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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毫无意识地就被种下，不知道哪天就能生根发芽。

    ……

    下午六点半，江雍挤进地铁，看着人满为患的车厢，找了个角落疲惫地靠在车厢内壁。

    他拿出手机，带上耳机，点开华夏音乐网，随意点开了一个新歌首发列表播放起音乐来。

    他已经习惯了在地铁上眯着眼听歌休憩的时光了。

    不知过了几个站，耳机里传来了一道温柔的男声，仿佛在耳边轻轻诉说着什么，一首轻柔缓慢的歌曲就这样经由耳蜗传到了他的大脑里。

    【当你走进这欢乐场

    背上所有的梦与想

    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

    没人记得你的模样

    三巡酒过你在角落

    固执地唱着苦涩的歌

    听他在喧嚣里被淹没

    ……】

    这温柔细腻的歌声，让江雍想起了刚来到蓟城的日子。

    作为一名北漂族，这样的生活已经不知道持续多久了，曾经一起北漂的伙伴们，如今也没有几个留在这里了。

    有的去了更好的公司，在这里买车买房，扎根下来，脱离了北漂生涯。

    有的却很快就杳无音信，仿佛一颗被丢入大海的小石子，沉没地悄无声息。

    曾经豪言壮志许下的梦想，这么多年之后，都变成了阳光下的泡泡，一触就破。

    梦想，多么遥远的词啊。

    耳机里，歌声还在不断唱响。

    温柔的嗓音将一幕幕往事引出，仿若一个故事被娓娓道来。

    当那句“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守着我的善良，催着我成长，所以南北的路从此不再漫长，灵魂不再无处安放”经由耳蜗进入大脑时，江雍有些呆愣地仰起头。

    不知何时，紧闭的眼角多出一丝水迹，他身体微微颤抖，一丝若有若无的哽咽从喉咙挤出来。

    仔细想想，有多久没有回家了，好像当初走出那座看了很多年的大山的时候，回家的次数就屈指可数了。

    年轻那会儿总想着走出来，如今在这周而复始的日子里，原来心里最想回到的港湾，还是那座不知名的大山。

    故乡和远方，或许总有一个是要舍去的吧。

    几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当歌声在“好吧天亮之后总是潦草离场，清醒的人最荒唐”之后戛然而止，江雍睁开眼，摸出手机，再次播放起这首名叫《消愁》的歌曲。

    单曲循环，意味着这是一首想要收藏的歌。

    等到他从地铁站走出来，回到那间住了好多年的出租屋时，翻涌的心绪才渐渐平静下来。

    丢掉身上的背包，江雍疲惫地躺在床上，打开了《消愁》的评论区，手指不停地跳跃着，一个个字符从指尖跃动到屏幕上。

    “我明白人生是有限且短暂的，也明白生命是拥有力量的，灵魂与身体，总有一个要在前行，在我过去的这些光阴里，我要对自己说一声对不起，然后说一声再见。

    我有一个又臭又长的故事，也许有人愿意听我说说，用来打发时间，也许从来没人在乎。

    但，无论如何，纵使经历了或虚假，或真实的抑郁，生命总是驱使着我向着光芒璀璨的那一端走去，八杯下肚，愁自消解。

    加油，每一个拥有或曾经拥有过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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