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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念穿透六十六层云雾，在虚空勾勒出完整的《天音射典》图谱——这部灰衣老者送给她的残缺功法，此刻竟借天阶补全了最后三式。
“原来道心所见，皆是本心所向。”
洛含烟粲然一笑，雪影弭天弓与她神魂共鸣，在身后展开十三道银色光翼。
光翼拂过之处，台阶上沉睡的玉髓纷纷苏醒，化作流萤般的星芒融入弓身。
当踏上第七十七级台阶时，她忽然听见弓中传来古老的吟唱。
恍惚间，她看到远古有巨人挽弓射落九日，所用的正是这把不断重生的神弓。
而在第九十级台阶处，洛含烟闭上眼，任由脚步自动向上。
她感到自己不再是在攀登台阶，而是在融入一个宏大的乐章，成为其中的一个音符。
而在她身后，原本静坐的葛玄舟终于睁开了眼睛。
那双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道心生，万物生……”
他低声重复着方子辰最初的话语，“原来如此简单。”
“啊……”
在场的众人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葛玄舟此刻已然站在了第九十八级台阶之上，正提起道袍，抬起的脚悬在了半空，却始终没有踏上第九十九级天阶。
随着他脚步的回落，竟拍了拍道袍上的灰尘，然后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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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开始一步步走下天阶。
“葛道友，你……你怎么往回走了呢？”
看着老道缓缓从自己身边走过，洛含烟惊讶地问道。
葛玄舟微微一笑：“老头子我已经看到了想看的东西，该回去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眼中那种洞悉一切的光芒，却让所有看见的人都为之一震。
当洛含烟登上第九十三级台阶时，她听到身后传来葛玄舟的传音：“小丫头，不要着急登顶。感悟一下，天道从来不是只有一条路。”
她回头望去，只见那佝偻的背影已经走到远离所有人。
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背影莫名给人一种超脱物外的感觉。
洛含烟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继续向上攀登。
道韵在她周身流转，每一级台阶都在向她展示着不同的天道奥义。
在第九十八级台阶处，她忽然停下脚步。
这里有一道几乎察觉不到的裂缝——正是葛玄舟先前站立的地方留下的痕迹。
洛含烟蹲下身，轻轻触摸那道裂缝。
就在她的指尖接触到白玉台阶的刹那，一道青色的光芒闪过，她的意识忽然被拉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
这里没有天阶，没有道心殿，只有无数交织的线条，每一条都代表着一个生命的轨迹。
她看到了自己的线——长到看不到尽头。
同样看到了其他修士的线，也看到了葛玄舟的——那根线已经变得极细，几乎要断裂，却散发着异常明亮的光芒。
“这难道才是真正的天阶问道吗？”
洛含烟被彻底地震撼到了。
当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第九十九级台阶上，前方就是道心殿的入口。
她的眼角不知何时湿润了。
转身回望，其他十名修士分散在天阶各处，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感悟中。
只是天阶之上，再也寻不到葛玄舟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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