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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0-12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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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脚步轻微地顿住了。

    离渊看见他缓慢地回过头,看向自己的方向。

    那目光是在看谁?这时候离渊听见背后传来匆忙散乱的脚步声。

    他也回过头去,看见一个墨蓝色的仓皇身影跌跌撞撞朝这里赶过来,那步伐甚至比这个五六岁的孩子更加散乱。

    离渊看见了那张不复风流戏谑的、失魂落魄的面孔。

    ——是铸剑师。

    雪地里,一个满身是血的孩子静静地看着他。铸剑师看见云相濯的身影,本已苍白的面庞更失血色。

    “小濯!”他运起轻身步法匆匆落在云相濯面前,跪下去,颤抖的手指抚上叶灼的面颊,“小濯……你怎么在这里……你身上好多血,你痛不痛?你身上怎么了?”

    他看见云相濯缓慢地摇了摇头。

    铸剑师深呼吸一口气,身躯仍然剧烈地颤抖。

    他握着云相濯的肩膀,低下头,将自己的额头与那冰凉的皮肤相贴,深深地闭上眼睛。

    这是云相濯第一次没有避开他的触碰。

    “小濯,你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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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着就好。”他的话语断续不成句,“对不起……对不起,小濯,我来晚了,我耽搁了这么久,我知道今晚是中秋,我想带着桂花酒,来和你们一起——”

    “灵叶死了。”他听见云相濯平静说,“如果你没有耽搁,现在你也死了。”

    铸剑师茫然抬眼:“还有……还有谁活着吗?”

    “没有了。”

    “那……是谁?”

    为何还要问?被问的人想。你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说:“云相奚。”

    铸剑师颤抖着抱住他,喉中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气音。

    “原来…真的是他。你知道吗?小濯,我在路上,就听见好大的劫雷声,可是我赶到山庄,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我第一眼看到一截断掉的手,我在那里看了好久。你知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在想,为什么这么像相奚剑留下的伤口?”

    “因为,就是相奚剑留下的。”

    “可是为什么?”铸剑师通红的眼睛看着云相濯,“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因为他发现,原来自己也会生出一点点感情。于是他散了无情道,想看看问题到底有多严重。”

    “然后,他发现其实没什么,那只是他的幻觉,妨碍不了他的修行。”

    “——之后呢?”

    “之后他就恢复修为了。不过,他觉得应该重新考虑一下自己的道途。今天他因为有了一点感情的幻觉,散了修为来验证,如果再继续下去,幻觉会不会又出现,会不会真的有一天,会妨碍到他的修行。或者,会妨碍到我的修行。”

    “所以,他就杀了所有人,然后飞升了。”

    铸剑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眼睛:“不……他怎么会……做这种事?”

    “不会么?”那孩子反问他。

    既然道心真的惟一,也就真的没有了其它任何事物,他会做出任何事。

    “我后来又想了,其实他不是因为杀了所有人,才能飞升的。他早就可以飞升,只是因为我才留下来,他现在觉得留下来是错的。他不想再错下去,就结束了一切,飞升离开了,他会在仙界继续修他的无情道。”

    云相濯的话语落在铸剑师的耳中,格外的淡漠、格外的平静。

    “……哦,”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他又道,“其实,这也不能算是杀人证道,对吧?他只是想杀就杀了,和他的道没关系。但他还是怕了。”

    “小濯——”铸剑师抱着他,深深埋在那小小的、单薄的肩膀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从来没看清过他的心,从来没看清过他的道,我不知道他会这样做,是我铸了相奚剑,是我来晚了,是我——”

    “不是你,是他。”回答他的是平静到让人觉得荒诞的语声,“没有你,就没有相奚剑,没有灵叶,就没有我,但是没有他,这一切都不会有。”

    “小濯,你痛吗?”铸剑师眼里全是泪,云相濯还没有哭,他这个大人反而先哭了,“你觉得痛就哭出来,好不好?你觉得难受,你觉得恨,就打我,就杀了我,好不好?”

    “不好。我不能哭。”

    “我也不能觉得痛,不能觉得恨。”他平静说。

    “我还要锻我的剑,修我的剑道。我不能让那些东西出现在我的剑里,那样,我就杀不了他了。”

    铸剑师怔怔地看着他。

    听到这句话的离渊,心神蓦地一震。他看着云相濯的眼睛——霜雪清明的眼睛,他确信这就是叶灼的眼睛。原来从这时候起,云相濯已经成为后来的叶灼。

    心脏陡然跳动,他恍然间明白了很多人、很多事。

    他终于懂了一切心魔幻境的场景里,那奇异的冰冷、奇异的滞涩。一切都在镜中,一切都在水下。

    他也终于看清了一瞬真正的叶灼——空无一物的叶灼,镜花水月的叶灼,心如明镜身如琉璃的叶灼。

    他受过万箭穿心般的折磨,一切能失去的东西他都失去了,一切能打碎的东西也都被打碎。他有一万个理由去痛,去恨,去流泪,去嘶吼,而他选择把一切都埋葬在雪中。

    灵叶说,要他忘记这一切,但他不会忘。他只是在别人问起时说,自己都忘了。

    他背后燃烧着滔天的业火。那火若是烧在心里,能将三魂七魄都焚成灰烬,能让任何人变成仇恨的提线木偶,变成失去理智的野兽,日日受煎熬烧灼。

    也许那样,也会挥出不错的剑,但那不是叶灼想要的剑,也不是叶灼想修的道。那就辜负了所有人。

    他只要修自己的心中道。

    他必须驾驭那团火,他必须战胜它,他也必须战胜他自己。他必须清醒、必须执着,永远心无外物,永远一往无前。

    为了想做到的事,他连那一瞬间的痛苦都不能放任自己沉沦其中。世上几乎没有人能超脱贪痴嗔妄,他恰恰就是能做到的人。他像玉,像琉璃,火越烧,他的心越会澄净。莲根扎在污浊的泥土里,依然开出世间最华美最清净最庄严的水上花。

    他明白一切,但一切都不会改变他的心。他有必须做的事,但他也有只属于自己的道,他会一直往前走。

    这就是叶灼。天上地下只有一个的叶灼。

    离渊久久不能回神。

    夜风吹过四野。

    “还有,”稚嫩清寒的声音郑重道,“我已经不要这个名字了。”

    铸剑师:“那我叫你什么?”

    “叶灼。有火的那个灼。”他说,“我叫叶灼。”

    “好,”铸剑师说,“小灼。”

    铸剑师抱起他,环视着幻云崖的四周。

    “小灼,我们得走了。”一切愧悔和阴翳都压在心底,铸剑师迫使自己在几息之间恢复了冷静,“我本就是往幻云崖来的,所以到得最快。所有门派都能感知到雷劫落,都能看见飞升的霞光。很快,上清山和其它门派都会赶来。”

    “幻云崖没人了,但灵脉还在。上清山等了六年,他们有眼睛一直在看着这边,灵脉在这里,他们一定会来拿。”

    “还有,剑脉——”铸剑师话说到一半,看到地面上散落的剑脉的闪光,不再往下说了。

    “吞了灵脉,如果他们知道世上还有你,一定会斩草除根。”铸剑师说,“他们不会让世上再出现一个能修到这地步的天下第一剑,更何况他们和穷通观的关系所有人都懂。我必须带你走,我们回冶剑谷。”

    “那就走。”叶灼说。

    “那这里的人呢?小灼。”铸剑师说,“那些灵石宝物、还有剑谱典籍呢?”

    五六岁时的叶灼缓缓望向那些连绵的仙宫,雪白的坟茔:“你需要就拿走。不需要就让它们在这里。”

    “留给上清山,还有各门各派吗?”

    还有那些——相奚剑下的尸体。

    “不留,烧了。”叶灼平静说,“你是铸剑师,你有地火、天火、真火、灵火。”

    “——那幻剑山庄的传承呢?”

    “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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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叶灼平静的声音回答他。

    铸剑师深呼吸一口气:“好,都烧了。”

    于是幻剑山庄的火烧了起来。那火是鲜红的,吞没了一切。过往的岁月,似乎也随之化作纷扬的灰烬。

    离渊站在火中,看着铸剑师沉默地抱起小时候的叶灼,走出了幻云崖。叶灼的手指抓着他的肩头,向后看向幻剑山庄一片烈烈的火海,那火光始终映在他眼中。

    离渊无法再跟上去了,雾气又将他隔绝,心魔的幻境似乎走到了尾声。而离渊知道一切才刚刚开始。

    就在这一年,铸剑师封庐,不再为叶灼以外的任何人锻新的剑。

    这一年,穷通观的吟夜观主避世不再出,不见上清主宗。

    这一年,尚且名不见经传的红尘剑仙毁了自己的无情道,改锻了浮生剑。

    这一年,上清剑宗得到小半条名为“无量空境”的剑脉,后来,它被种在剑宗首徒苏亦缜的心脉中。

    并且离渊还知道,也是在这一年,同样年少的微生弦在师父门前跪了三天三夜,他说,他要下山。

    似乎很多事都因此而起,而这些事,又好像在很久以前就埋下了伏线。

    而叶灼带着怀袖剑离开了幻云崖,八年后他十三岁。那一年他上了灵山,两年后他又回到人间。十五岁时他有了他的本命剑。十八岁,他带着逆鳞剑来到盂兰法会,挑了天下剑修,成了天下第一剑。

    再后来,他也再度来到人间,向叶灼寻那一剑之仇。

    幻剑山庄的火什么时候会熄灭?似乎到现在也未曾熄灭。离渊往仙宫深处走去。

    身处幻境的感觉依然萦绕着他,他其实来过这里,在去年的八月十五,一座坍塌的、烈火灼烧过的仙崖,里面的一切都空了,一切都被抹去。

    再次走过它,似乎有许多来自叶灼的记忆再度涌起,离渊就那样一直往里走,他走向后山的石壁。他知道那里刻着一柄无形之剑,仿佛幻化着万千剑形,而右下方镌刻着幻剑山庄的祖训“道心惟一”。他就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了小苏。

    离渊忽然明白,那就是无量空境曾经所在的地方。

    他走到那里了。

    一道挺拔美丽的红衣身影就站在石壁前,静静望着那柄无形之剑。

    这是二十五六岁的叶灼。他熟悉的叶灼。

    “原来你在这里。”离渊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为什么不和我一起?”

    “过去的事,你想看,我何必打扰。”他听见那人平静的嗓音,冰清水冷。

    “那你呢?”离渊说,“我在看的时候,你在哪里?”

    叶灼似乎轻笑一下。什么都没说,他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跟我来。”

    离渊跟上。

    却并没有并肩而走,总是在落后半步的位置。

    长虫是爱跟人。叶灼想。

    “你别摔了。”走在陡峭的石径上,离渊蹙眉对前面的叶灼道。

    “。”

    这是谁家?叶灼很想问他。

    第113章

    沿着石径一路向上,他们来到后山的最高处。

    一条大河自天际而来,在山下奔流经过,离渊听见那浩荡不息的水声。

    在河对面,他看见顶天立地的三座佛像虚影,是过去、现在、未来三世尊佛。三座佛像之间,还有无数其它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漫天神佛。

    叶灼在山巅站定,静静看向它们的虚影。

    离渊忽然明白,也许过去的二十年间,叶灼就是站在这里,站在河的对面,看着二十年前的一切。

    滔天业火终日不熄,叶灼就在对岸,清醒地与它对视。

    他就在这里和心中之魔隔河相望,修成自己的心中剑、渡劫身。终有一天,他会越过河流,走到对岸。

    那一天还有多久?离渊有一种直觉,不会太久。

    怪不得叶灼曾说,他心有两端。

    怪不得心兽见到叶灼之后如此贪婪疯狂再也看不到旁人,怪不得叶灼对心魔幻境毫无惧怕确信自己能够安然走出,过往执念如业火燃烧,但他已入无我之境。

    可这样的一种境,到底要怎样才能达到?未满六岁的叶灼,又是用怎样的一颗心做下这个决定?二十年了,他没有一刻回过头来被阴影吞噬,他到底怎样才做到一步一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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