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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其表面是破碎不堪的，很勉强地被蓝色光芒粘住，连接在一起，像是随时都会碎裂散开一般。
轰隆！！
宫殿开始摇晃起来。
失去了基因王座后，这座宫殿仿佛没有了根本性的支撑，开始朝下倒塌。
范肖跟随着塌陷的地板一起掉落，视野很快发生变化，眼前出现了昏黄楼层的光景。
下落的过程中，他再度感受到了那股带有边界感暗示的精神波动。
几个眨眼的工夫，他又来到了之前那片白茫茫的意识世界。
他低头瞥了眼，钥匙就在自己右手中。
范肖没有犹豫，径直朝右边的灰色路径走去——右边才是萨麦尔的真实记忆。
他很快抵达了灰色路径的尽头，看到了那道金属门。
随后，他将手里的螺旋状蓝光钥匙，按在了金属门正中间的凹陷处。
钥匙上的蓝光顷刻间消失了。
啪的一声，本就破碎不堪的螺旋状钥匙，直接炸裂成了齑粉。
金属门也跟随炸裂，消失不见。
仿佛萨麦尔对基因的偏执和痴狂被消除了。
范肖往前踏出一步，越过了原本的尽头。
这时，左边突然传来震动——他朝左看去，发现左边那条灰色路径，正在扭曲着消失，像是梦幻泡影一般。
视野转换。
范肖看到快四十岁的中年萨麦尔，正趴在办公桌的桌子上打盹儿。
“教授，教授……”
门外传来敲门和呼喊声。
萨麦尔猛然惊醒，感觉眼睛有点酸涩，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摸到了一片湿润。
他一边抽出纸巾擦拭眼角，一边对门外应道：“进来吧。”
房门打开。
年轻的助理走了进来，语带兴奋地说道：“教授，之前我们联系的那些资本机构，看到我们送过去的基因造物后，都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
萨麦尔教授——目前世界范围内基因工程项目的权威。
萨麦尔看着眼中藏不住兴奋的助理，揉了揉鼻梁舒缓，出声问道：“乐园项目得到了几家的支持？”
“17家！”助理语气更兴奋了：“20家资本雄厚的投资机构里，足足有17家都在今天早上主动联系了我们，表示愿意投资并支持教授您的乐园项目。教授！我们成功了！我们即将创造未来！”
闻言，萨麦尔眼中正要涌现喜悦时，忽地，他心里猛然一个激灵，梦境中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让他失神。
他刚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世界变得如他理想中一般，人类可以通过改造自身的基因，来摒弃种种平凡，获得种种天赋，定制一般过着自己期待的人生。
由老天爷抽签随机决定人类天赋的时代，迎来了结束。
一个全新的时代降临。
然而……
萨麦尔按住了颤抖的手，用略带嘶哑的声音说道：“联系那些机构，就说……就说乐园项目废弃，我会中断所有的基因研究，彻底关停现在的研究室。”
“……”
助理怔在原地。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问道：“教授，这……为什么？”
萨麦尔没有回答。
只有沉默。
“是因为伦理问题和部分人的反对吗？”
助理罕见的语气里没了恭敬，情绪颇为激烈地说道：“教授！您是位值得人尊敬的学者，但是您不懂公众！自古以来，每次技术上的革新，都会引起社会公众的两种反应，支持的有，反对的也有，从来都是如此，公众能代表什么？能阻拦时代的进步吗？”
“我承认基因改造牵扯到不少伦理问题，有一部分人也确实在反对，但在大势面前，这些都是小阻碍。”
“教授您不是想期望借由基因技术，消除人类天赋上的差距，让社会变得更平等吗？您的期望就在眼前啊！为什么要突然放弃！？”
“而且，就算您不做，早晚也有其他人……”
“不用说了。”
萨麦尔伸手打断了助理的话：“基因改造技术能改变一个人的天赋，但……它能导人向善吗？现在的社会本就是不公的，基因改造技术只会在这个基础上，缔造更大的不公，带来更多的歧视和欺凌。”
助理愣在当场。
像是没预料到会听到这样的回复。
萨麦尔起身离开办公室，下了楼，来到了大楼外，拦下了一辆车。
“去沉静墓园。”
目的地很快便到了。
萨麦尔站在有些年头的斑驳石碑前，给墓前换了鲜花，然后席地而坐，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石碑上写着简单的一行字：“朱诺之墓。”
二十多年前，他是个家里非常贫穷的孩子，他的母亲早年去世，他的父亲是个老酒鬼加老赌鬼，每次一喝醉就会家暴他，他的衣服洗的发白、永远散发着异味，他唯唯诺诺、远离人群、自卑敏感，他从不和老师同学交流，他本应该作为班级最不起眼的一个学生。
可他偏偏很有天赋。
学习上的事情从来难不住他，不管什么知识他都能很快掌握。
势利眼的老师们嫌恶他，其他学生嫉妒他、孤立他，以至于后来在校霸们的带动下，一起殴打他。
朱诺是他的初恋女友……不，准确地说，是他暗恋对方，对方对他……应该也有好感，他们之间的相处，充满了学生时代的青涩。
他们一起做枯燥的值日，一起抱怨生活里的诸多不如意。
后来，他眼睁睁看着朱诺被经常欺凌他的那几位校霸强暴了……朱诺不堪打击，跳楼自杀，而他则搬了家，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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