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永宣帝享受着板栗,望着蒋乔认真的眉眼,忽然说道:“你哥哥今日给朕上了折子。”
嗯?今日此行居然还有意外收获?蒋乔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好奇和疑惑地看向永宣帝,等待着永宣帝的下文。
事关朝政,虽然永宣帝主动提起,可见是无关紧要的折子,但蒋乔可不敢开口去问,恐怕被有心人扣上“干涉朝政”的大帽子。
“你哥哥今年的评级已经出来了,是特优。”永宣帝转头看着蒋乔:“朕原本打算将他即刻调回京城,入职翰林院。但是你的哥哥上了折子,说是请旨留在洪县,等一切的水沟漕运、堤坝工程完成之后,亲眼看到百姓的生活安定下来,再行调离。”
“你哥哥和你的父亲都是一心为民、踏实务实的好臣子。”永宣帝点了点头,满脸的赞许和欣赏之色。
蒋乔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只是抿嘴一笑,再将一颗香喷喷的板栗递上。
永宣帝也不再说话,舒服地靠在交椅上,看着这场初雪变得细密起来。直到这碗糖炒栗子被剥完,整个廊下都只有寒风吹着水花的呼呼声,以及炭盆烧得正旺的爆裂声。
永宣帝微微含着一缕笑容,心中是难得的平静和安宁。
蒋乔觑着永宣帝不在意,就一口吞了最后一个糖炒栗子,随后就起身道:“皇上,时候不早了,嫔妾应当回去了。”
永宣帝好似从一场美梦中惊醒,看了看高墙尽头的天色,果然已经暗下去不少,就带了一点不舍道:“爱妃洗完手再去吧,下雪天路滑,吩咐底下的宫人小心一些。等过了今日,朕有空就去看爱妃。”
“是,嫔妾知道了。”蒋乔见今日永宣帝的好感刷的差不多了,就直接行礼告退。蒋乔虽然心里欢欣雀跃不带半分犹豫,但动作表情都显得依依不舍。
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永宣帝的视线范围,蒋乔的脚步立刻就轻快起来,洗完手之后就登上了自己的轿辇。
“锦瑟,回去派人去大膳房那里要一些糖炒栗子来,记得送一些给常妹妹和薛姐姐。”蒋乔卸下面上的深情面具,对着锦瑟吩咐道。
谁叫永宣帝喜欢吃她亲手剥的板栗呢,为了刷好感,蒋乔那几个时辰都没有吃上几颗,只好回来就立刻吩咐下去,晚上再补全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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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蒋乔走后,何长喜看着永宣帝逐渐下降的心情,不敢再耽搁,赶紧问道:“皇上,今晚上”
“自然是去慈安宫。”永宣帝冷淡道:“好容易许太后想见朕,朕怎么好推辞呢?”也顺便告诉许太后要大封六宫的事情。
横竖端妃的病是一时养不好的,中高位妃嫔(正四品以上)又没有许太后的人。许太后不愿意宫权落入柔昭仪手中,也想着顺势拉拢人脉。一番权衡利弊之后,许太后会同意多增加几个主位来分权的。
“对了,你派人去一趟沉春阁。”永宣帝就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着何长喜说道:“去告诉明容华,下回请朕吃糖炒栗子,不用她亲自下厨房,叫李师傅做好就可以。”
李师傅是御膳房的一名厨子,最擅长的就是各式各样的甜味食物。今天下午这一道糖炒栗子,就是出自李师傅之手。
永宣帝此言,是特意恩许蒋乔可以用御膳房的厨子了。
见何长喜应下之后,永宣帝就顺手叫何长喜去传膳,连带着将今晚不翻牌子的消息给递出去。
因着下午吃了不少糖炒栗子,永宣帝用了一点晚膳之后,就启程前往慈安宫。
慈安宫内,陈嬷嬷正笑容满面地捧着个手炉,在为许太后暖手:“今日太后娘娘兴致好,竟然亲自出去接雪呢。”
许太后面上有些疲乏之色,但是是愉悦过后的疲惫:“人紧张久了,就是要好生放松一下,否则就会很容易病倒了。”大战在即,许太后将重要的事情已经布置妥当,又遇到了极为好看的初雪,不由地出去放松了一下。
正说着,外头就传来了永宣帝到来的通传声。
永宣帝大步走进了内殿,向许太后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后,给母后请安。”等获得允准起身之后,永宣帝看着许太后有些泛红的手,笑道:“初雪难得,难怪母后也出去赏玩了一番。”
许太后笑笑,示意陈嬷嬷给永宣帝上茶,随后说道:“哀家来找皇帝,是为着年节封赏妃嫔的事情。”
永宣帝见许太后先自己提出,也并未有惊讶的情绪:既然想着拉拢人手,那自然是作为提议人更容易拉拢。
“儿臣也想为了此事来找母后商议。”永宣帝抿了一口茶说道:“既然母后主动提起,儿臣想先听一听母后的意见。”
“自从行请节祭祖之后,严氏、蒋采女、怜贵嫔、沈选侍和前几日的苏氏就纷纷自作孽,没了。”许太后叹息道:“这一届如今剩下的新人也没有几个了,哀家就想着一齐都划进晋封名单里吧。”
“儿臣也是这样想的。”永宣帝缓缓道:“儿臣还打算将平日里甚少见到的低位妃嫔也给晋封一级。”
“皇帝说得不错,可见对低位妃嫔颇为体贴。”许太后点点头:“但高位妃嫔们的位份保持了这么些年,皇上不打算动一动么?”
永宣帝看着许太后笑道:“听见母后说出这话,儿臣就知道母后有人选了。”
“施大将军进京在即,皇帝自然要重视起来。”许太后正色道:“德妃的父亲,是朝中少有的、手握兵权的国公,虽然那手上的兵力不多。而德妃自己,为人谦和恭顺,又为皇帝你诞下了大皇子,自然是要好生赏赐一番的——依着哀家的意见,不若就晋封为贵妃吧。”
“虽然此时要拉拢人才,但这样做到底显得有些刻意了,恐怕会叫施家注意到忠国公这边。”永宣帝摇了摇头:“而且德妃极为相信因果,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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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承受太多的福气,导致玦儿病情加重。”
“母后且放心,儿臣已经吩咐御膳房将药给柔昭仪送过去了。”永宣帝沉声道。
许太后闻言,面上就放松了些许:“如此,就可以拖延一些时间了。施大将军行兵布阵皆是果决,但遇到儿女家事,就分外犹豫了。”
德妃被否决,许太后转而提了陈修容:“那陈修容呢?虽然半年前是陈修容不懂事,自己丢了妃位。但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哀家看着陈修容性子好了一些,皇帝也总该给她封妃了——都是皇子的生母,一个是四妃之一,一个是九嫔之一,这差距总归是有些大的。”
许太后原本不打算理会陈家的示好,但奈何陈家似乎铁了心要和许家搞好关系,大把大把地送了好东西来。
唔,得完好处再丢掉这件事情,许太后可是很轻车熟路了。
永宣帝皱起了眉头,思考了片刻就点了点头,同意了许太后的建议,随后说道:“主位上还剩下柔昭仪、文充媛和苏贵嫔,朕就不打算晋封了。”
许太后颔了颔首,继续说道:“说起来,虽然如今宫权交给德妃和柔昭仪管着,但实际上柔昭仪处理了大部分事务,也着实辛苦了。哀家就想,新人里面也有几个资质不错的,就提拔上了主位,跟着柔昭仪一块儿管理后宫吧。”
听完许太后所说的话,永宣帝面上没有一丝惊讶,只是问道:“母后属意谁呢?”
“哀家属意娴婕妤和明容华。”许太后轻轻笑道。
娴婕妤是孝安太后的侄女,永宣帝的表妹,就凭着这一点,就注定娴婕妤是要坐上主位的人。现如今施家是许太后的首要敌人,许太后愿意在此时和安家打好关系,主动提出娴婕妤为主位。
而蒋乔嘛,在许太后心里,蒋乔的确是个纯真没心机的姑娘,如今蒋家没了,蒋乔在朝堂上的依靠只有还是小官的哥哥。没算计、没背景,蒋乔纵然被扶上主位,也不会威胁端妃的地位,更不会掀起什么风浪。
“母后说得极是,儿臣记下了。”永宣帝温和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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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
自十二月初五的那场初雪之后, 皇宫里的过年气氛就逐渐浓烈了起来,爱美的宫女们悄悄簪上了绢花,小宦官们也是喜气盈面——年节即将到了, 不但主子好伺候了起来, 自己的工资也会多起来。
小福子就是这样笑眯眯地为永宣帝呈上了奏折,上头摆的是外放官员的年终考评。
“难怪何长喜给你取名叫小福子, 看着就像是有福有喜气的。”永宣帝今日心情也颇好, 居然对着小福子夸奖了一句。
小福子心里高兴地炸开了花,面上动作却愈发恭敬谨慎了起来:师父说过,得了主子的夸奖, 就要愈发沉稳,才能更得主子重用。
在皇宫里面, 不仅妃嫔主子们要去争, 底下的宫女宦官们也在争。何长喜的年纪渐渐大了, 这建章宫里也暗暗不平静起来。
然而永宣帝夸过这一句,就拿过上头的年终考评, 没再关注过小福子了。
永宣帝的眼一行行地仔细看过去,将其中表现不错的官员依次圈了出来,最后在一行字上停住。这一行字上写的是:薛如海,正七品苍州副尉,捉拿、剿灭山匪有功,勤于训练,尽忠职守, 评特优。
永宣帝记性很好, 一下子就想到薛如海是薛如的亲生哥哥。而苍州, 是和京城、锦州连在一条直线上的,位处京城和顺王封地的中间, 山势连绵,易守难攻。和苍州一样的,还有周边的耀州和曹州。
想到这,永宣帝一下子就有了另一番布置,将薛如海的名字给圈了起来。
改完奏折之后,永宣帝就有一些无所事事,挥手召来何长喜:“薛宝林身子如何了,朕看司寝司到现在都没有摆上薛宝林的牌子。”
何长喜迅速回道:“禀皇上,昨日奴才才询问过司寝司的总管,太医院仍说薛宝林的身子不适宜侍寝,所以未曾放上薛宝林的牌子。”
“那你去长宁宫传召薛宝林来吧。”永宣帝的眼神沉了沉:“说起来,朕还未曾好好见过她呢。”
何长喜领命下去,迅速将消息传递到了长宁宫。
“薛姐姐”常小仪蹙起了眉头,有些担心地看着薛如。常小仪虽然不如蒋乔对薛如知道的那样清楚,但是心里面也是十分明白一点:薛如装病,不愿侍寝。
薛如借着落水生病,一口气拖延了大半年。如今何长喜来传旨,常小仪生怕是永宣帝发觉了薛如说谎,来兴师问罪的。
薛如面色沉着,拍了拍常小仪的手以示安慰,随后转头对何长喜笑道:“何公公,既然要去面见皇上,还请公公稍等一会儿,容我换身衣裳。”
为着这一天能平安度过,薛如早就准备了东西。
何长喜自然应下:笑话,能从没侍寝,还能叫皇上记起来的妃嫔主子,可是千万不能得罪的。
过了莫约半炷香的时间,薛如就出来,对着何长喜笑道:“何公公久等了,咱们走吧。”
等到了建章宫,何长喜先进去回了永宣帝:“回皇上,薛宝林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永宣帝正在廊下坐着,看即将融化的积雪,闻言连头也没回,淡淡道:“叫她进来吧。”
薛如被何长喜缓步带到廊下,看见一袭明黄色的背影。
“嫔妾给皇上请安。”薛如含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礼貌微笑,上前向永宣帝行了一礼。
永宣帝并没有第一时间理会薛如,而是又欣赏了一会儿景色,直到那一小片儿积雪彻底融化成水,才转头道:“起身吧。”
等薛如起身抬眸,永宣帝就仔细地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妃嫔——在此之前,永宣帝只记得她的父亲薛皇商对自己助益良多和那副大气的山水图。
如今一看,薛如生得浓眉亮眼,英丽逼人,虽然不是永宣帝偏爱的明艳娇俏之美,但还是颇能欣赏的。
“薛宝林看着,倒不像是久病在床、不能侍寝的模样。”永宣帝挑了挑眉,轻声笑道。
薛如面上并不害怕,反而大大方方地露齿一笑:“嫔妾不过是擅于化妆、遮掩病容罢了,皇上若是不相信,可以去问一问经常为嫔妾请平安脉的张太医。”
永宣帝听到薛如说的话,面上显露出几分惊讶来:他见过在他面前不卑不亢的臣子,但这样不卑不亢、毫不惧怕的妃嫔。薛如倒是第一个。
永宣帝心知薛如不想侍寝,如今又听见薛如这一番话,心中就涌起上位者被不迎合的不痛快。
“一年前,你父亲为你报名了秀女选举。”永宣帝没有为着这点子不痛快而发怒,只是冷静地陈述道:“你如今,是朕的妃嫔。”
凡是妃嫔,都要万事以皇帝为中心,要谨慎服侍皇帝,要时刻恪守妃德。
侍寝是妃嫔之本乆丗洸分。薛如称病避宠,算是违背本分、欺瞒君上的大罪了。
薛如面上依旧是露齿而笑,对永宣帝行了一礼:“皇上的后宫佳丽三千,嫔妾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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