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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裴遗用力按了按她的小脑袋，很认真：“巨鹿城我也不喜欢，不也住了这么久？”
微微用力顶了顶裴遗的手掌：“巨鹿城的人还是很好的……四婶儿早上才帮我去酒泉那里背了一大瓦罐泉水。”
裴遗失笑，回头去看。
的确在门后看到了一个乌黑发亮的罐子。
“所以呢？裴府的人们也很可爱啊！”
苏巧巧歪着头想了想，点了点头：
“这个大鹅可不值一两银子。”
“嗯，四婶儿家的小猴子最近出了水痘，花了不少钱了……”
裴遗伸手捻了捻面前的油灯灯芯，一股淡淡的清香散发开去，屋子里变得更亮了。
苏巧巧眼睛一亮，跳下桌子，跑进自己的小床那边摸摸索索了半天，出来时手里就抱着个破破烂烂的生锈铁盒子。放在桌子上，很自豪地打开。
一张写着“通行天下通宝一百两整”的宝钞，剩下的全是些大小不一样的银角子，更多的是用的最多的铜钱，占据了盒子的一半。
“你觉得，住在长安这些够吗？”
裴遗噗嗤笑出声来：“怎么会够？我这趟全是赖老茶头的地方跟茶水。不是被某个笨蛋揍了一顿，可能会花更多！”
苏巧巧的小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愁苦的神情：“那怎么办？我们就这些家底了。”
裴遗嘿嘿一笑，又从怀里掏出一根碧玉文笔来——很像王清的那支。
“钉头书落了姓王的本命，里面有稷下学宫的东西，黑市上应该挺值钱！到了长安，咱们找些事情做，省一省应该够了……这件事可以找小裴相公。”
苏巧巧听说以后，稀稀落落的眉毛舒展了开去。又开始漫不关心别事，一心只对大鹅用力去了。
不过片刻，消灭一空。
吃完饭，早早烧好的开水用一个小木盆盛了，苏巧巧抱了个手艺粗糙的小凳子，开始舒服地泡脚。
小时候逃出朝歌城时，在一条水渠边的死去妇人怀里救下她。
那时泡在水渠里受了风寒，加上满城的大火带的火毒，先天不足。
晚上需要热酒泉水去除寒气，正午时分要脱掉衣服奋力锻炼直到出汗。
这些年渐渐好转，却也养成了习惯。
裴遗坐在高一点的凳子上，双脚也泡在水里，被苏巧巧用白嫩嫩的小脚丫踩着，漫不经心地拨动着水花。
他整个人开始随着一种奇特的韵律
吐纳起来，呼吸变得绵长。
他居然还有心神说话。
“记不记得我们当初来巨鹿时，我跑到沙漠里埋起来的东西？”
苏巧巧看了一眼裴遗的侧脸，发现他的确闭着双眼。
想了想，点了点头——她确信裴遗能看得到她的小动作。
“找个时间一起去挖出来，里头有些东西咱们可以用了……哼！我的刀坏了，修无可修！老裴相公又不肯帮我换新的，他说欠人的人情还没还呢，说我还欠他的账！”
“呸！”裴遗和苏巧巧同时出声。
“你在想什么？”
“这笔账我反正是不认的。”
裴遗看到了苏巧巧眼神里的狡黠，很是赞许地重重点了点头：
“没错！谁认谁是大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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