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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辉的话虽然听起来有点阴阳怪气,可此刻所有人听起来,还觉得挺有道理。
“辉哥,我这是被白嫖了,你也不心疼一下兄弟。”方子业苦笑着回。
方子业打麻醉,麻醉费用又不归骨科收,方子业就算是再辛苦,一毛钱都没有。
按照我国的法律,按劳分配原则,方子业这就纯粹是被白嫖了。
涉及钱的话题,不好直接当患者面讲,所以方子业表达得颇为隐晦。
这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是第二次。
如果方子业没记错,这已经是杜元铣教授让他来打的第九次麻醉!
当然,吐槽归吐槽,方子业也还是非常实诚地开始穿戴手套,而后开始细心地为患者进行查体。
适不适合神经阻滞麻醉,肯定是麻醉科说了算,但方子业身为创伤外科的医生,也要评估一下伤口的走行。
杜元铣教授闻言就说:“子业,你只要愿意来我们麻醉科,不是问题。”
杜元铣用右手拇指的远节摩挲着食指和中指远节。
方子业可不理这种事情。
评估完后,便在杜元铣教授的指点下,找到了神经阻滞麻醉的节点,然后以“难以置信”的穿刺术,将麻醉的浸润范围,控制在了合适的范围。
打完了麻醉后,方子业才问患者:“还痛不痛啊?”
“欸,好像,好多了。”
“不,不痛了。”麻醉药的起效速度还是非常快的。
即便只是局部麻醉药。
完全就是药到痛除。
而方子业完成这一切的前后,也就是一分钟多的时间,将针一拔后,方子业就果断地站了起来。
“杜教授,这一次麻醉,应该可以持续接近两个小时左右。”
“如果后面手术还没完成的话,你就接全麻吧。”
“好!”杜元铣点头。
“辛苦了啊,方医生。”
杜元铣看向方子业的眼神,那叫一个羡慕和慕而不得。
紧接着,方子业就大大方方地离开了手术室,往隔壁手术间走去。
方子业离开之后,年纪相对比较大的朱辉问了一声:“杜教授,我看子业前后也就搞了一分钟,这你们自己搞不了啊?”
杜元铣偏头看了一眼朱辉。
朱辉马上开始吆喝:“干活了干活了,马上开始消毒铺巾……”
操作的难度,是能简单地按照时间消耗长短来评估的么?
方子业再来到隔壁手术间时,手术室里的众人都已经停下了操作,满脸的纠结和无奈。
毁损伤之所以被定义为毁损伤,就代表着它在受伤之后,就失去了活性,根据当前的理解,它就该被切除掉。
想要通过精妙的操作,逆转毁损伤,要么就是有不可思议的清创术基本功,要么就是有一个方子业。
这已经是韩元晓教授、彭隆副教授、陈芳副教授等几人,经历了接近一周的时间,得出来的结论。
自从王元奇和方子业易位以来,所有的急诊手术任务自然就转给了韩元晓教授组,其中也包括毁损伤。
这是科室里接手的第二台毁损伤。
第一台就是让方子业亲自操作了一台,然后韩元晓教授觉得也没太多难的,所以第二台,就想着自己试一试。
然则,还是走到了如今这个尴尬的境地。
方子业在进手术室时,就已经洗手消毒,“虔诚”得双手合十着走进了手术室,再更换了无菌手术衣和戴好了无菌手套后,才慢慢挪到了手术台旁。
见此,彭隆副教授就非常懂事地将自己的‘一助’位置让了出来,紧接着,韩元晓的主刀位置就和方子业的‘一助’位置完成了移位。
不过,在手术正式开始之前,方子业得认真地重新阅读一遍创面术野。
毕竟这不是方子业第一手就接诊的手术。
韩元晓在方子业阅读手术的过程中,就在一边讲着自己做了什么:“子业,这个病人入院时,是膝关节处的毁损伤,毁损的范围是大腿的中下1/3至小腿中部。”
“我们在清创的过程中就发现……”
跨关节的毁损伤,肯定是一个大活儿。
方子业看完之后点头:“是的,韩主任,可以看得到,患者目前的腓总神经、股动脉、腘动脉胫神经等,都存在着不同范畴的糜烂。”
“还有自股骨内外侧髁为起点的诸肌近侧端,也是几近坏死……”
“这个患者股骨远端和胫骨平台面,是不是当场就缺失了啊?”方子业抬头问。
毁损伤,也是分难度的。
最简单的就是大腿中段、小腿中段,单纯的毁损伤。
再复杂的就是胯关节的毁损伤。
更复杂的就是纯粹的局部毁损伤,这是几乎无解的……
比如说一根手指已经被碾压成了肉泥,那即便是方子业,也不可能把这根手指重建起来。
因为软组织残留率越少,想要进行重建的可能性就越小。
“是的,患者收治进院时,皮肤就已经缺损,髌骨、膝关节组成的股骨远端、胫腓骨近端,就是缺失状态。”
“当时的股动脉是出于夹闭状态……”
“我暂时用了人工血管完成了远端血运的桥接,但就是这软组织,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自股骨内外侧髁发出的这么多肌肉的起点端全都无处可着……”
肌肉分起点和止点,一般的起止点都在骨骼处。
如果肌肉起点处的骨骼缺失,相当于就是肌肉就成了离家的孩子,再无来处可寻。
没有了根,就难以安放,以后想要再行功能重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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