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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聊了两句，说道：“我们预计再守一两日，我料他们不会强攻隘口，拖得时间差不多之后，我们会在后天寻机撤走，李参谋你请自便，某职责在身，就不奉陪了。不过安全起见，你还是注意一下我营中旗帜号令，相机行事吧。”

    李承寤自然是客气了几句，卫伯玉便告辞离开了。火堆旁就只剩下李承寤和处月两人，李承寤环顾四周，天还没全黑，四周散落着几堆空荡荡的营火，少数几个负责警戒的士兵在远处向白石岭外极力眺望，风声开始呜咽，七月的天气，竟然也开始有了一丝丝凉意。

    “你也不用太担心，既然没有太糟糕的结果，朝廷想必也不会大动干戈，到时候你们葛逻禄部首领上个表请罪，再找人走走李相或者杨国忠的门路，有这两位其中任何一个在天子面前给你们说两句好话，这事大概就这么过去了。据我所知，你们葛逻禄人在长安城也并不是毫无根脚的，只要肯花钱，这也并不是太难办到的事情。”

    处月依然盯着火堆不说话，脸上的表情跟着火光摇曳忽明忽暗，看不出有什么心思。

    “对了，好像还没来得及正式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承寤，字子言，家住长安城兴化坊，你呢？”

    处月抬起头来看着他，渐渐在嘴角浮起一个笑容，就这么近距离地观看，她脸上那些自欺欺人的脏污完全掩盖不了动人姿色，而那道浅浅的疤痕，在李承寤看来更是别有一番韵味，一种特别的神秘感。

    李承寤的心脏顿时漏跳了一拍。

    平心而论，李承寤对处月并不是见色起意，虽然处月在他眼里也的确堪称绝色。或许是因为处月是他穿越之后第一个和他有实质性接触的人，而且这种接触的神秘幽深之处还很值得探索，无论如何，李承寤几乎是本能地觉得他和处月之间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我叫炽俟处月，我是一个巫女，我住，呃……”说到这里，处月也轻轻笑了一下，“我住过很多地方，小时候在长安城里也住过。”

    “哦？长安城我很熟啊，你小时候住哪里？”

    “记得是住在义宁坊。”

    “那我们离西市都不远啊，我经常在西市闲逛的，我们小时候说不定见过。”

    处月一怔，似乎是想起了儿时的点滴，仔细想想还真有可能在西市见过，家里当年所熟识的大多是些粟特商人，逛西市还真的很频繁。

    “这么说起来我们还算是邻居呢，你多久没回长安了？”

    处月显然没太多心情和李承寤叙旧，没怎么接他的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道：“够久了。”

    看着处月脸上略有些迷茫的表情，李承寤定了定神，问道：“那你怎么打算？要找机会回去那边吗？”

    处月凝视了一下李承寤，仍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表情倒是很坚决，“看这情形，应该一时是回不去了，此次领兵的沓失力落勿，与我家一向算不上和睦，我也不明白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这个巫女的身份，在眼下这个时候未必好用了，稳妥起见，我还是回长安比较好，那里还有我的亲人在，我家在南衙十六卫总还领着个官职，在长安城里想必还是会有个落脚的地方。”

    “那你要跟紧我，山高水远，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长安，路上说不定会有什么别的麻烦。”

    处月似乎脸红了一下，扭头过去喃喃说道：“我又不是没自保的手段，不需要你护着。”

    李承寤不知为何也在脸红，好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就不怎么看得出来。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干咳了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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