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定人为难胜天① “逆天改命,谈何……
楼徽宁解除禁足的那一日, 恰逢重阳佳节时。宫中菊花遍地盛,似火枫叶红连天。
得知这个消息的阿青连行囊都来不及收拾,忙不迭赶往宫中。
前脚刚一推开定北侯府的大门, 便迎面和门外的一个人骤然相撞。下巴磕到那人的脑门,疼得阿青倒吸一口冷气。
是一位步履匆匆的少女。
阿青猛地往后退让两步,那少女抬头, 二人四目相接。
面前的少女一袭素色衣裳,十一二岁的模样。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似乎前不久哭过, 眼含秋水般,生得我见犹怜。
她怯生生地往将军府内张望,连声音也是糯糯的:“……请问霍少将军在府中么?”
阿青闻言心中疑惑。
……这个时候来找霍铮?
“霍少将军三个月前去了边塞, 迎战北邙,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你寻他有何要事?”
那丫头见状颇为惊愕地低下头, 茫然咬着手指:“……已经离开这么久了?分明三个月前,我才见过他的呀……”
“你也说了是三个月前。”阿青嘟囔一句。
阿青看着这个堵在将军府门口的少女, 一时间心中蔓延起一丝不悦。
霍少将军和这少女是什么关系?人家都寻到府上来了, 该不会是什么时候在外边惹的情债吧……
不等她开口询问, 这时突然出现一个中年妇人,二十七八的模样, 生得素雅,忧郁温婉。
看见少女的瞬间, 原本满面愁容的妇人立马换了脸色。
“莞莞!你来这里做什么!”
妇人似乎有些愠怒,径直朝着二人的方向走来: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那种地方不是你一个姑娘家家去得的!我都是为了你好!”
少女一把甩开她的手,眸中含泪地辩驳:“为了我好……难道一直控制我的人生,让我连选择自己人生的自由都没有,活在娘为我编织的温床里,就是为我好吗?”
“你!你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妇人步伐有些踉跄, 走起路来微微有些跛脚。
阿青实在看不下去:诶诶,这儿可是定北侯府,霍少将军的府邸,你们不能趁着少将军在边关上阵杀敌来碰瓷找事儿吧?”
阿青反手关上将军府大门:“去去去,要吵架过去吵,别堵在人门口啊。”
那妇人急匆匆上前来,似乎准备质问什么,却被阿青这一嗓子蓦地叫过了头。
妇人转头,在看见阿青的那一瞬猛地僵住。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一双漂亮的眸子里写满了错愕与惊恐:“你……你……”
“怎么可能……你怎么还活着!”
阿青被这句话问懵了,坦然回道:“我一直都活得好好的呀?倒是你……”
一旁的少女也怔愣在原地:“娘……”
阿青皱了皱眉,微微凑近去想要细细打量那妇人的脸,却发觉这张面容和记忆深处的一张脸层层叠叠地重合了起来,但她一时又记不起来。
“你……看起来好生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啊!”
那妇人惊叫一声,慌乱摆手:“没见过!没见过!我不认识你!”
随后猛地回过神来,急忙拽着不明所以的少女匆匆离去。
“诶,等一下——”
阿青撇撇嘴:“跑得真快。”-
阿青抵达永绥宫的时候,楼徽宁正挽着袖子,往阿青做的小花园浇水。
和宫中的御花园不一样,阿青在永绥后院围的小花园里载满了各式各样的药草。
大都是绿色,高矮不一,疏密不齐。
阿青远远观望着,反手靠在栅栏上。
“想不到公主殿下这般细心,这等粗事怎么能让殿下亲自做?”
楼徽宁闻言缓缓站直了身子,眼也不抬:“话虽是这么说,也不见得你过来帮帮忙。”
“哎呦,我的公主殿下。”
阿青晃着步子一蹦一跳,毫无礼数地扑到楼徽宁身上,一把揽住她的肩膀。
“做什么?放开。”
“不放——”
话音一转,她又歪歪头调笑道:“我就知道殿下最好了,这不,我留在定北侯府这么些日子,我的药草们都长得这么高了——这还得多亏我们心地善良的公主殿下呀~”
楼徽宁无奈,任凭她挂在自己身上。
待阿青闹够了,楼徽宁将浇水的木瓢放入桶中,领着阿青在院子里的梅树下坐下。
公主府上的宫婢都是荣昌太后亲自挑选过的,一等一的聪明,做事也麻利。不一会儿便将精致的茶点端了上来。
天气逐渐转凉,楼徽宁舀了一瓢山间送来的泉水倒入炉中煮茶,不一会儿便烟雾袅袅,香气四溢。
楼徽宁将面前的碟子朝阿青的方向推了推:“这些是从御膳房刚做好送来的点心,尝尝看?”
阿青略一犹疑,若有所思地说:“这些点心我在你这儿吃得多,倒是见怪不怪了。不过这茶似乎与以往不同?不似茶叶的清香,倒是……有一股菊花的香气?”
楼徽宁抬眼看她一眼,抿嘴失笑:“你鼻子倒是机灵。”
阿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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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悬阳诡话》 60-70(第9/15页)
楼徽宁悠然自得地为炉火扇风,一边不忘为阿青解释:
“这是黄山那边来的贡菊,又名金丝皇菊。采菊的百姓挑选色泽鲜丽的菊花,一朵朵平摊在筚上,置于炉上慢慢火烘三天,而后快马加鞭送到元京城皇宫中来。 ”
阿青啧啧称奇:“不就是皇室子弟,喝个茶都这么讲究……”
楼徽宁摇摇头,笑而不语。
阿青盯着楼徽宁轻微煽动的手,不禁感慨道:“所以啊,这就是命数。”
楼徽宁扇风的动作微微一滞。
她不动声色地继续扇风,眸色微沉:“你也信命吗?”
“自然是信的。命数天定,人难胜天。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说到一半似乎想到什么,阿青情绪有些低落,连同那双明亮的杏眼都瞬间黯淡下来。
她沉吟片刻,似说似叹地吐出一句:“逆天改命,谈何容易。”
“……”
楼徽宁凝视着阿青的眼睛,片刻,突然牵唇笑道:“本宫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这么好的氛围,应该来上几杯青梅酒。”
“那便来呗,想喝就喝,能有什么忌讳?”
楼徽宁轻笑两声:“人家都是以茶会友,你倒好,居然以茶会酒。”
“凡事总要有人做第一个。现在,咱们就是以茶会酒的第一人!”-
二人贪嘴了些,都有些醉醺醺的,喝着喝着就到了傍晚时分。眼看着夕阳渐渐落下,余晖在云层间迸发出橘黄色的火光。
她们相互靠在对方的身上,软绵绵的。
阿青打了个酒嗝,突然提了一嘴:“话说自从你上次受伤昏迷,醒来后你就一直闷闷不乐的,莫非是在昏迷期间在梦里撞见了周公?他是跟你说了什么?我倒是想学学他这令人郁闷的技巧……”
楼徽宁面无表情的脸上蒙上了一层不自然的红晕,她启唇:“不是周公,是谢相。”
“谢相?没听说过……”阿青撇撇嘴。
“诶,自打你上次受伤昏迷后,你便一直念叨着什么谢相谢相——谢相到底是谁啊?”
楼徽宁语气平静:“……问
这么多干嘛?他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人物,之后可千万别在旁人面前提起这个名字,特别是陛下——”
阿青捏了捏下巴,若有所思道:“这么见不得人?难道……”
突然想到什么,醍醐灌顶般:“他是你的梦中情人?!”
“……”
“……不是。”楼徽宁矢口否认,略一沉吟后反问道:“那你呢?”
“……什么?”
“你之前留宿在本宫寝殿时,也曾在睡梦中呓语喃喃,嘴里不住念叨着‘不要’‘别杀他们’……这又是为何?”
阿青愣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一时间不说话。
“不过是,梦到了儿时父母惨死在我眼前的场景罢了。在漫天大火之中,我看见我曾经依赖的家人们倒在血泊之中,一簇簇火焰映照着鲜血,迸发出艳丽妖冶的血光。”
“……”
楼徽宁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应。
阿青挥挥手:“哎呀好了好了!不要再说这些晦气事儿了!咱们来聊点儿有趣的事情!”
楼徽宁失笑:“在你看来,什么都有趣。”
“不是,是真的很奇怪的一件事。”
阿青凑近了楼徽宁,挨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今日我在来宫中的路上,一打开门便被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拦住了去路。她长得倒是我见犹怜的,一直守在定北侯府门口,口口声声说要找霍少将军。”
“霍少将军不是早就出征边塞了?那姑娘前来所为何事?”
“我也正准备问呢,可是没来得及开口,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便出面将她匆匆拽走,似乎是那姑娘的娘亲。那个妇人也是个奇怪的,看见我像是看见鬼一样!倒像是被我吓跑的!”
阿青打着哈哈,楼徽宁却觉得愈发奇怪:“举止奇怪,行为失常……这母女两人是何身份?”
“来的路上找人打听过了,那个腿脚有些不便的妇人名叫陈楚卿,是元京城中有名的富商陈若虚的侧室。他们有一个女儿,就是那个上门找霍少将军的,叫做陈莞莞。”
楼徽宁挑挑眉:“知道得这么清楚?你还挺厉害。”
阿青被她这一句夸得飘飘然,嘴角不自觉上扬:“那当然,我可是元京城的包打听!什么宫中秘事,坊间八卦……都逃不过我的耳朵!”
她说着左右环顾一番,随后招呼楼徽宁靠近她身边,压低了声音道:“我跟你讲啊,当初先皇在世的时候广纳宫妃,可当时的先皇已经是风烛残阳,有的朝臣大族就不愿意把女儿送入宫中,于是就找了些漂亮的女子替嫁入宫!”
楼徽宁惊愕之余不禁忐忑:“嘘!这可是在宫中,有些话说不得!”
“不过……你这么厉害,这种事都能知道,不如替本宫也打听些消息?”
阿青闻言拍拍胸脯:“殿下你尽管说,包在我身上!”
“此话当真?”
“绝对保真!”
楼徽宁沉吟一瞬,随即缓缓开口,连语气都散漫得有些刻意:“……那便,替我打听打听当年豫王府上是否有幸存的下人吧。”
第67章 命数定人为难胜天② “别动,让我靠一……
“这个嘛……我也只能尽力而为, 毕竟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要是能找到我也早就去找了。”
阿青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过话说回来,殿下你好不容易才解了禁足, 接下来想要去哪儿?”
“接下来……”
楼徽宁眸光微动,扇动着浓密的睫毛轻轻垂下眼帘。
“去见一个阔别多月的人。”
阿青猜到她说的是谁,面不改色地端起小瓷盏抿了一口清茶, 而后淡淡一笑:“你喝了这么多酒,还要去见陛下?也不怕殿前失仪?”
“本宫没醉。”
阿青无所谓地耸耸肩:“我送你?”
楼徽宁哂笑:“求之不得。”-
话虽是这么说, 但再次踏入宸元殿时,楼徽宁望着遍地金黄的菊花,竟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身后有错落的脚步声, 楼徽和惊愕的声音响起:“昌宁?”
楼徽宁闻言转身,他满脸不可置信:“你怎么会在这儿?”
夜幕初垂, 借着熹微的光亮和殿边长廊摇曳不止的宫灯,楼徽宁清晰地看见这个自己牵挂了三个月的人。
三个月来, 这还是二人第一次见面。
楼徽和似乎变得愈发消瘦了, 眼下卧着淡淡的乌青, 苍白的脸看起来更加憔悴。
她敛了思绪,朝他盈盈一礼:“陛下, 好久不见了。”
楼徽和怔愣一瞬,立马朝身后的方向挥挥手, 高公公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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