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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 71 章
结束第四期的拍摄, 回到A市后不久，就是杨运莱公诉的日子。
“尘哥，你真的要去吗？”张勤勤有些担心。
沈陌尘这会儿正坐在化妆间, 闭着眼睛让化妆师给他卸妆。
拍了一个通宵的广告, 所有人都困倦不堪, 他却像没事人似的，准备卸了妆就去旁听庭审。
张勤勤和化妆师对望一眼，都掩饰不住眼中的担忧。
自从那日从瀑布上一跃而下, 沈陌尘又恢复了早前的样子。
慵懒、痞气，桃花眼魅惑诱人, 魅力十足。
工作上，也恢复到最高强度，只用了十几天的时间，就将之前搁置了一个多月的工作全部高质量完成。
像这样的通宵拍摄，一个星期里已经进行了四次，张勤勤和化妆师艾米已经是站着都能睡着，他却还精神亢奋。
去青莲的路上，张勤勤在保姆车里睡得天昏地暗，沈陌尘则坐在车最后的座位上，把窗子拉开一条小缝, 点燃了一支烟。
烟草和冷风带来清醒，今天, 要去见证那个人罪恶的结局。
他很期待。
法庭上，公诉方证据准备得极充分, 当年的一点一滴, 都被反复证实。
沈陌尘作为亲历者, 都无从想象, 这个人身上，竟然还有那么多的黑暗与肮脏。
庭审说到了当年的悔捐诈骗，杨运莱却突然不认了。
“谁说我诈骗？就凭那个私人侦探的一面之词？”杨运莱翻了个白眼，“我不认！”
“是吗？”公诉检察官笑了一下，那我们来看看证据吧。
法庭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收条，是他当年拿到那十万块钱时亲手写下的。
“这不是我写的，是他们模仿我的笔记伪造！”杨运莱开始耍赖。
检察官没有多说什么，只拿出了一张光盘。
大屏幕上，出现了医院的一间空病房。
“老公，给他吧，” 女人泪流满面，声音中带着哽咽，“再拖下去，孩子就真的没命了！”
屏幕中的男人摆摆手，让女人去陪孩子。那位母亲低着头出去了。
年轻的杨运莱站在屏幕中央，语气吊儿郎当：“我说傅先生，你要是再不给钱，你儿子就没命了！就为了十万块钱，值得吗？”
两个男人默默相对，做父亲的终于低头：“好，钱我可以给，你现在就去签捐赠协议，等你家孩子打上了升白针，我就给钱。”
“行！走吧！”
两个男人去了医生办公室，心慌意乱的父亲却忘了关摄像机，录像还在继续。
几秒钟后，那位母亲匆匆从敞开的门口经过，拉住路过的护士问：“看见星云了吗？他怎么又跑不见了？”
视频在这里被掐断，检察官看着杨运莱：“这一条，认罪吗？”
庭审还在继续，沈陌尘却如同被雷劈中，呆呆地愣在那里。
傅先生……星云，那个孩子，是傅星云！
这个曾经无限亲昵无限亲密的名字，多少次从他的口中呢喃而出，在炽热温柔的吻里，在刻骨相思的夜里，在他深深埋藏的心底最深处。
他却完全不记得，他们曾有这样的渊源，他们曾经血脉相连！
“哥哥，我一见到你，就有种熟悉和安心的感觉……”
“我小时候得过白血病，移植了骨髓干细胞才好，所以创立了这个基金……”
“星星喜欢那个哥哥，要和哥哥永远在一起……”
星云他……早就知道！
那这段时间……
关键时刻出现的证人、证据……那份收养调查报告！
沈陌尘苦笑。
原来，当年是傅家想要收养他，请了私家侦探去调查！
而那个叫张小闲的人，怕是从很早起，就开始调查杨运莱，所以才能那么及时地找到豹哥，说服他作证，保障他全家的生活。
所有的一切都连成了线，线的那一端，是谁在帮他？
答案呼之欲出。
等不及到庭审结束，在中间的休庭时间，沈陌尘就匆匆离开了法院，直奔青莲市看守所。
豹哥现在正羁押在那里，等待公诉和宣判。
因为没有提前预约，沈陌尘和工作人员磨了好一会儿，才得到了10分钟的会见机会。
沈陌尘没有废话，见到豹哥的第一句话便是：“给你证据的那个人，张小闲，你还能联系上他吗？”
意想不到的是，豹哥居然笑了：“兄弟，你也太迟钝了！”
沈陌尘惊讶地看着他。
豹哥一脸得意：“那个张小闲说了，你肯定会来找我要他的联系方式，如果你真来了，不用找他，直接去意大利，科……那什么科西嘉岛附近的一座小岛上，有你要找的人。”
“哪一座岛？”
“具体哪座他也不知道，以他的侦查手段，只能给你具体到这个位置，剩下的，就要你自己努力了！”
三天后，某MV拍摄现场。
男人风度翩翩，深情凝望女孩。
女孩儿忍不住红了脸。
“cut！”导演喊停，“过了，杀青！大家辛苦了！”
“终于……结束了……”张勤勤瘫倒在场边的沙发上，眼下的黑眼圈浓得可以当煤烧。
她身边是李运和艾米，两人也是同一个姿态。
“尘哥这是打了什么鸡血？”李运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三天赶完十天的工作，日夜连轴转，他怎么还能拍得那么好？”
“废话！那是尘哥……”艾米有气无力地踢了他一脚，却在下一秒垂头进入了梦乡。
张恒把沈陌尘送到A市机场，看着他苍白疲倦的脸色叹了口气：“放心去，这边的工作我会给你安排好。星云他……说不定有什么隐情，你去弄清楚也好。”
他拍了拍沈陌尘的肩：“不要总是委屈自己，这些年，你肩上的责任太重，太压抑了。这一次，为自己争取一下。”
沈陌尘微微点了点头，走入机场的安检口。
程韵姗近期很烦恼。
当年她一气之下出了国，在国外打拼多年，但没有多少资历的她，在国外闯荡的经过并不顺利。
从小演员做起，好不容易拼出一点名声，却挤不上主角阵容，总是在女二、反派之间打转，没什么突破。
这时想回国发展，国内一批新的演员和偶像都已经成长起来，尤其是现在的小女生，不论是业务能力还是宣传能力上，都比以前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而她，现在已经25岁，正属于新不新旧不旧的阶段，青黄不接。
“唉！”酒店房间里，程韵姗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啊！毕竟是自己爱过的人，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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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还能感觉当年的心痛。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也不想蹭他的热度。”
“姐，其实……”程慧悄悄观察着她的神色，“你还记得郑琦吗？”
“郑琦？”程韵姗偏头想了想，“就你们综艺里那个？我怎么会认识他？”
程慧翻了个白眼，就知道她姐根本就不记得郑琦了，那人还一天到晚心心念念地让自己给他牵线搭桥。
“诶对了，你们这期大挑战，换上来的那个小模特，看着挺可爱的。”程韵姗直接换了话题。
“那个是郑琦的弟弟，”程慧说，“这期星星不是没来嘛，他来做飞行嘉宾。”
“星星……你说傅星云？”程韵姗笑了笑，“人家现在正快活着呢！”
她叹了一口气：“看到他，我才后悔，当年为什么要相信爱情！有什么用？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看看他俩，沈陌尘一出事，傅家立刻就给傅星云找了个女朋友，现在还天天在一起呢！”
“不会吧！”程慧睁大了眼睛，“星星和尘哥那感情，好得跟蜜里调油似的，怎么可能这么决绝就分了手？不是说星云是因为身体原因暂时退出吗？”
程韵姗挑眉：“你信？”
叮咚一声轻响，程韵姗从茶几上拿起手机来看了眼，愣住。
“怎么了？”程慧探头过来。
手机屏幕上显示：
【尘：你现在在哪里？可以见个面吗？】
“这……这是尘哥？”程慧吃惊地捂住了嘴，“你们……”
“去，别瞎想！”程韵姗解锁手机回复，“我跟他就那天在阿姆斯特丹见过两面，当时他还和傅星云在一起呢。”
“那他现在找你，该不会是……求复合？”
“说实话，现在他要是真回头找我，我还不见得会答应。”程韵姗发出自己酒店的定位，“不过我估计，他是来找傅星云的。”
沈陌尘已经在科西嘉岛附近找了五天。
星云最后的信息里，说他在傅诚的小岛上。所以，这五天里，他包了一条小快艇，把科西嘉岛附近的小岛找了个遍，却始终无法找到傅氏的踪迹。
还有两天，他就必须得回国了。
万般无奈之下，他想到了程韵姗。
既然那天程韵姗能给他发照片，至少表示她知道一些傅星云的情况，再加上她这些年一直在国外，说不定有人脉可以帮个忙。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他给程韵姗发了微信。
他很快收到了回信，程韵姗发过来的酒店地址，是在距离他100海里的一个岛上。
他看了看时间，立刻收拾行李出发。
两个半小时后，沈陌尘来到了酒店楼下。
【尘：我在你楼下了，方便出来吗？】
【程韵姗：你不上来？1605。】
【尘：不了，你一个女孩子，我过去不方便，楼下的咖啡厅见吧。】
程韵姗叹了口气，把手机信息给程慧看：“喏，你看，人家还防着我呢！”
程慧有点动容：“怪不得姐你忘不了他，尘哥真的是好男人！”
“他有多好对我也没用，人家一直都看不上我。”程韵姗撇了撇嘴，眼中有些黯然，“如果当年……唉，算了，如果当年真的在一起了，我可不能保证，自己能熬得过这次的风波。”
程韵姗打扮好下了楼，沈陌尘已经点好了两杯咖啡，坐在咖啡馆里等她。
咖啡馆里很安静，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味，只有零散几桌客人在轻松地小声聊天。
一对恋人在窗边接吻。
沈陌尘突然想起在土耳其的咖啡馆，给傅星云卸妆的那晚。
少年仰头红着脸，轻轻地问：“哥哥，你能不能抱抱我？”
刹那间，鼻头酸涩。
这么好的人，怎么可以错过？
高跟鞋的声音轻响，程韵姗穿了身合体的暗花旗袍，风情万种。
沈陌尘起身给她拉开椅子，把一杯咖啡推到她面前。
“你的卡布基诺，”沈陌尘掀开糖罐的盖子，“我特意换了低因，两块糖？”
对方没有回答，沈陌尘抬眼看她。
程韵姗的眼中风云翻滚，留恋、嫉妒、不甘……
这个看起来如此身心疲惫的男子，在这样孤立绝望的情境里，依然记得她喜欢喝卡布基诺，依然关心她喝了咖啡晚上会睡不着，依然没忘记她加糖的喜好……
这样的人，为什么不能是自己的？
“沈陌尘，你能不能不要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她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
沈陌尘没说什么，端起咖啡默默喝了一口。
不知是哪里的推送，点亮了沈陌尘的手机，程韵姗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
弯月如钩，少年看着眼前半跪的男人，目光如星，笑容如梦。
她闭上了眼睛，这特么才是神仙眷侣，我不配！
长长吐出一口气，眼睛再睁开时，眼光已经变得平静。
“明天许家有个商业宴会，就在这个酒店，他家的千金许文君也会出席。”程韵姗低声说。
“许文君游艇上的二副，是我朋友的弟弟，主要负责航海日记的记录、地图保管什么的文书工作，他明天正好有点事情要办，想找个人顶他两天。你要是愿意，我去和朋友说，让你跟着他们，到傅氏的岛上去。”
“许文君……？”
“对，就是上次照片里和傅星云一起吃饭的女孩。”程韵姗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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