻轻摇头,“我以后给叔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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