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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孩子。
在接到电话的两个小时内,他找学院办理了暂离学校假条,赶不上期末考会延续到下学期开学补考,接下来只想赶紧回县城照顾旧疾复发的外婆。
都已经这样了。
他赶在去高铁站的路上,先买好最近一班的票,还想着给袁彬打电话,告知对方会寄份东西过去。
——但没想到这位神经质的医生追到车站来了。
“我朋友他有固定工作,”袁彬止不住的叹气,“真不缺你这十万块钱。”
“没事。”席延只是为表达歉意和承担责任,“至少我做了我该做的。”
“那你之后缺钱怎么办?”
“先找亲戚周旋一下,”席延冷静地做出规划,“这个寒假兼职补课能还得上。”
袁彬:“……”
这孩子怎么就犟成这样!
他真巴不得说一声“哄沈季钰那个臭脾气的家伙开心,五百万他都能马上转给你”!
然而。
在人群的涌流下,广播提醒开始检票,席延也站起身,托着行李箱往进站口走去。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外婆的病情急转直下,太过突然,如今脑子里都是浆糊。
但——
他在刷身份证进站前,还是回过身,跟袁医生说:“我跟他注定没办法见上一面。”
早在德国那会儿不也正是如此。
席延不愿多想,托着繁重的行李箱,一直往等待车辆发车的外区走,没再回头看身后的袁医生。
上车。
坐在绿皮火车的内部。
席延的家乡在岩城,距南陵市区八十多公里的地方,火车要开将近一小时,车上多是往返两地的打工人。
席延这样个子高挑的alpha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周围普遍都是beta和身体不太好的omega。
可见岩城是座比较落后的县城。
绿皮火车驶出城市中心,从高楼大厦,到乡村平地,两个小时后,席延回到了那个生他养他的故乡。
岩城更靠近南边。
气候稍微暖和点儿,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潮湿的空气,带着浓重口音的方言,出了火车站随处可见的黑车摩的司机涌上来。
“同学坐不坐摩的?”
“上哪儿去啊,叔的摩托够放行李,过来过来!”
“小伙子是来旅游的吧?”
“看就不像我们本地人!”
席延出声打断,吐露出一口流利的方言,婉拒拉客:“去县医院的第二个红绿灯有交警查黑摩的。”
那些摩的大叔们:“…………”
太纯了这口音!
他们以为是从大城市来的帅哥原来是本地人啊!
席延着实赶时间,没闲工夫废话,打了辆的士就往县医院方向赶。
下车。
托着行李往急诊楼的方向跑。
医院总是人满为患,电梯更是挤得水泄不通,席延的大箱子太过惹眼,在准备挤进去时,一通电话把他唤了出来。
“席婆婆的外孙是吗?”说话的人是主治医生,“老人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刚送到住院楼,你到那边去找她吧。”
席延的额角浸着汗,嗓音低沉地道谢,走出电梯间又往另一栋楼赶去。
一路忙活下来。
他几乎没闲工夫喘气,进了病房,看到虚弱躺床但病情稳定的外婆,眼眶发红,走到床头蹲下来。
老人家费劲地呢喃出声:“是不是延延回来了……”
“外婆。”席延握住外婆里外都是茧皮的手,轻声地唤,“是延延回来了。”
外婆听得不清楚,又或者说,她常年都处于“不清醒”的状态。
——阿尔茨海默症患者总是如此。
外婆动过手术,腿疼得厉害,苍老的脸上浮现出笑意,只因她感觉自己猜对了,一声声地叫着“延延回来了”。
而后。
她又迷迷糊糊地问:“那钰钰呢?”
席延喉结一滚。
外婆急得双手都在抖:“带钰钰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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