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云有关系,这一点,我们也是才知道,她们两个是亲姑侄,林西月的爸爸是黎近云,也许这个名字你不熟悉,但你应该听过他的另一个大号,叫连山。”
郑云州把烟从唇边夹开,急道:“哪个连山?自杀死了的那个?”
“对。”赵木槿的手还放在郑从俭胸口,她说,“我把黎岫云也叫来问了,当初她哥哥,也就是黎近云,在云城美术馆当馆长,你苏伯伯的爱人常去看展览,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有了首尾。”
她是最讲礼义的人,实在也找不出别的词来形容。
郑云州忙掐了烟,皱着眉头走到妈妈身边,张圆了嘴问:“我身边可只有一个苏伯伯,和我爸一块儿在云城待了十几年,现在坐得比他还要高。”
赵木槿闭了闭眼,灰心地说:“就是他,你有一次去苏家玩,不是回来问我,为什么苏伯母看上去那么小,辈分却这么大吗?因为她是苏占庭的第二任太太,他头一个妻子,也就是林西月的妈妈,很多年前就死了。”
“她是怎么死的?”
“那阵子你苏伯伯很忙,在下面抓工业生产,傅盈和连山厮混了很久,后来有了孩子,自己还不知道,只是觉得身体不舒服,苏占庭回家后,带傅盈去医院检查,说她已经怀孕六周了,苏占庭一听就明白过来。”
“明白什么?”
郑从俭嫌他问得多余:“苏占庭两三个月都没回过家,太太却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你说明白什么!”
又是这种烂槽子的风月事。
郑云州单手扶了扶额头:“然后呢?苏伯母把女儿生了下来,被苏伯伯送走了?”
赵木槿说:“没那么简单,苏占庭也不是什么心胸宽大的主,只是城府颇深,知道太太和黎近云的事之后,他也没声张,听着旁人道喜也能面不改色,像真是他的孩子一样。不过从那以后,傅盈就被挪到了乡下,说是去养胎。这一走,我们就再没见过面了,最后一次看她,是参加她的追悼会。”
她至今记得那令人心痛的一幕。
一个顾盼生辉的美人,就这么冷清清地躺在了翠柏丛中,眉若远山,那双水杏眼却永远也睁不开了。
当年赵木槿去云城看望丈夫,一来就听下面的人议论,说二把手家里出了大事,她迅速穿过办公楼的走廊,忐忑地去问郑从俭,这是不是真的?
郑从俭关上门,沉痛地点头说:“傅盈因为难产去世了,母女俩都没能活下来,老苏请了丧假,下午我还要带人去家里慰问,你准备一下,明天也去一趟殡仪馆吧,看苏家有什么要帮忙的。”
“哎,好。”赵木槿茫然地抹了抹泪,“怎么会这样,我上次来的时候,她还陪我去郊外走了走,年纪轻轻的”
郑从俭也只好拍拍妻子:“世事无常,你也不要难过。”
傅盈下葬的第二天,赵木槿还在安抚傅家人,就听说黎近云自杀了。
只不过他妹妹岫云发现的及时,将他送到医院,才保住了一条命。
郑云州听完这一段,恍惚地跌坐在圈椅上:“您的意思是,当时死的只有傅盈,是苏伯伯撒了谎,然后悄悄的,把孩子送到了乡下,不叫他们父女相认。”
赵木槿点头:“这只是我的揣测,不过你爸爸也派人去查过了,小林的出生年月都对的上,镇上的人捡到她的那一天,就是她妈妈的忌日。但内情究竟如何,都不是利害关系人,谁会真去问他呢?”
“岫云当时给我当秘书,但每回见了苏占庭,也都恭恭敬敬的,哪里敢多问一句话?毕竟她哥哥有错在先,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也影响了她不少。”郑从俭望着天花板,轻声插进一句话。
赵木槿也嗯了声:“打那以后,黎近云就精神失常了,美术馆的工作也无力主持,请辞回了老家,又过了几年,新闻里就出了他离世的消息。“
郑云州怔怔的,喉结滚了两下,忽然失去了全部的语言功能,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手心里揉着一支烟,但他现在手仍在发抖,他怕自己拨不开打火机。
他不能在郑从俭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软弱和迟疑。
林西月是苏占庭已故妻子的女儿,还是在婚内和黎近云生的。
这件事黎岫云知道了,郑从俭也查得水落石出了,苏占庭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郑从俭忽然变脸,是为了林西月复杂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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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长在苏占庭眼中的一根毒刺,是他曾经在感情上受过羞辱的证明,他以为他在二十七年前就连根拔除了,因此夜夜安枕。
可春风一吹,这根刺又重新长了出来,长得顽强茂盛。
郑云州都不敢想,苏占庭看见林西月,看见这张神似黎近云,更兼他亡妻风采气韵的小姑娘,会是一副多么憎恶的表情?
他深长地舒了一口气:“西月是傅盈的女儿,苏伯伯见不得她这个人,那又怎么样?你们怕他,我可不怕。”
郑从俭讥笑了一声,冷冷地说:“是,你怕过什么?你什么都不用怕,你去和她办婚礼,把京里的人都请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苏伯伯,我就是要娶一个让你难堪的人,以后直接断了和你的来往,郑家和苏家井水不犯河水!”
他嘲讽完犹不解恨,又明着骂上了:“混账东西,永远只考虑你自己,你什么时候才能为这个家想想?等你将来到我这个年纪,把封妻荫子的责任都担在身上的时候,你才知道什么叫如履薄冰!”
“是啊,那两年人人自危,你苏伯伯表面上谁也不站,但暗地里始终支持着你爸。”赵木槿的态度更软一些,但她也说,“好几次开大会,你爸被点名批评,都是他暗中出力斡旋,云州,苏家对我们有恩哪。”
郑云州赌气地t?说:“所以呢?为了还他这份恩,我得打一辈子光棍?如果这是你们愿意看到的,那我就不结婚了。”
赵木槿急得跺了跺脚:“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理解父母的难处,好话歹话都说了,就是不听。”
“谁没点难处!”郑云州冷蔑地吼了回去,“这件荒唐事人人有错,只有林西月是无辜的。他父母倒好,甩甩手,一个个都走了,把罪过全留给她来受,叫她吃了那么多年苦!现在还要为了他们,连婚也不能好好结,凭什么!”
郑从俭眼中流露出无奈,他平心静气地说:“小林这孩子,我对她没有任何的意见,好强,懂事,知进退,无论嫁进谁家当太太,她都足够上得了台面,但她这个”
“不用这个那个的,也别说这么多假惺惺的话。”郑云州抬手打断他,目光锐利地停驻在他爸妈身上,“今天都在这儿,我就明话告诉你们,别说苏占庭只到这个位置,他就是坐得更高,权力更大,我也一定把林西月娶回家。”
“你们要是怕的话,就把我扫地出门好了,好亮明你们大义灭亲的态度,不至于得罪苏家。反正我不贤不孝的名声远近皆知,从小惹是生非到大的,苏伯伯一定特能理解你,说不定还要来宽你的心。”
不孝子的决心都坚定都到这个份上了。
郑从俭精疲力竭地说:“你愿意娶,她也愿意嫁吗?”
“她才不会怕,没你们那么世故!”
郑云州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没多少底气。
这关系到林西月的过去和未来,不是他能擅自决定的。
还没怎么样呢,就先被查了个底朝天,陈年过往都揪出来审判,既不大方又不得体。
就算西月原先有八分要嫁给他的心,这会儿也凉了五分了。
别的都不要紧,管她是苏家还是王家的女儿,郑从俭同意还是不同意。
他只怕林西月不肯嫁他。
郑云州拿上衣服,一个人踱步下了阁楼。
夜已深了,几片阴云围拢在弦月旁,遮出藕断丝连的冷光,像梦里漏出的残缺断章。
他仰了仰头,疲惫地长叹了一口气,脚下一绊,跌在了台阶上。
郑云州也没起来,坐着拿出一支烟来。
他的手有点颤,风也大,呜呜咽咽地吹响树梢上的叶子,点了几次都没点着。
郑云州收起打火机,把烟掐回了掌心里。
“老郑!”赵木槿在里面喊了一声,“云州,你回来,你爸爸晕倒了!”
郑云州迅速起身,跑着回了大厅内。
他摸了一下郑从俭的脖子,镇定地说:“没事,妈,你穿好衣服,我们去医院,我来背他上车。”
“你行吗?”赵木槿神情焦灼地问。
郑云州点头:“我说行就行,我们在车上等你,快点。”
“好,好,我马上。”
第64章 秉公 再见,黎总
064
深夜的医院走廊冰冷寂静, 头顶的日光灯管不时闪烁两下,伴随着轻微的翁鸣。
赵木槿站在抢救室外,两只手团成拳, 不停地搓来搓去。
“妈,你先坐会儿,爸爸会没事的。”郑云州脱下西装外套,给她披在肩上。
赵木槿被他扶到了长椅上。
她握着儿子的手, 心焦地说:“自从知道了小林的身世, 你爸的身体一直都不舒服, 总在考虑该怎么解决。”
“有什么不能解决的?解决的办法我都说过了,就那么办。”郑云州揽着她的肩膀,无所谓地说,“要实在不行, 我再到大伙儿面前演一出大逆不道,横竖把你们摘出去。”
赵木槿轻轻地瞪了他一下:“你说得轻巧, 以为你苏伯伯是傻子, 他能看不出来吗?”
郑云州笑了笑, 因疲惫显得青灰的下颌印在手机屏幕上。
他说:“看出来就更好了,你们苦心孤诣地巴结他, 他能不见好就收吗?”
赵木槿拍他的手背:“你就是这么固执!把你爸爸都气病了。”
郑云州不肯认这个罪名, 压低了声音说:“他病是因为他脾气太大!成天的肝火旺, 等他这次出院了, 你真要好好劝他保重,别再操这么多心了。”
“你也不要怪爸爸了。”赵木槿先语重心长地劝他, “他知道你喜欢小林,也明白你难得这么喜欢一个姑娘,头两年都松了口了。他不是不为你着想, 而是不能只为你着想,他还要替郑家想,明白了吗?”
郑云州沉默地点了点头。
没多久,郑从俭从抢救室里被推出来。
赵木槿忙围上去,轻声叫了句:“老郑?”
院长说:“郑主席太累了,已经睡着了。没事,血压有点高而已,注意休息。”
郑云州扶住了他妈妈,道了声谢。
郑从俭被推回了高级病房内。
“很晚了,你回去休息,我来照顾你爸爸。”赵木槿说。
郑云州立即反驳她:“你就算了吧,自己身体都没好利索,怎么,我不会照顾啊?”
说完,他就朝门外喊了声:“宋伯,把我妈扶回去。”
“哎。”宋伯快步走进来,站在了赵木槿身边,“车就在楼下等。”
赵木槿手里拿着毯子:“我不走,我要等你爸醒。”
郑云州指着床上的病人说:“他快醒了我第一个打电话给你。我让他忍住了,闭着眼等你来,当着你的面醒,行吗大小姐?”
“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不正经。”赵木槿骂道。
郑云州掸了掸手:“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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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走都走,我在这里就行了,您明天来。”
赵木槿思量了片刻,放下手里的东西:“那你也睡会儿,外面那么多警卫呢,丁秘书也来了,别累着自己。”
“好,我能让身体吃亏吗?”郑云州把她送到门口,故意说,“这可是郑从俭,我不趁机在他大腿上掐两下就算孝顺了,还不眠不休地守着?”
惹得宋伯都笑出声,赶紧合拢嘴。
郑云州交代他:“熬一碗安神汤,让我妈喝了早点休息,别想东想西的。”
“好的。”
看他们穿过走廊,在拐角处消失不见了,郑云州才退回病房。
这阵子天气回暖,屋檐下挂着的冰柱正往下滴水,这点细微的声响,在空旷的夜里被无限放大。
郑云州听了一阵子,关上了窗户。
他坐在沙发上,看了眼病床上平躺着的人。
郑从俭也上年纪了,睡熟时,嘴唇周围的皮肤垮塌下来,堆积成一道道褶,看起来苍老又疲惫。
记得小时候闯了祸,郑从俭认真要打他,能追着他跑遍整个府右街,把他从树上提下来,鸡毛掸子连挥数十下,气都不带喘的,不服就打到他服为止。
现在别说一条长街,想要他跑两步也难了,气一下就要犯病。
这是郑云州头一回直观地感受到,记忆里那个威武而强硬的父亲,是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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