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丈之外。
海岸礁石旁,姬雪年正在为丹卿疗伤。
萦绕在他们之间的氛围, 很和谐,也很轻松自在。
不似容陵靠近丹卿,那般逼仄局促,仿佛透不过气来。
夕阳渐渐褪去旖旎,天色由浅灰向浓灰过渡,昏沉的暮霭, 几乎模糊容陵的面部轮廓。
容陵眼也不眨地盯着丹卿背影, 直至眼眶刺痛。
丹卿并不抵触姬雪年。
或者说, 他排斥的人, 唯有他而已。
“丹卿, 你跟他到底怎么回事, 剪不断理还乱啊!”
姬雪年偷偷觑了眼容陵,见他眼巴巴望着这边,好笑的同时, 又莫名品出那么点儿心酸。姬雪年压低嗓音,小声道,“我巴不得拉拢你入无情道,但毁人正缘吧,天打雷劈。你别跟我说,你看不出来,凌霄殿上,容陵那番话,不止是在倚帝面前保你,也是给天帝天后提个醒,你这人,万万是动不得的。话说,天帝两口子居然搞区别对待,儿子当狗养,女儿就跟蚌壳里的珍珠似的,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宝贝得不行。”
丹卿沉默半晌,淡淡道:“哪有什么剪不断理还乱,只是容陵这个人,大抵脑子有些病。”
“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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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贴的病。”
“……”
丹卿本不欲与容陵纠缠,但因姬雪年一番话,丹卿还是决定,再和容陵聊一聊。
黢黑的夜,海面随风泛起涟漪。
两人并肩而立,中间隔着摸约三四人的空隙。
丹卿状似认真地看水面波纹,冷不丁开口道:“容陵,我发现,你这人其实挺讨厌的。”
容陵心尖一颤,他本想洒脱地一笑置之,却发现,嘴角肌肉已僵硬。
丹卿这句话,简洁,却也足够狠。
不亚于箭矢穿心。
“我从前想,我们既是和平分开,便不必计较对错,分手后再攀咬贬斥前任,很是没品!但现在,我却想好好同你梳理一番。”丹卿面色平静,他眉眼微抬,望着容陵的眸中,漾开一圈圈清澈的涟漪,“容陵,你扪心自问,你急着摆脱我时,哪回不是将我数落得一无是处,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何会给你一而再再而三羞辱我的机会,因为你总是这样讨厌,你总是言行不一,总是一面推拒我,一面又似有若无地勾着我。黑崖你送我野果,积极保护我,溶洞内,你更是默许我的亲昵与靠近,你释放的这些信号,让我觉得,你还是很在乎我。鱼儿很难放弃送到嘴边的诱饵对不对?我就像条傻鱼,任由你戏耍。结果到最后,竟全成了我的不是,是我没有自知之明,一直对你痴缠不休么?你若不给我希望,我怎会不断犯蠢。我连纯粹爱我的段冽都能放下,对你,又岂会珍爱到无法割舍?”
晚风清寒,把丹卿平稳的嗓音吹到容陵耳畔,听到这一席话,容陵面颊倏然惨白,几乎站立不稳。
不喜斤斤计较的人,一旦认真起来,当真字字珠玑、有理有据。
容陵也是头次发现,丹卿其实很会戳人心窝子。
他最后那句话,竟让容陵痛得久久都缓不过神来。
“你看,你现在好像又开始了,若即若离、忽冷忽热。容陵,一旦我上了你的钩,等着我的,便是你铺天盖地的羞辱吗?你就这样享受吊着我,再重复甩掉我的快感吗?以至于到现在,你都舍不得放过我。”
“丹卿,我……”
容陵嗓音嘶哑得不像话。
原来他竟这般可恶么?若丹卿不讲出来,容陵压根意识不到这点。
他狠心拒绝丹卿,是为了保护他。
他对丹卿的关怀爱护,源自于情不自禁。
他好像做什么都很有理由。
可丹卿呢?他反反复复的行为,给丹卿带去的是什么?是伤害,是侮辱,是不可磨灭的憎恶。
“你放过我吧。”丹卿忽然轻声说,“容陵,就算今后我有生命之危,你也不要来救我,好不好?”
“我,明白了。”缄默半晌,容陵忍着喉口烧灼,以及锥心之痛,艰涩启唇道,“真是对不起。”
丹卿低眉盯着足尖,不再给予回应。
海风吹乱他青墨般的鬓发,在空中肆意摇曳。
容陵再厚颜无耻,也深知自己没脸在丹卿面前站着,临走前,容陵下意识便想叮嘱丹卿,让他仔细留心身上的伤疮,记得按时敷药。
即将开口之际,容陵身躯一震,如遭雷劈。
原来他的自私自利,自以为是,竟已浑然不觉到这般境界?
眼眶赤红,容陵猛地别过头。
随即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丹卿面前。
丹卿知道。
容陵再不会回来。
“你全听见了吗?”须臾,丹卿缓缓转过身,望向藏在礁石背后的那抹身影。
姬雪年见躲不过,只能干笑着走出来,频摸鼻尖道:“没,就、就不小心听到后面半段。”
丹卿“哦”了声,也不像生气的样子。他撩开衣摆,随意坐在海边,右手捞起一捧沙子,看它们缓缓从他指缝间溜走,就像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那什么,你刚刚说得真不错。”姬雪年朝丹卿比大拇指,“你竟能把容陵都怼的无言以对,简直逻辑天才,语言大师!佩服佩服,我错看你了啊丹卿,你话锋如此犀利,堪比我的无心剑。不过……”
丹卿懒懒觑向姬雪年,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其实你也是在为容陵着想吧!你不想他再为你转圜奔波,也不想他为你对抗九重天。”
丹卿缄默半晌,忽地一笑:“谢谢你看得起我,只是我何德何能,能让容陵为我牺牲至此?”
姬雪年仔细一咂摸,也觉得自己说得不对,容陵确实不是为爱冲昏头脑的人。
跟清醒的人谈情说爱,就这点特别不好,他永远都有你不能碰触的底线,很是没劲儿。
夜风渐大,丹卿伸手抓起一捧新的细沙,轻声呢喃着,自言自语般道:“谁都不要对谁牺牲亏欠,就很好了!”
……
日子缓缓流淌。
丹卿三人沿着海域地毯式搜索,还是一无收获。
但只要容婵活着,希望便永远不灭。
两月后的某一天,晴空突降霹雳,一道道紫电似游龙,于高空铺开恐怖如蛛丝的裂纹。
声势之浩大,竟惹得飓风倾倒森林、海水倒流呼啸。
感受到这股不可忽视的天威,正在海域深处的丹卿三人,只能速速返回海面,寻一处浮岛暂歇。
姬雪年遥望天际,剑眉轻蹙,眸露讶然:“你们看,雷电纷纷汇聚在诛仙台,莫非是哪位罪仙正在遭受天罚?”
崖松随之附和道:“好像真的是诛仙台,而且,这是公开处刑吧?”
确实。
诛仙台结界重重,隐匿刑法余威,绰绰有余。
“这罪仙究竟犯了什么天条,竟被公然处刑?”
“上次公开处刑还是三万年前吧,那时我都没出生呢!听说是某位仙君为复活亡妻,炼化了三千灵仙。”
“你没出生,难道我就出生了么!”
姬雪年和崖松难得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两人搓着手,不时踮脚探望,与市井里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并无不同。
丹卿就不一样了。
他淡定地坐在浪潮里,双眼就没离开过手中的海域图。
事实证明,爱看热闹这点,当真三界通病。
不多时,浮岛周边便挤满小鱼小蟹,这些个海仙门路广,耳听八面,自是晓得一些内情。
姬雪年满以为能打听出事情缘由。
结果这些虾兵虾将一开口,便是唾弃三连。
“不会吧,不是吧,不可能吧,你们是从哪块旮旯地赶来的小仙啊?居然连震撼三界的倚帝之变都不清楚?”
“……”
倚帝?丹卿动作蓦地一顿,然后抬头,望向风暴漩涡的中心点——诛仙台。
姬雪年可没那么好脾气!堂堂白帝,虎落平阳被犬欺,竟沦落到被这等小海鲜鄙薄的地步,正要骂他们不长眼,姬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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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了瞧灰扑扑的自己,以及灰扑扑的丹卿崖松,硬生生憋着口音道:“俺们从雾凇岛来的。”
“难怪呢!这就不奇怪了。”
紧接着,小海仙们口口相传,向同门科普雾凇岛的“独孤”大名。
乌云之上,雷电滚滚翻涌,雷霆之威不减反增,俨然凶神降临。
丹卿眉头轻蹙,眸中终于生出那么几丝迫切,他想知道,诛仙台到底正在发生些什么。
大抵觉得他们太过“求知若渴”,小海仙们你一言我一语,争相解释。
“你们晓得倚帝神女不?就是三界曾经的第一美人,号称……”
“呸,什么神女什么美人,她的封号早都被褫夺一空了好不好。”
“对对对,这女人好坏,络山圣女苏萦絮的清白,就是她故意设局毁坏,可怜络山圣女,那般孤冷清傲,竟被几个低劣小妖玷污了名节。”
“还有修为尽失的白流羽,容貌皆毁的芳华仙子,被未婚夫抛弃的丹朱少主……”
罗列下来,受害者居然高达十多人,全是声名赫赫的神女仙子。
悲剧发生后,也不是没人怀疑过沈瑶碧,然而就像李璘元神爆破一案,沈瑶碧永远都能撇摘得一干二净。
崖松听得很是义愤填膺,他握紧双拳,憋着怒意道:“丹卿,你看,那个害你的女人,终究得到了她应得的报应。”
丹卿倒没有太多大仇得报的快感,他替那些无辜女子惋惜的同时,又满心疑惑。
沈瑶碧究竟怎么暴露端倪的?
心脏突突,丹卿脑海莫名冒出一个猜测,莫非……
很快,小海仙们便给出了答案。
“揭开沈瑶碧丑陋面目的还能有谁!当然是我们刚正不阿、一身清正的太子殿下呀!”
“如果不是殿下耐心与她斡旋,使其放松警惕,根本不可能抓到这个坏女人的把柄。”
“殿下肯定恨死沈瑶碧了,三公主就是被她害惨了。”
“话说,今日诛仙台的掌刑人,好像就是殿下本尊?”
“呜呜,如果能让我看一眼殿下此刻威严英俊的面庞,定死而无憾!”
丹卿无意识地抓皱衣摆。
沈瑶碧行凶的证据,是容陵找到的吗?
原来,他从未被沈瑶碧的柔弱无辜所惑。
丹卿突然有些心情复杂。
不谈容陵待他的种种,容陵当真算得上一个没有缺点的人。
丹卿口口声声说着不怪容陵,心底大抵还是有些不待见。
但此刻,丹卿想把这些全部抛却。
容陵在凌霄殿为他说话,替他将沈瑶碧伏法,除了不跟他在一起,容陵对他,已是仁至义尽。
……
同一时间的诛仙台。
雷云深处,一圈圈锁魂链,将沈瑶碧捆缚得毫无缝隙。
九九八十一道蚀骨灼心鞭,这才施刑到第三十鞭,沈瑶碧便已血痕累累、气若游丝。
很显然,不必打到最后,沈瑶碧就会香消玉殒,所以……
容陵坐在高台,面无表情地朝行刑使投去一瞥。
众人心领神会,不顾生机将尽的沈瑶碧,继续实施酷刑。
每每沈瑶碧将要魂飞魄散之际,体内便会莫名生出一线灵力,虽然不多,却足以支撑她苟延残喘。
如此重复两三回,诸仙心如明镜。
殿下这是不允沈瑶碧轻轻松松去死,蚀骨灼心鞭之痛,罪仙沈瑶碧,必须一鞭不少地受完。
也是,沈瑶碧行事歹毒,累累罪行罄竹难书,三公主容婵的失踪,定然也与她脱不开干系。
难怪容陵恨她至此,大抵饮其血啖其肉,都不为过吧。
一鞭又一鞭,电光迸射,血花四溅。
沈瑶碧痛得几乎快要窒息。
蚀骨灼心鞭当真厉害,每一击,都将她神魂敲打得粉碎。
鲜血从她嘴巴鼻腔喷涌而出,血雾弥漫中,沈瑶碧狼狈地望向那抹模糊的皎洁身影。
她曾以为,容陵是她不折手段也想要追逐的明月,其实,他是她穷途末路的无尽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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