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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第 1 章(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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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白天她就注意到了这个女孩,两车的女孩里最美的一个,姐姐总夸她生的好看,可她觉得这女孩更好看。

    她将小小的铁盒子打开,将那一粒药给她:“你吃了它。”

    “这是什么药?”阿梓眼里闪烁着泪光。

    “是我娘留给我的,说是救命药。”

    “那我不能要了。”阿梓不想接受。

    “你吃吧,我身体好着呢,说不定以后我有好多这种药。”她说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河面,并不会了,她娘已经死了,没人做得出这种药了。

    阿梓吃下药后,果然好多了,她不觉得疼了,但是病情依然反复。

    她撑到了邯郸不说还多活了一年。

    阿梓是到邯郸教坊司一年后去的,去的时候身边只有繁芜。

    阿梓将一个银铃放繁芜她的手心:“繁芜,我还有一个未了的心愿……”

    “你说。”在送别阿梓之前,繁芜只送别过她的母亲,此刻她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到底她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我没有找到兄长阿爹和阿妈……繁芜能代我找找他们好吗,我不该求你的,我欠你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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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你不欠我。”

    “我想我的兄长也在找我,我还记得嬷嬷说过捡到我的时候身上穿着极好的绸缎,我家原本应该是殷实的……繁芜,我记得家里有很多竹子,屏风窗帘器皿上都有竹子的图文……你若是在外面见到竹子图文很多的,可以去打听,我想我的家人也找我很久了,我只是没有力气找他们了。”

    阿梓说完这一大段,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可是她还有好多话要说,她知道繁芜的心思,繁芜绝对不会留在邯郸教坊司,繁芜身上有很大的秘密,那个秘密她窥见过一次。

    正因如此她才确定繁芜一定会逃出去。

    “繁芜,我出不去了,你一定要出去……只有你能代替我去见我的亲人,我只求你,你见到他们的时候告诉他们你是阿梓,这样他们至少会认为阿梓没有死,他们不会难过……”

    阿梓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她的手将那个很小很小的铃铛塞在她的手心:“这是四岁时系在我脚踝上的铃铛……阴差阳错躲过了那些嬷嬷的眼,留到了现在……”

    阿梓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她在死前还告诉她,教坊司的地图藏在她的床榻上,这是她一年来唯一能帮她拿到的。

    从阿梓得知繁芜想逃离教坊司后,她便一直想办法通过帮她抓药的奴才打听,先是打听东面再打听西面,一点一点在一年时间凑成了一张地图。

    此时繁芜虽说只有十岁,但她拥有顾流觞二十九年人生完整的记忆,在无数次噩梦里,她甚至能将顾流觞的记忆倒背如流。

    看过阿梓画给她的地图后,她不仅逃出了教坊司,还逃出了邯郸城,原本计划是逃回魏国,可当她走到邙山,听闻絮州旧事。

    当年絮州一城被杀的官员,成了传言里的叛臣贼子,他们死了还背负了污名。

    繁芜想她暂时去不了北魏长安了,甚至她没有去处了。

    于是她选择了继续往南逃,用尽盘缠后开始乞讨,直到撞到了一处挂着竹文图案旌旗的马队。

    此时她愕然想起了阿梓的铃铛。她伸手摸了摸脖子,手指勾出那根红绳,红绳的末端系着那个小巧精致的铃铛。

    阿梓,找到你哥了。

    被竹阕乙接回十六部的那一年,她不说话,人人都说竹部的二小姐哑了。

    大约是过了两年繁芜学会了苗疆话才渐渐开口。

    在这里,一住就是三年半。

    她快满十四了,阿梓年十五,竹阕乙年十八。

    靠着窗久了,繁芜换了个姿势,围楼里来了人,兄长被叫走了。

    繁芜料想大抵围楼又出了事。

    她好些了,从榻上起来,穿上精致的绣鞋,换了一身衣裳。

    出门时被嬷嬷拦了一下:“小姐出去作甚啊?”

    “那个撞了我的小奴隶呢?”她问。

    “您放心主子没敢将人卖了。不过他将小姐撞成这样,也别怪主子生气了,旁人瞧着谁不生气啊。”

    更何况还是拿小姐当眼珠子疼的主子。

    “我想见他。”

    嬷嬷疑惑:“啥?小姐是说想见主子?还是想见那个小奴隶?”

    “我想见那个小奴隶。”她柔声回答。

    繁芜的亲弟弟若还活着,今年也该是十二岁了。

    今早将她撞倒的那个小奴隶也是那个年纪,而且长得也像记忆里的弟弟。

    或者快六年了,她太思念亲人了,才会看着一个小奴隶也觉得像弟弟。

    待繁芜认真吃完午膳后,嬷嬷还是将人领来了,小奴隶一来,便向她跪下了,抿着唇不说话,许是不会说他们这里的话。

    繁芜走过去,伸出手抬起小奴隶的下颌。

    这一抬起脸来,一旁站着的嬷嬷和随从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小子生的不错,眉目秀雅,下颌有棱有角,细看之下还有些面善。

    繁芜想将小奴隶的耳朵翻起来看一看,她隐约记得弟弟耳后还有一粒小痣,却陡然听到身后嬷嬷猛地一咳,一旁的随从也躬身行礼,大喊:“主、主子。”

    “阿芜,站开些。”

    那人的声音压低、透着薄怒与冷厉,就连往日温柔的眸光也透着寒芒。

    他只差再像今晨一样,吼出一句“成何体统”。

    大抵此时还是顾忌着的,今晨兄妹二人便是因这一句“成何体统”置气了半天。

    可是他哪里能容忍竹部的贵女白净的手触摸一个脏兮兮的小奴隶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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