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造化摸他的样子有些熟悉,像是……像是阿音给他按摩的时候,但造化摸得他很疼,有些难受,不似阿音,总会很轻柔地碰他。
想到叶飞音,他眸色又黯然了几分,习惯性地将自己整个蜷起来,而后暗暗地想,没关系,很快了,很快他就能让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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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徊的产期恐怕真的要近了,叶飞音很担忧这次生产会带给阎徊什么未知的境遇,倘若他一时压不住境界引来雷劫可就不妙了。
于是她挑了一个日子,开门见山地要阎徊同她去万界山一趟。
“只你我?”阎徊看着她时的眼神有几分怀疑,不过他并未拒绝,“明日吧,今日我有要事。”
“好。”叶飞音应了。
当晚,她又借口上了阎徊那张床,这次不是坐坐就走,而是直接赖在了阎徊身边,美名其曰是看着他,怕他跑了。
阎徊驱赶她无果,看上去真的很生气,感觉都快哭了,但后来又不知为何隐忍下来,和他的性格不大一样。
叶飞音没有多想,她没有躺下,只在一旁打坐,入定之时她眼前突然多出来许多片段,细细分辨之后,她发现那是造化屠戮魔界时的片段。
她很仔细地看着,很仔细地像之前那般想从中找寻一些与阎徊有关的联系,然而还是一无所获,突然,她的目光落到造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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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那把刀上。
刀身乌黑修长,十分漂亮,轻易可看出那上面缠着很阴沉的黑气,就像是……阎徊体内那种戾气一般。
叶飞音猛然一震,而后就听见造化在她耳边笑了起来。
“你终于想起来了。”
阎徊是她手中的刀……叶飞音愣住了,所以那些戾气,是她杀戮魔族时那些魔物的怨气所化,因为无法近神,所以都缠在她的刀身上。
她忽然想起阎徊对她说过,他之前并无什么记忆,只是预兆到自己会做魔界之尊,他醒后便当真来做了而已,怎么醒的,叶飞音没有问过。
他是她的刀啊,原来他们那么早就在一起了,叶飞音愕然之余又多了一丝怅然。
原来连这个,也是她带给阎徊的,若没有她,他照样做着他的魔界尊主,何须因救她不得不怀上这个孩子,又如何会因戾气太重而死在自己的雷劫之中呢。
以他的天赋,他可自去飞升的。
“这你就想得不对了。”造化适时开口,“那把刀只是最寻常的铁器,若不是沾染了上神之气,它不可能生出自己的意念来。”
没有造化,刀只会在千万年里腐朽成泥,又何谈什么魔界之尊,何谈以后呢?
“这点化之恩,莫说他怀一个孩子,就算舍命也是不够还的。”造化理所当然这样认为着,事实本就如此。
叶飞音无声叹息一声,无论怎样也好,横竖将来如何,她都会去一一解决,明日她便彻底肃清了阎徊的戾气,希望日后她再同阎徊解释原委之时,他不会太过恨她。
方寸之间,叶飞音身后,魔尊的眼神渐渐幽冷下来。
万事俱备,明日一到万界山,他便亲手杀了造化,将他的小仙子夺回来。
翌日两人先后来到了万界山的圣泉之水附近,望着这一泉寒气袭人的圣水,两人都不约而同想到了第一次来此时的场景。
叶飞音想起那日,阎徊为了不让她太冷,大肆耗费修为去暖热这一池的水,而她今日来,却是要在他身上施加数倍的伤痛。
略微叹息一声,她却并不犹豫,雪剑应声出鞘,在阎徊未曾反应过来之前便贯穿了他的身体。
一阵剧痛袭来,阎徊不可置信地退了两步,而后被叶飞音一把推入圣泉之中。
“你…知道?”阎徊皱紧眉道了一声。
“知道什么?”叶飞音问。
观她的神色,似乎并不知,阎徊心头一震,难道造化今日带他来此,就是为了杀他的?
不及阎徊细思,叶飞音又是一剑,锋利的雪剑挑断了他一边的手筋,痛得阎徊闷哼了一声,与此同时,叶飞音自己腕上也传来一阵刺痛。
果然是分担了他一半痛觉的。
叶飞音于是不再手软,她出剑极快,几息时间将阎徊身上的处处经脉尽数挑断,圣泉已然被他的血染成了赤红。
可不知为何,阎徊似乎只是逃窜,并不还手。
难道就算如此,他也舍不得痛下杀手吗?
叶飞音浑身也痛得近乎麻痹,她木着脸色,毫不迟疑地用手中的剑一遍遍贯穿着阎徊的身体。
她几乎没有听到阎徊呼痛,他能忍极了,一点也不像从前躺在她怀里喊自己肚子疼不舒服的时候,只是那双眸子始终死死盯着他,像是下一瞬就要上前将她杀之而后快。
“你…到底要干什么?”阎徊嘶哑着声音问了一句,那声音都不像是他自己的。
快了……叶飞音双目紧盯着池中的血水。
“吾只是想试试,能不能除掉这个孩子……”叶飞音话音未落,她余光便瞥见阎徊下意识伸手,护着自己的腹部。
她因阎徊这个动作有了片刻失神,仅仅一瞬,她周身顿时金光四耀,似曾相识的感觉遍袭全身。
叶飞音看着这再眼熟不过的金阵,终于反应过来方才阎徊为何不还手。
他在画阵。
他要杀她。
不过这种下界之物,真的能杀得了她么?
紧接着,叶飞音便听见造化气急败坏的声音震耳欲聋:“你还在发什么呆!快破阵出去!”
啊……叶飞音一寸寸握紧了剑柄。
杀得了啊。
43 ? 第43章
◎造化之死◎
这次的金阵与之前华星河等人对付她的截然不同, 虽然是同一种东西,但是效力比之前增强了数倍不止,连阵法走势都变得不一样了。
叶飞音刚在阵中待了片刻, 手臂上就被灼出丑陋的伤痕,疼得她蹙起眉来。
之前那次的金阵,叶飞音借助雷劫向死而生才得以反杀,可这回呢?
阎徊要杀的不是她,是造化。
他等待此刻似乎已有许久, 身法莫测, 即便身受重伤, 金阵的效力也并未有丝毫的缩减,仿佛是打算拿命跟造化消耗下去一般。
叶飞音看见他修为流逝得飞快,眼眸沉了沉。
“你还在愣神什么?”造化有些怒了, 她不再给叶飞音走神的机会,而是一举夺下这句身体的主导权,但是她发现自己夺取得未免有些太过顺利了。
叶飞音根本没有丝毫的反抗,甚至将这句身体拱手相让, 这一刻造化心中升起一股微妙的恐慌来。
金阵已然结成,夺回身体控制权的造化凝结神力想要击垮此阵,上神之力与下界本就天壤之别, 造化一击便震得阎徊口吐鲜血,只是他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阴沉着双目继续往金阵之中浇灌着自己的修为,大有今日便与造化同归于尽的架势。
“不自量力。”造化嗔斥一句,继续以强悍的神力往金阵撞去, 弑神哪里有这些无知的下界人眼里这么简单?之前他们能够得逞, 不过是因为叶飞音还被束缚在下界的躯壳里而已。
阎徊又吐出一口血来, 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要四分五裂,疼得他缓不过气来,然而他未用一丝一毫的修为来替自己疗伤,全数都灌进他用自己的血所画的金阵之中。
他只有这一次机会,绝不可能败。
两股极为强大的力量对峙着,整个万界山都因为山摇地动,连圣泉之水都沸腾起来。
很快就能将此阵击垮了,造化浑身是伤,愕然于这个下界魔修竟然能忍痛到这个份上,早知今日她当时就该毫不留情杀了他!
正如此想着,造化突然发现自己凝结神力的速度骤然慢了许多,她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恢复的速度越来越慢,凡俗草木承受不住神血的浇灌而变得焦黄枯黑。
起初她下意识以为这是因那金阵之故,然而她慢慢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其实并未加深,她力量突然衰竭是因为……内部之故!
“叶飞音!”造化怒不可遏,她骤然明白过来方才叶飞音愣神之际究竟在琢磨什么,她竟然想和自己这个小情人联合将她置于死地?
叶飞音音色冷静:“放心,我不会让你消失,之后还有需要神格之处,只是想你稍微配合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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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她又补充:“最好能服从于我。”
“你?一片魂识也想要吾服从于你?”造化愤怒不已,然而她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一点点衰退,叶飞音刚刚被她融合的时候就能制住她刺向阎徊的剑,在经过这些日子对身体的掌控后,她自然更加得心应手。
何况……这本来就是叶飞音自己的身体。
“不服从,你我便一起死在金阵之中吧。”叶飞音道,虚无之中,造化似乎能与她对视起来,她双目平静得几乎死寂,仿佛已能坦然赴死,并不在乎今后的结局。
“你舍得下他?”造化问了一句。
叶飞音道:“他身上的戾气已被濯清,我能为他做的也只有如此,日后飞升,看他造化吧。”
一句话,她说放下也便放下了,此刻又像是对那阎徊无情了一般。
造化幽幽一笑,忽然有些感慨,自己竟有一日能被自己的一片魂识拿捏住七寸。
“叶飞音,你当真敢与吾死在一起?”此刻这两人给她摆了这样一道,造化很难不怀疑这是他们早先就合计好的,难道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叶飞音与那阎徊之间有了什么联系不成?
可这怎么可能呢?叶飞音与她一体,她做什么都不该逃过她的眼睛,就连她在那只魔身上释放剑气的时候造化都能感知得一清二楚。
叶飞音不可能瞒得过她。
“多说无益。”叶飞音不再纠缠这个话题,愈发与造化消耗起来,体内神力的空虚再加上金阵的腐蚀,造化很快就败下阵来,她咬着牙,目中渐渐没有了怒色,仿佛感受不到金阵的腐蚀一般,专与自己这一抹神识缠斗起来,大有不死不休的气势在。
设阵的阎徊很快发觉了不同寻常之处,在发现造化竟不再分神对抗阵法之时,他心中便很快掠过一个念头,而后从怀中拿出一直被他护得完好无损的魂灯来,往金阵中送了过去。
那是叶飞音的魂灯,他去问莫青舟要来的,阵法是他设的,他自然知道何处有破绽,能将叶飞音的那缕神魂引出来。
之后,杀死造化,他只需再为她寻一个完好的身体就可以了。
叶飞音的纠缠让造化无心再去关注金阵,她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会死在自己的一抹神魂手上,更可笑的是,她的这片神魂竟然还开口道:“你活了这么久,也未能达成自己所欲之时,何必再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那你又能活出个什么结果来?”造化反问。
“上界能够控制上神,帝君束缚得了你,却束缚不了我叶飞音。”叶飞音喃喃道,“不过你若是继续负隅顽抗,待我形体灰飞烟灭,可就再难找下一具如此契合的了。”
“当初你将自身分为三片神识,不就是为了瓦解帝君对你的掌控吗?”叶飞音道,“而今正是时候。”
时至今日,造化的确有些分不清哪个是她自己,哪个是叶飞音,她们两个本就是一人,本质上谁活都是一样。
造化的成神之路其实颇为坎坷,她曾因桀骜难驯,被帝君种下神契,她的力量无法对抗上界。
至于为何单对造化如此,因她曾是魔。
亘古之时其实只有神魔之分,并无仙无妖无人,神魔地位相当,本是平等的,只因神族多有羽类,所以大多都住在天上。两族更迭了几代掌权者,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甚至会相互通婚,但生为混沌之阴的魔族天生就身负浊气,与神族的清气相对,后来慢慢就演化为了神族乃是上界,魔族乃是下界之分。
后来人族的出现,让这种境况加剧,人族崇尚天地清气,厌恶浊气,以追求上界为毕生所求,渐渐成了而今的修真界。
造化是唯一以魔身成神的,随着下界的物种渐渐增多,魔族的版图愈发割裂混乱起来,时有战争,扰人清修。
造化不胜其烦,她起初只是想寻一个清静之地修炼的,上界便成为了唯一的去处。
神族的帝君不信任她,要她签下神契永远不进犯神族才肯留她在上界,造化没有多想便应允了。
起初的确相安无事,造化也的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清静,可后来渐渐地,帝君开始垂涎她的力量,支使她去做各种神族不屑于做的事。
譬如以神的名义,屠戮下界,以求平衡长远。
神族自不愿让自己华丽的羽毛沾染血腥,于是这种事都让造化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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