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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0章 笑声惊白鹭·晨雾看人心(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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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意立在织房暗影里,看着哑女足尖碾碎的银粉渗进经线。

    百年老机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纬梭穿过时带起细碎银芒,在月色里拼出半枚工部印鉴。

    "这是嘉靖二十二年的官纹。"

    陆云袖的刀鞘挑起一缕银丝。

    "那年江南新闸竣工,河道总督正是..."

    "工部侍郎杨显之。"

    沈知意将半片鱼胶按在窗棂上,裂纹与哑女手背的烫伤严丝合缝。

    "阿菱,上月你说在盐垛瞧见的水鬼..."

    女童从梁上探出头,腕间银镯撞出清响:"那水鬼腰间系着靛蓝布袋!"

    她翻身跃下,绣鞋底沾着的银粉簌簌飘落,竟在青砖上显出半幅刺青纹样。

    正是漕运使后颈的朱砂痣形状。

    五更梆子催开晨雾,赵四指蹲在码头补网。

    断梭插入第七个网眼时,新到的漕船突然吃水倾斜。

    船工掀开防潮的油布,四百九十坛官盐在晨光里泛着靛蓝幽光。

    "这不是盐!"

    阿菱抠下坛口结晶舔了舔。

    "是西街药铺的苦硝!"

    沈知意的簪尾已挑开坛口泥封。

    硝石堆里埋着捆金丝帐幔,帐角绣着的婴孩襁褓上,赫然用淬银线绣着前任河道总督的私章。

    柳三娘突然踉跄着扑向江堤。

    她撕开袖口,溃烂的疤痕在硝石气息中渗出脓血:"二十年了...当年他们逼我们用淬银线绣帐,每夜往药汤里掺硝粉..."

    哑女突然发出凄厉长啸。

    染缸里的淬银线无风自动,在金硝粉雾中拼出杨显之的供状。

    "阿姐当年咬断绣针自尽..."

    柳三娘将银簪插入溃疮。

    "我们七十一人,都是活账簿..."

    江风卷起残绣,沈知意接住一片牡丹瓣。

    背面的双面绣在硝石反光中显出新闸构造图,薄弱处标着朱砂点。

    正是赵四指补网时多添的三条线位。

    午时三刻,惊堂木震落梁上积尘。

    杨显之盯着公堂上的绣绷冷笑:"单凭几个绣娘疯话..."

    惊雷炸响,四百九十枚银针自褪色帐幔迸射而出,针鼻穿着的淬银线在空中结成河防图。

    阿菱趁机抛出染缸残片,硝石遇银线骤燃,灰烬里显出工部批红的密函。

    赵四指在此时佝偻着进堂,断梭与铜砝码咔嗒合榫:"大人可认得官秤?"

    他撕开衣襟,胸口的烙痕与漕船在劳工身上烙的一样。

    "那夜我亲眼见杨大人用这秤,称走了七百条人命。"

    霜降那日,新闸边的苦楝树挂了盐霜。阿菱在江滩拾到个螺钿匣,里头装着七十一枚银针。

    沈知意经过重修绣坊时,看见哑女在织最后半寸星河,经线是柳三娘的白发,纬线是淬银线化的江涛。

    更夫说每逢雨夜,总能听见老织机响。四百九十种节奏,恰是当年绣娘们害怕的心跳。

    江风卷着咸涩的雾气漫过码头,四百九十坛硝石在烈日下蒸腾起蓝烟。

    沈知意指尖拈着淬银线头,看它在光线下折射出细密文字。

    "当年新闸合龙前夜,七十一绣娘被锁在工棚。"

    陆云袖刀尖挑起褪色帐幔。

    "杨大人好手段,竟让淬银线吸饱硝粉,绣成会喘气的账簿。"

    公堂外传来木屐声。

    李寡妇挎着腌菜坛子闯进来,坛底盐垢簌簌而落:"民妇给诸位大人添个佐证!"

    她掀开坛口,腌了二十年的苦楝子早已石化,每粒表面都嵌着微缩闸门纹。

    杨显之的玉笏突然裂开道缝。

    阿菱眼尖,从裂缝里抠出片金箔:"咦?这画的是柳姑姑腕上的疤!"

    霜白的衙役服忽在堂外闪动。

    沈知意反手掷出银簪,钉住那人的皂靴:"张班头何必急着走?你靴底沾的靛蓝粉,与当年染坊失窃的孔雀石粉同源。"

    赵四指突然咳嗽着解开草绳。

    七串铜砝码坠地,每枚背面都刻着被灭口盐工的名字:"大人可要听听四百九十人在水底的证词?"

    惊雷劈落时,哑女突然惊慌失措。

    柳三娘的白发无风自动,发丝间缠着淬银线开始晃动。

    "够了!"

    杨显之踹翻案几,袖中滑出淬毒的银梭,"尔等刁民..."

    陆云袖的刀光比他快三分。

    断裂的银梭插入梁柱,毒液腐蚀出与绣娘溃疮相同的纹路。

    沈知意趁机展开鹤氅残片,硝石熏染下显出新闸设计纰漏。

    主闸承重柱竟用朽木充作石料。

    "怪不得年年修缮。"

    阿菱蹲在沙盘前摆弄铜砝码。

    "赵阿爷补网似的修了二十年,原是在补这个无底洞。"

    暮色染红江面时,七十一盏河灯顺流而下。

    柳三娘将最后一枚银针投入江心,针鼻上的淬银线突然绷直,拽出段朽木。

    木纹里嵌着的金箔,赫然是杨显之私吞修闸银的账目。

    三日后,新任河道总督开闸验工。

    阿菱趴在闸顶喂鱼,见朽木裂隙中渗出盐晶,凝成七十一枚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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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意立在当年绣坊旧址,听江风穿过残梁,四百九十种机杼声里混着采菱谣。

    赵四指仍补着他的网,只是每添三条线,便往江心投枚铜砝码。

    漕船吃水线渐渐爬满盐花,像极了绣娘们未愈的溃疮。

    残冬第一场雪落时,李寡妇的腌菜坛裂了道缝。

    她蹲在檐下修补,忽然瞧见坛底盐渍凝成牡丹纹,与柳三娘腕上伤疤如出一辙。

    "作孽哟..."

    她颤巍巍捧起陶片,二十年前的暴雨夜历历在目。

    那时她还是绣坊的烧火丫头,亲眼见杨显之的亲信往染缸倒硝粉。

    那夜哑女阿姊替她值夜,回来时十指已溃烂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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