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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曲连长扛着半面袋子玉米面进了屋。
“老藿，听说你受伤，咋样？”
说着把面袋子放在锅台上。
“这是我媳妇儿让我给苏大姐的谢礼，这回多亏苏大姐帮忙了。”
曲连长边说话边进了里屋。
苏小柔见曲连长来了，赶紧拿手绢把眼睛擦干。
“曲连长太客气了，啥谢不谢的，都是一个屯子住着，帮个忙没啥。你快坐。”
曲连长知道，老霍家日子不好过，两个男人都受了伤，难过难免的。
“昨天，得回老霍和霍军，才守住了牲口棚，还打死了两头狼。他们正在剥皮呢，回头让霍思英跟我过去，割块肉给他们爷俩补补。”
苏小柔眼睛红红的，眼圈还湿着，却有了笑意，能给割一块正经肉，那再好不过了，孩子们都馋坏了。
全家听说能给割块肉都挺高兴。
霍正平往炕里挪了挪，“曲连长坐。”
霍军咬牙的站起来，伤口一绷皮，一动就抻着疼。
“曲连长请坐。”
曲连长摆摆手，“你还有伤，赶紧坐下吧，别抻着，大冬天不爱好。”
霍军挪到炕头，屁股搭个边坐下了。
曲连长坐炕沿中间，面对着炕梢的霍正平，询问了昨天晚上的情况。
霍正平把经过大致说了一下，又把杨歪嘴的蜡烛和搪瓷盆的事说了。
曲连长，“这队里会赔给他，你放心。另外你们父子俩保护集体财产，做出的贡献我跟连里其他干部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给你来一人奖励五十斤粮食。”
曲连长是一把手，他说了，这事儿基本就是定下来了。
霍正平，“谢谢曲连长了。”
能给吃的比啥都强，现在的首要问题就是吃穿。
苏小柔一直在旁边听着俩人说话，好不容易看唠的差不多了，赶紧插话，
“曲连长，你看能不能让队医来给他们父子看看？”
自己给妇女接生的事儿，多少影响了高队医的声望和收入，高队医有些不待见他们家，不知道愿不愿意过来给他们父子消消毒，换上纱布，旧衣服撕的布条，在她这个护士眼里都是细菌。
再怎么生气，该心疼还是心疼，该惦记还是惦记。
曲连长还真没想这事，他的理解里苏大姐自己比高队医强多了。既然提了，那行。
“啊，那行，我过去跟他说一声，让他过来一趟，他们父子就别跑了，搁家等着吧。”
曲连长走了。
霍思英和霍思妍赶紧带上帽子，在后面跟着。要是接队医来，有个人给背药箱比较好，还得有一个去拿肉。
这两样都是重要的事，两姐妹紧跟着曲连长。
曲连长先到了高队医家里，高队医还在吃早饭。
一盆酸菜汤，一打大煎饼，还有剥干净的几根用盆子栽的新鲜葱，一碗大酱。两口子带着两个儿子吃的正香。
“哎哟，曲连长，一大早你咋来了？快坐。吃没？一块儿吃点儿？”
眼睛看都没看跟在后面的霍家两个丫头。
曲连长摆摆手，“不用，你们吃吧，我就是顺路过来跟你说一声，昨晚上老霍父子打狼受了伤，你吃完饭过去给看看。”
高队医顿了一下，他想说，他家自己不是有能人？这家伙，全屯子都说她比自己都强？那还来找他干啥？可连长他得罪不起。
“行，不严重吧？等我吃完了就过去。”
曲连长，“你去看看吧。”
倒是能走能动，这严不严重咋说？他倒觉得应该是没啥事儿，可看苏小柔哭的那个惨，紧张的很，好像又不轻。
倒也没到抢救人命的份上，也没催他。
霍思妍在高队医家里等了好半天，高队医吃完饭，坐那里又是喝水，又是收拾东西。
霍思妍等的都不耐烦了，这就是故意拖延，不想给她爸和哥哥看病。平时感冒啥的，自己煮点儿姜汤啥的，捂捂汗也就过去了。可现在这个也不是自己能解决的事儿。
她想说要不把药水纱布啥的给她，她自己回去处理，又怕惹怒了高队医，这一年她也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气鼓鼓的还是忍了下去干等着，反正高队医不去，她就不走。
中间来了两个找高队医拿感冒药的，高队医不急不忙的答对人家，从始到终没给霍思妍一个眼神，该干啥干啥，都快中午了才背着药箱，晃晃悠悠的去了霍家。
霍思妍默默的跟在后面，自从离开京城，她也不是第一天收到这样的冷遇，只要给她爸爸和哥哥看病就行，啥她都可以忍。
高队医到了老霍家公事公办的态度，把霍正平包扎的伤口打开，用镊子夹着药棉沾了紫药水擦了擦，又夹一块纱布垫在伤口上，拿原来的旧布条给包了起来。
苏小柔看他干活浮皮潦草的，恨不得自己上手。忍着嫌弃，试探的问，
“能不能用生理盐水给冲洗一下伤口？”
高队医，“哪有那么多生理盐水？咱们这能来点儿药都费老劲了，可不比你们京城大医院。咱这受伤都这么处理，你要是觉得不行，就去团部或是城里医院看看。”
苏小柔拿高队医没办法，人家来看过了，在曲连长那里有了交代，看好看不好，人家可不保。
苏小柔想自己弄生理盐水，可现在这盐，是又黑又脏的粗盐，就这家里也没多少。
苏小柔心里盘算着，要不去找曲连长媳妇儿要点儿？
不给他俩的伤口彻底消毒，她心里就是不踏实。
“高大夫，能不能给留一些纱布？”这样自己回头好有东西给他们处理伤口。
高队医，“这都是有数的东西，一共也没多点儿了，万一有别的病人来，还得用。”
苏小柔心里是又气又心酸，可也无可奈何。
高队医走了，霍军安慰他妈妈，“妈，你放心，没事儿，我的伤口都开始干吧了，很快就能好。”
苏小柔心里酸楚，按理说应该打狂犬疫苗的，现在哪里有这条件，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们都不知道这危险性有多大，要是感染了狂犬病就没得救了！
“妈给你们做肉吃。”
不想儿子看见自己又掉眼泪，赶紧去了厨房。
吃过早饭，霍盛去睡觉，齐飞飞又去了后面的练武场。她觉得自己今天状态比昨天好，她要再试试。
她盘腿坐在地上，心里默念“白芷，白芷，白芷，白芷……”
白芷以真身出现，优雅又飘逸的站在齐飞飞面前。
“你这是念经呢？我可不是佛祖，保佑不了一个自己不努力的人。”
齐飞飞谁要你保佑了？
“我今天准能打到你！”
九尾白狐白芷九条大尾巴轻轻摇摆着，微微昂着头，
“你还是去看书吧！就你现在的医术，连个药店的小伙计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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