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长孙无忌蛊惑之下起兵篡逆,及至兵败,李治便一直处于极度惶恐,惊惧之中。纵然陛下念及手足之情对他予以宽宥、赦免、甚至既往不咎,可李治却未有一时半刻放下心中戒备。
因为他知道以陛下当前之威望,不仅无法慑服那些传承千年的世家门阀,甚至就连李唐宗室内部亦不能做到言出法随,一言而决。
无论为了展示“仁德”也好,亦或不能将宗室斩尽杀绝也罢,事实就是无论连续两次兵败,之后的“昭陵”大案,最终都只能不了了之,除去领头几人之外,绝大多数曾经参与叛乱,贪墨的宗室都安然无恙。
陛下不能斩草除根,以免动摇社稷根本,但那些宗室也如李治一般因犯了大罪而彻夜难眠,不将陛下推翻,他们岂能安寝?
彼此之间看似一片平和,陛下宽厚、宗室感恩,实则斗争都在水面之下,潜流汹涌、无处不在。
时至今日,李治不知陛下是否有杀他之心,但宗室那些人是一定要用他的性命来抹黑陛下的。
放眼望去,腹背皆敌,命悬一线、危若累卵,内心之中该是何等煎熬?
但他不能表露出来,只能深深藏在心底。
此刻,当晋阳公主将全部家当装车搬到晋王府的库房,牵着他的手笑中含泪的说一句“我支持雉奴哥哥”,李治彻底破防,眼泪夺眶而出。
回到正堂,晋王妃让人送来糕点、坚果,又亲自斟茶递到晋阳公主手中,抚着对方鬓角,笑容温和亲切。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听闻李治即将封国于“天南之岛”,就连府中这些仆从,奴婢都各个心生埋怨,遑论他人?可晋阳公主却在这个时候将自己所有家资装车运来,慷慨相赠,这份心意着实令人感动。
李治收拾心情,笑着道:“要不卸一半就好了,其余的拉回去?说实话在罗斯”那等地方再多的金银钱帛也没什么用处,都是一些茹毛饮血的野人土著,哪有什么东西值得我们去买?”
钱帛再多,还不如多几柄钢刀,即便看上什么也无需去买,抢来就是了。
晋阳公主摇头,神情坚决:“送给雉奴哥哥的怎能收回呢?再说我已经问过姐夫了,天南之岛虽然偏僻遥远,但与南洋一些国家也有贸易往来,只需钱帛充足,想买一些东西还是买得到的......对了,雉奴哥哥此去天南之岛,
姐夫送了些什么?”
“呃......倒是并未有赠予。”
“啊?他怎么这样!”
晋阳公主听闻房俊一毛不拔,顿时急了:“他当初送给青雀哥哥几十上百万贯,更是亲自率领水师护送青雀哥哥去往倭国就藩。一个大舅子、一个小舅子,岂能区别对待?”
晋王妃握着晋阳公主的手,有些担忧:“这就不必了吧?太尉与魏王素来交好,赠予一些东西实属应当,但我家殿下与他并无太多交情,又怎好开口讨要呢。”
虽然对于房俊厚此薄彼的做法也有不满,但现在对于晋王府来说稳定高于一切,有没有房俊赠予钱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横生枝节,总要顺顺当当出海,顺顺当当抵达封国才行。
任谁都知道陛下只是陆地上的皇帝,出了海,那便是房俊的天下,还敢跟房俊讨要赠予?
恨不得能送给房俊一些钱帛让他网开一面才好!
晋阳公主笑着道:“嫂子放心,我自出面去向姐夫讨要一些好处,钱帛就不必了,让他偷偷摸摸送给雉奴哥哥一些甲胄火器用来防身,毕竟天南之岛过于遥远,情况未能熟知,有一些底气总是好的。”
"......"
晋王妃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即便是个妇道人家,也知道前往封国之后必然面对当地土著之反抗,钱帛多少尚在其次,军械甲具才是重中之重。
可大唐对于军械之管控极为严格,除去配给的军队之外,想要多一副甲胄都难如登天,更别说操控简单、威力强大的火器,以晋王之前科,想要多一颗震天雷都无可能......
但这些对于房俊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不仅是兵部所有军械作坊都在他影响之下,水师更是他的嫡系部队,随便报上一些“损耗”,对于李治来说都是极为强大的补充……………
李治对此不置可否,反而问道:“为兄前往罗斯固然前途叵测、危险重重,但也算是求仁得仁,脱离牢笼海阔天空,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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