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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7 章(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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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到房门边缘听脚步声,小二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须臾,她拉开门,探出小脑袋看了眼,立刻弯腰端起装有饭菜的托盘。

    “贺小姑娘!”

    沈见鹤措不及防打开他的房门。

    贺岁安一听,忙压低头,端着饭菜就要退回房间,刚要关门,沈见鹤用脚火速抵住了门板。

    他看着用头顶对着自己、连脸都不肯露的贺岁安,就很疑惑了:“你怎么看见我像看见鬼似的?我现在的样子很吓人?”

    “请放开您的脚。”

    贺岁安没正面回答他,依然垂着脑袋看向地面。

    他们才认识没多久,是相约过要一起下墓,但人心难测,沈见鹤若知道她体内有阴尸蛊,曾发狂过,会作出什么反应也未可知。

    沈见鹤啧了一声,毫无前辈的风范,开玩笑逗她:“你毁容了?不会吧,让我给瞧瞧。”

    “前辈!”

    贺岁安忽然叫了他一声。

    沈见鹤愣了几息:“呃,我是你的前辈没错,可我年纪也不大,还没耳背。你小声说话,我也是能听见的,不用喊那么大声。”

    “前辈,抱歉。”说完,贺岁安踩了沈见鹤一脚,他疼得下意识缩回脚,她“砰”地关门。

    一阵风拂面而过,沈见鹤感觉像冬天寒霜般冷。

    走廊剩下他一个人。

    沈见鹤抱着被踩的那只脚跳了几下,看着紧闭的房门,仰天长叹。他这个前辈做得真没面子,之前被蛇吓半死,又被后辈踩脚。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一定是出门的时候没拜祖师爷。

    终于关上门的贺岁安没理房外的动静,放好饭菜,拍了拍心口,心暗叹道,有惊无险。

    祁不砚再不醒,饭菜都要凉了。贺岁安走过去又喊他,见喊不醒,伸手想碰他,那些原本看着懒洋洋的虫蛇戒备地爬过来。

    贺岁安哪里还敢乱碰祁不砚,被它们咬一口还得了,会疼死。

    她收回手。

    虫蛇便不动了。

    哼。贺岁安有点生气,一气之下气了一下。她又不是要伤害祁不砚,它们为什

    () 么要这样对她,转念一想,又瞬间不气了。()

    她,好像真的伤害过祁不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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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今天,张嘴咬了他。

    贺岁安不知道虫蛇能不能听懂她说话,像是为自己辩解地对它们说:“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什么?”祁不砚睡足了,睁开眼,视野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先映入眼帘的是贺岁安尝试着跟蛊虫说话的一幕。

    贺岁安不怎么喜欢撒谎。

    所以她避而不答,提起竹箸:“我们吃饭吧。”

    祁不砚离开窗边,坐到贺岁安对面,她给他推去一碗饭,将一碟肉也放到他面前。

    跟祁不砚生活一段时间,贺岁安已经摸清他喜欢吃什么,就像他也清楚她爱吃的,有些事不用特地留意,会在潜移默化中记住。

    贺岁安明明很饿了,看着这些饭菜却没有太大的食欲。

    上一顿也是如此。

    是很勉强吃下饭菜的。

    她之所以坚持吃饭,是因为想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实际上,贺岁安想吃的是祁不砚。

    这个吃不带任何旖旎的色彩,就是字面上的吃。贺岁安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匆匆往嘴巴里塞了几口饭,压下蠢蠢欲动的心。

    “你刚见人了?”

    祁不砚似没有看到贺岁安的反常,吃了一口饭,问。

    贺岁安一次塞太多饭,差点呛到,又不能马上全部咽下去,腮帮鼓着圆圆的,抬头看他。

    “唔唔唔。”

    发现自己说不清话,她闭嘴了。

    “见到前辈了,但他没看到我的眼睛。”贺岁安咽下去了,“不过我现在能瞒得了前辈一时,到下墓那天肯定瞒不住的。”

    祁不砚一点也不担心:“那便到那一天再说。”

    贺岁安明白他的意思,担忧尚未发生的事并没用。她目光一落到他伤口就仿佛被烫了似的转开,冷不丁道:“你一定还很疼。”

    即便贺岁安没明说,祁不砚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脖颈略有痒麻:“尚可,不是很疼。”

    “以后我要是想咬你,你拿东西塞住我嘴巴。”

    贺岁安翻找出一块布。

    她将布放到他手里:“千万要记得啊,别再让我咬你了。”

    发狂之时,贺岁安是无法控制手脚的,自然也无法自己绑住自己,或者用布塞住嘴,只能靠外力,也就是让祁不砚来做。

    祁不砚没接那块布。

    贺岁安跟他大眼瞪小眼,疑惑道:“你怎么不拿着?”

    少年唇角再次浮现那种纯粹的笑,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的指节敲过桌面:“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在发狂后恢复正常?”

    “因为……因为我体内的是阴尸蛊的子蛊。”贺岁安本来是这么以为的,现在听他的语气有点不确定了,“所以才会这样?”

    “你只说对了一半。”

    他道。

    她一滞,像将要接受一场凌迟:“什么

    () 叫只说对了一半?”

    “你是因为阴尸蛊的子蛊发狂没错,也是因为子蛊才能在发狂后保持一小段时间的清醒,不像其他中蛊发狂的人,无药可救。”

    祁不砚微微一顿,抬起手,缓慢地摩挲过脖颈伤口:“但在此之前是有条件的。”

    没等他说完,贺岁安悟了。

    咬人。

    必须得咬人。她心中已有结论:“我知道了,咬人。不咬你,会一直持续发狂,我要是想保持清醒,在发狂后必须咬人。”

    祁不砚颔首:“嗯,若你想保持清醒,同时不咬他人,使他人发狂,只能咬我。”

    贺岁安安静如鸡。

    她快要纠结死了,在解蛊之前,都要拿祁不砚当食物来咬?

    祁不砚看了一眼被贺岁安用竹箸戳来戳去的白米饭:“若实在吃不下便不吃了,不用勉强自己,你如今不吃饭也不会死的。”

    贺岁安推开饭碗,不吃了,现在吃饭对她来说确实是折磨。

    *

    夜幕降临,灯火阑珊。

    风铃镇的夜晚不复以前那般热闹,从昨天起,官府颁布了临时的禁宵令,一更三点时敲锣声起,意味百姓不得在街上活动。

    贺岁安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留在祁不砚的房间过夜。

    原因是贺岁安没把握她在夜间不会发狂,万一发狂,从房间出来,见人就咬,该如何是好呢,还是和祁不砚待在一个房间更好。

    来风铃镇之前,贺岁安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她可以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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