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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她攥着白夫人的衣角，语气带着几分急切：</P>
“等下次乡试，我相公定会一鸣惊人！</P>
他每日鸡鸣即起，三更才歇，连邻里都说他是读书人的楷模......”</P>
白银黑着脸甩袖进了屋，用力将茶盏放在桌上：</P>
“这种心胸狭隘的女婿，不要也罢！</P>
被人指出不足就恼羞成怒，日后如何担得起大事？”</P>
他抓起案头的信笺，纸页在指间簌簌作响：“我已差人去查他底细，若真有品行不端之处，这门亲事趁早断了！”</P>
白夫人叹了口气道：</P>
“又不是你说断就断的，你没看到赵巧兰的样子吗？</P>
她做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就算你想给她撑腰，你要她自己愿意啊！”</P>
天刚擦黑，赵巧兰就系着补丁围裙在灶台前忙活。</P>
大铁锅烧得咕嘟响，锅里白菜帮子混着野菜飘出零星油花。</P>
她一边往灶膛添柴火，一边抽空揉面，额头上的汗珠子直往衣襟里钻。</P>
“这饭还没好？”东厢房传来婆婆沙哑的骂声，失明的老太太拄着拐杖在屋里乱敲：“我儿每日读书多辛苦，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你这当媳妇的，就知道偷懒！”</P>
“好了好了！马上就能吃！”赵巧兰急得直跺脚，手忙脚乱把蒸好的窝窝头摆上桌。</P>
刚擦了把汗，就见秀才甩着袖子进屋，往椅子上一坐，眼皮都不抬：“磨蹭什么？饿都饿死了。”</P>
这边刚要开饭，就瞧见白夫人和白银端着碗筷从堂屋出来。</P>
张家老太太立刻来了精神，拄着拐杖颤巍巍起身：“亲家，我来给你们盛饭！”</P>
她摸索着抓过木勺，在饭锅里搅了搅：“咱们都是一家人，每个人碗里的饭都得一样多，可不能厚此薄彼！”</P>
说着，她舀起大半勺稀粥，先往秀才碗里倒，米粒堆得冒尖。</P>
再给自家儿子媳妇添了小半碗。</P>
轮到白夫人和白银时，勺子轻轻一斜，碗里只落了浅浅一层米汤：</P>
“亲家，你们家条件好，少吃点也不打紧。</P>
我儿读书费脑子，得多吃些......”</P>
白银“啪”地撂下筷子，瓷碗在木桌上磕出清脆声响：</P>
“这些米面可都是我家采买的。</P>
你说你儿子读书费脑子，我每日批阅公文、处理政务，倒成了清闲人？”</P>
张老太脸上的褶子笑成一团，摸索着往秀才碗里又夹了块咸菜：</P>
“亲家这话说的，读书人的辛苦能和做官比？</P>
再说了，不就是些吃食......咱们既是一家人，你们招待客人不也是应该的？”</P>
她浑浊的眼珠转向白夫人，干瘪的嘴唇一张一合：“总不能看着我们这些穷亲戚挨饿吧？”</P>
张家众人已如饿虎扑食般围上饭桌。</P>
秀才甩开膀子扒拉米饭，汤汁顺着嘴角滴在衣襟上。</P>
几个小叔子你争我抢，连菜盘都差点掀翻。</P>
小姑子抱着孩子，直接用手抓着窝窝头往嘴里塞。</P>
白夫人刚拿起筷子，就见眨眼间桌上只剩空盘残羹，连锅底的菜汤都被刮得干干净净。</P>
“对不住啊亲家！”张老太抹了把嘴，打了个响亮的饱嗝：</P>
“家里穷惯了，吃饭难免急了些，你这两碗粥怕是也不吃了吧？那就给我们吃了吧！</P>
你们要不......再去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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