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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聪慧得紧,心思也缜密,又甚好担心的?涯剑山的弟子本就该在一般磨难中成长起来,这不是师兄你从前常说的吗?怎么落在南怀生身上,你便如此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了?她既顺利进入前五,师兄你便应当兑现你的承诺,让她接丁级任
务。”
何不归长叹一声:“我自然不会食言,今日喊你来是叮嘱你一句,你给南怀生安排任务时,记得把她师兄安排上。”
虞白圭愣了愣:“不是师兄你说那小子的事我们都莫要插手,不能逼他执行宗门任务,也不能叫他过得不开心,一定要让他把剑山当作自个的家吗?说实话,我同木槿师姐都觉着那小子不是云杪师姐的私生子,便是你的私生子。”
何不归大怒:“私生子你个头!总之你如此安排就对了!”
于是二月二这日,怀生接到了她在涯剑山的第一桩任务。
一行六人从涯剑山出发,往属域内的安桥镇去。
安桥镇坐落在涯剑山西边,离得不算远,因这任务不算急切,领队的陈晔便也没催促,御剑大半日便会寻个落脚地休整,一行人到得第六日抵达安桥镇。
“这次任务的内容你们都看到了吧,就是寻找两只消失了大半年的煞兽。”
陈晔一面啜茶一面指着窗外一条石桥,道:
“喏,那就是安桥。安桥镇便因这石桥命名,安桥镇位于朔冰原与中土的接壤处,朔冰原被桃木林侵蚀后,安桥镇便成了桃木林的接壤地。宗门在这里设了驻守地,每年都有不少筑基弟子驻守。朔冰原天气恶劣,安桥镇接壤的这处桃木林相对而
言煞兽也少,便是有煞兽撞开乾坤镜,也只是些低阶煞兽。”
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大串,四名随行队友都朝窗外望去,唯独那位“沉睡的黎辞婴”始终面色淡淡地盯着另一扇半开的窗?。
陈晔至今都没弄明白,为何这次执行任务会是他这个金丹真人跟随。参加丁级任务的都是筑基境大圆满的弟子,为免弟子执行任务时出意外,律令堂通常会派一名金丹真人一同前往。
陈晔合作得最多的便是燕支峰的周丕,还以为这次也是周师弟一同来,结果是这位传闻中的人物。
陈晔不由得把目光看向南怀生,心说黎辞婴会来应当是因为他家师妹吧,听说南怀生那快得诡异的瞬移术便是这位师兄教的。
也不知跟他混熟悉后能不能蹭一蹭这套身法?
陈晔的表情变得愈发可亲,给辞婴殷勤地添了半杯茶。
怀生打量着不远处的石桥,回头问陈晔:“需要先去驻地吗?”
陈晔摇头:“驻地前几日送来的资料你们都看过了,若是有新的线索,驻地弟子定会给我传音。”
依照驻地弟子传回来的消息和留影石的存影,这处驻地的乾坤镜去岁被煞兽撞开过两回,第一回闯入了七只煞兽,第二回闯入了六只,每一回都有一只煞兽逃之夭夭,遁入了安桥镇。
驻守弟子修补完乾坤镜后立即去追,按说那煞兽乃凶残之物,一旦逃入凡人城镇,定会造杀孽,行踪自也难隐藏。
谁知莫说是杀人了,连家禽都好端端的。
弟子们在安桥镇认真排查大半年,居然一无所得,不得不疑心那煞兽已从安桥镇逃离,逃去了与安桥镇挨着的另几个凡人城镇。
那几个城镇不与桃木林接壤,虽无弟子驻守,却有结界,一旦有煞兽闯入,结界立即会发出警示。
然而除了安桥镇的结界发出过警示,旁的城镇皆是一派安宁,半点动静都无。
初宿研究着手里的一串糖葫芦,不紧不慢道:“也就是说,那两只煞兽要么死了,要么还藏在安桥镇。”
“不,”林悠从窗外收回目光,道,“煞兽如果死了,那便会化作一团煞气飘荡而出,驻守弟子定能发现,那俩煞兽一定还活着。”
怀生咬下一颗糖葫芦,看向林悠:“你从前不是也追踪过几只悄然藏身于山洞的煞兽吗?那些煞兽有何特征?”
林悠认真思忖,道:“说来那些煞兽与安桥镇这两只还真有一个共通处,那便是不伤人。安桥镇的我还没遇见暂且不表,但我从前捕杀的那几只与旁的煞兽有个很大的不同。它们的眼睛很有神韵,像是有了??”
林悠微微眯起眼,像是在追忆也像是在斟酌恰当的措辞:“理智,对,就是理智。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我眼花了,毕竟它们看向我时,我的剑已经出鞘。
桃木林里的煞兽皆是嗜杀之物,一双眼珠子血红,只有战斗的本能,毫无理智可言。
陈晔说定然是林悠看错了,林悠未反驳,想来也是觉着自己看错了。
怀生却忽然想起被斗篷人抓去桃木林的那一夜。
那只追杀她与辞的鸡兽,曾经充满歉意地望了她一眼,之后便像是寻死又像是为了替他们挡下老树妖的一击,竟迎头撞向老树妖,被拍成了一团血花。
还有那只老树妖。
都说桃木林的妖植与煞兽一般可怖,皆是嗜杀之物,但那只老树妖非但没有伤怀生,甚至还保护了怀生。
如今再回想,那老树妖与旁的妖植也有不同。它周身并非全是稠墨般的煞气,树心处还存有一团指甲盖一般大的淡绿莹光。
怀生下意识看向辞,恰好他的目光也从窗外转了回来。
似是猜到她想说什么,辞婴点了点头,道:“那只鸡兽最后看向我们的目光,的确像是启了智。”
见其余几人一脸好奇,怀生便说了他们在桃木林遇到的那只鸡兽。
松沐若有所思道:“倘若这些煞兽能启智,那便棘手了。莫非是因着这缘故,桃木林这些年的高阶煞兽才会不断增添?”
众人闻言,神色俱都沉了下来。
辞婴将目光重新投向窗外,淡淡道:“那家伙,要不要我去处理了?”
怀生顺着他目光看去,摇一摇头:“不用,他爱跟便跟。”
一刻钟后,六人穿过石桥,走入安桥镇。他们乔装而行,本是不欲惊扰安居在镇上的百姓。但他们这一行人实在太过惹人瞩目,单单是几人的相貌便惹得路人连连注视。
正是暮色四合的时分,街头巷尾都挂着灯笼。食肆酒家觥筹声起,沿街商贩叫卖不断,人间烟火不外如是。
怀生头一回来凡人城镇,对这迎面扑来的鲜活气息莫名觉得熟悉。
她的目光被路边一处卖文房四宝的书肆给吸引住。
大雪纷飞,书肆外支起一张布棚,布棚下是一对正在摆弄书简的爷孙。老人佝偻着背,面容枯槁,一脸苦相,右臂绑着一截白布。
他身旁的孙儿约莫七八岁,头扎布包,穿着厚棉衣,手臂同样绑着白布,正紧紧地挨着祖父,眼睛却不住地朝怀生他们看来,目光畏惧怯懦。
怀生顿足打量,正要过去,忽听得一道英气含笑的嗓音由远及近??
“诸位可是涯剑山派来的驻守弟子?”
怀生乍听之下只觉这声音熟悉,回头一看,果真是一张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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