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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眉头紧皱，目光扫过满地狼藉。
矿工们横七竖八的尸体旁，几具士兵的尸体显得格外刺眼——他们的伤口皆是从背后刺入。
小狐狸突然低吠一声，爪子扒开矿场主的手掌。
“将军如此着急灭口，莫不是这其中另有隐情？”
沈清举起琉璃瓶，药汁在摇晃间折射出诡异的光，“这些矿工分明是被胁迫，为何也要赶尽杀绝？”
将军脸色微变，手按上刀柄：“沈姑娘莫要血口喷人！此等乱党......”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
矿场主掌心摊开，露出半枚铜符，蛇眼处嵌着一粒暗红宝石，在火光下泛着血光。
萧煜悄悄将其捡起，指尖拂过铜符边缘，触感凹凸不平。
“蛇符？”
沈清瞳孔骤缩，怀中孩子的抽搐忽然加剧。
她记得东渡国史书记载，虎符是直属于皇室的暗卫部队，专司暗杀与情报。
而如今却出现在小小的烟雨镇矿场的蛇符又是什么？
萧煜不动声色的将蛇符收了起来。
将军望着满地尸体，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笑，指尖随意拨弄腰间玉佩。
“沈姑娘救民于水火，本将自会禀明陛下。”
他翻身上马，盔甲在火光中泛着青灰，“至于这些乱党——”
马蹄扬起的泥点溅在沈清裙角，“东渡律法向来严酷。”
话音未落，骑兵队已如黑潮般卷向镇外。
小狐狸冲过去用爪子按住矿主手中的字条，露出半行歪斜字迹：戌时三刻，西巷第三盏灯笼。
沈清望着将军远去的背影，指尖还残留着琉璃瓶的凉意。
瓶中药汁因摇晃泛起细密泡沫，在月光下呈现诡异的靛蓝色——那是千毒藤与某种矿物混合的征兆。
“阿煜，你看这些士兵伤口。”
她蹲下身，指尖拂过尸体后心的贯穿伤。
萧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瞳孔突然收缩：所有士兵后颈都有一枚淡青色印记，形如扭曲的蛇信。
萧煜解开尸体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枚褪色的刺青——正是矿场主掌心蛇符的简化纹样。
“蛇卫。”
沈清声音发颤，“史书中被抹去的...暗桩部队。”
她想起东渡秘卷里的残页记载，曾有帝王驯养死士，刺青为凭，专司暗杀政敌。
萧煜将蛇符在指间转了两圈，铜质边缘刻着细小的东渡文：癸未年秋，隶于李府。
李府？
他与沈清对视一眼，同时想起将军死前吐出的“左相”二字。
萧煜的靴底碾碎了半块带血的碎石，暗红汁液渗进青石板缝隙，在月光下泛着铁锈味。
矿场主的手掌被小狐狸扒开时，指缝间还嵌着半粒蓝花糖。
糖霜下隐约可见紫黑色粉末，这是另一种慢性毒药“枯肠散”。
“将军急着灭口，是怕有人查出这些矿工并非乱党。”
沈清将琉璃瓶凑近火光，药汁中悬浮的细小结晶折射出冷。
“枯肠散需按月服用，这些人的指甲都已泛青，分明是被胁迫服毒的苦工。”
远处马蹄声渐远，将军的披风在夜风中扬起，如同一道割裂黑暗的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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