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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公主想了一想，觉得此事可行，当下心情便好了起来，非要热了酒留苏令瑜，各吃了些酒水下去，苏令瑜推说公务繁忙，走了。

    解决了太平公主的事，她还得赶着消化消化今天知道的消息。

    自从太子贤被废，皇太子之位也空悬月余。储君为国之根本，多次动摇，已引起宗室和先帝那一朝老臣的极大不满，各方蠢蠢欲动，皇帝的病势不见好转，每况愈下，天后需要尽快重新择定储君人选，以防生变。

    今日紫宸殿一谈，看天后的意思，是偏向英王李显。

    苏令瑜与英王接触不多，却并不看好他，依照她看人的眼缘，李显这个人，手段是有的，只是不见得有才能，性格又阴沉了些，跟天后也不亲近。看皇帝的病情，也就是这两年的事了，现在册立的皇太子，极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任皇帝，且来不及教。若真让英王继位，不知会出什么事。

    苏令瑜的预感不太好。

    天后如今可以独揽大权，完全是因为皇帝无力理政，从而全权代劳。如果换一任年富力强的皇帝上任，绝对不会像李治一样甘心把权柄拱手让人。是以李治一旦病逝，天后看似是完成了从皇后到太后的地位晋升，但她的权力却一定是不升反降的。

    倘若被新帝揽过大权，像苏令瑜这样的天后旧臣，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想起李贤被贬出长安时，匆匆跟她打了个照面的英王，那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沉默寡言，眼睛总是向下看。有那么一个瞬间，苏令瑜觉得自己看见了一个年轻的李治。

    李显大概是李治所有皇子里，最像他的一个。

    他们擅长用软弱和沉默伪装自己，像草丛背后伏待时机的野兽。

    要么就是咬断你的喉管，要么就是驱使你为他挡下一切明枪暗箭而后弃如敝屣。

    想要胜过他们，有时需要模仿他们的伏击之道。

    一个设想在苏令瑜心中缓缓浮露，她抬起眼睑，对车夫道：“改个道，去白鹤寺。”

    白鹤寺如今是白玉蔷的天下了，或许再过个十几二十年，会有人以为白鹤寺的白就是出自白玉蔷的白。这位昔日不能见光的绿林中人，也算是彻底洗白上岸，建立起一套精密的、贯通朝野的暗探网络，成为天后的左膀右臂，虽然职权模糊，备受朝臣攻讦，但论起地位，就连苏令瑜都不能压得过。

    这就是歪门邪道的力量，就像当年的苏令瑜。

    不过这都是有代价的。

    进白鹤寺时，苏令瑜打眼先看见慧清，在大雄宝殿前扫香。自从得知他是沈荣枝故人之子，苏令瑜就对他多了几分关注——也就是每次遇见的时候多看一眼而已。

    自那件事以后，沈荣枝没再管苏令瑜，径自又回乡去了，苏令瑜逢年过节偶尔会寄家书去，不过想来她也是不爱看，所以并不在意是否有回音，仅将了解到的慧清近况写上一两句，有时怀疑自己这行径跟白玉蔷现在在干的事也没什么区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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