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多。
所以他也根本没想到荀远微会回应他。
荀远微闻声,转过头来对上他的目光,换了个迂回一些的话术:“大燕有很多的忠臣良将,但我可只有一个御史中丞,你说是不是?观文。”
若说昨夜的宴饮上他尚且会以为荀远微是一时糊涂,或者是自己听错了,但今天他真得清清楚楚地从荀远微口中听到了“观文”二字。
分明是自己的愿望,戚照砚却于此时生出了不真实感。
他一时不敢再从荀远微这里奢求到更多的东西,故而朝着她行了个叉手礼,“能得殿下垂青,是臣之幸事。”说完这句,他很知礼节地朝后退了两步,“臣恭送殿下。”
荀远微颔首,便转身安礼门内走去。
其实她回廷英殿本不用走这边,但她也不知晓为何,非要绕一圈到安礼门外,或许是因为这里是联通内朝和外朝的交界处吧。
荀远微进了安礼门,本来都走了一段路了,却又鬼使神差地回过头去。
而戚照砚也站在原处没有挪动,在看见她回头过来的时候,朝着她弯了弯眼睛,他嘴唇翕动,荀远微并没有分辨清楚他说了些什么,于是她也启唇,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我信你。”
她不知道戚照砚有没有听清楚,但她能依稀分辨出来,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戚照砚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荀远微忽然觉得心中像是被什么填满了一样,是久违的轻快的满足感。
她再度转过身去,绕过了拐角。
戚照砚一直看着荀远微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外,他才缓缓收起脸上的笑意,转过身去,朝着御史台的方向走去。
因着今日朝上这一遭,关于处置大理寺中关着的那几个叛将的声音也消停了两天,本有死灰复燃之势,恰在此时,李衡从松亭关传来大捷的战报。
荀远微翻开匆匆传进宫中的,信封上还插着三根鸡毛的信笺,一时连手指都在颤抖。
这是她摄政以来的第一场大型的对外战事,对手又是草原上的悍将海东青,即使她再信任李衡,也未免捏了一把汗。
她拆开战报,首先看到了上面的“大捷”两字,盯着那两个字看了许久,她才肯逐字逐句地将李衡报上来地具体战况细细查阅。
里面还夹带着一封以李衡本人写给荀远微的信。
“殿下看见此信时,末将已在回京路上,昼夜疾驰,预计比大军早半个月抵达长安。”
李衡在末尾写了又划掉,但最终还是用很工整的正楷写了一句:“愿沈待诏一切安好。”
荀远微看到此处,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她轻轻摇了摇头,看向一边替她整理文书的沈知渺。
沈知渺在听到是松亭关传来的捷报的时候,心思已经不在眼前誊写的文书上了,她频频看向荀远微,却瞧见她紧紧捏着战报的边缘,起初,她还以为是那天战事不顺,但在看到荀远微最后看向她时面上浮现出的笑意,她心中紧绷着的弦忽然就松了开来。
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看向荀远微,试探着问道:“殿下,松亭关那边的战事可还顺利?”
她其实是想问李衡,但又怕自己的心事太明显,便转而以松亭关代替。
荀远微起身,将李衡写给她的私信亲自拿到沈知渺跟前。
沈知渺有些诚惶诚恐,立即垂眸双手接过。
在她看见上面的话语时,她先是心底跟着一暖,但却没有抑制住自己弯起的唇角,她抬首看向荀远微的时候,荀远微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副已经看穿了一切的表情。
沈知渺勉强稳住自己的心神,却还是没抑制住轻快的语气:“臣恭贺殿下。”
话音刚落,春和便在外面通报:“殿下,李将军回来了!”
沈知渺还捏着信的手不由得颤抖了下,她飞快地垂下眼去,却又没能控制住自己反反复复地朝门外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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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远微招了招手,李衡便大踏步着进来了。
他腰上挂着的剑被已经被收在了殿外,连盔甲都没有换,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进殿后先和荀远微问安,这才悄悄看向沈知渺。
沈知渺才察觉到他的视线后,飞快地避开目光。
荀远微看着这两人当着自己的面秋波暗送,轻轻咳嗽了两声,指着摆在自己案上的战报,道:“你倒是快,我这才收到你的战报,你人便已经到我面前了。”
李衡便换上了讨好的语气:“我这不是着急想见到阿姐么。”
荀远微看了一眼沈知渺,说:“到底是想见谁,我可不知道。”
李衡没有否认,却也没有说话。
荀远微便道:“一路星夜疾驰,快回去洗漱一番,我晚上叫上射声卫的几个,为你接风洗尘,”她看着李衡还有几分顾虑的表情,又补充了句:“我和知渺都去。”
李衡立即喜笑颜开,朝着荀远微行了抱拳礼:“末将多谢殿下。”
差不多处理完今日的政务后,大约是黄昏,荀远微遣春和去同萧琬琰说了声后,便带着沈知渺出了宫。
沈知渺整理好面前的文书,“殿下,我们是直接去接风的酒楼还是先回府一趟?”
荀远微看着她身上还穿着官袍,便笑道:“当然是回府先换身衣服,更何况还有定澜与令和呢。”
沈知渺这才垂下头来,轻笑了声。
等回到府上时,荀远微和谢定澜说了这件事后,谢定澜一时之间却有些犹豫。
荀远微看出了她心中的顾虑,“你与同光,唉……”
同光,是褚兆兴的表字。
提及褚兆兴,谢定澜的眉目也跟着柔和了下来,却又颦眉。
谢定澜垂着眼,轻声说:“其实当年和离,是我一时意气用事,但是我也没有想到,他那么直接地就同意了,后来他跟着先帝回了长安,在京中统领射声卫,我则跟着殿下在武州,其实五六年不见,我本都要快将他忘了的,没想到如今又要见面了。”
谢定澜与褚兆兴本是青梅竹马,两人先后跟在了荀远微帐下,又有过过命的交情,当年在军营中可是人人羡煞的恩爱夫妻。
当时两人的婚宴上,荀远微还调侃褚兆兴:“好啊同光,旁人都是纠结先成家后立业还是先立业后成家,你与定澜,倒是建功立业的同时也成了家了。”
当时褚兆兴只是笑了笑,脸上飞了一片彤云,却什么也没有说。
但两人成婚不久后,便闹了许多的矛盾。
谢定澜觉得褚兆兴太过木讷,褚兆兴也说谢定澜不够温柔小意,谢定澜便很是生气,直接将他从家中赶了出去,褚兆兴竟也就真得去交好的将领家中借宿了几晚。
不过多久,谢定澜便拿着一纸和离书来找褚兆兴,褚兆兴愣了愣,也就在和离书上签了字。
两人毕竟在军中抬头不见低头见,褚兆兴便主动来找荀远微,希望荀远微能调自己回京城,荀远微当时虽然年轻,却也让他再想想,褚兆兴什么都不多说,只留了句:“我不会说话,留下来会让她更生气。”
他自己做好了决定,荀远微也不好再强人所难,便只好顺应着他的意思了。
荀远微看向谢定澜,“那你还去吗?”
谢定澜犹豫了一番:“去,我为什么不去,不去反而叫他多出别的心思。”
荀远微点了点头,她还从未问过,褚兆兴如今又是怎样想的。
但她只是觉得,这两人当年的默契和感情,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实在不应该走到今天这一步。
简要收拾了一番后,荀远微便叫人套了大一点的车,一同去了定好的酒楼。
到酒楼门口的时候,戚照砚已经等在一边了。
荀远微示意沈知渺和谢定澜以及戚令和她们先上去,自己稍后来。
谢定澜刚刚回京,自然不知道荀远微和戚照砚之间的过往,也没有多想,倒是戚令和朝戚照砚扮了个鬼脸,揽着谢定澜先走一步。
戚照砚的目光之停留在荀远微身上:“殿下给李将军接风的私宴,邀臣前来,是已经将臣当作自己人了么?”
荀远微歪了歪头,反问道:“不然呢?”
第65章 十二时 臣不想只做殿下的心腹之臣。……
戚照砚全然没想到荀远微会给自己这么一个近乎于肯定的答案, 一时有些受宠若惊,他张了张唇,一时却只说出一句:“殿下……”
荀远微看见他的神色, 没忍住用手帕掩着唇笑了声:“你难道一直不都是我的心腹之臣么?”
闻言,戚照砚的笑意一时僵在了脸上。
荀远微看向他, 问道:“怎么了?”
戚照砚垂了垂眼, 匆匆收了自己的神色, 复抬头,道:“没什么,只是不得不感慨一句, 人果然总是贪心不足的。”
曾经他想的是如果荀远微能在自己和卢峤之间永远选择自己就好了,而今得到了荀远微的肯定, 自己又想离她更近一步,不想单纯地只做她的臣僚。
故而他刻意将尾音落得很轻, 语气中又多少带着些许小心翼翼。
荀远微也真得如他所想的那样, 问了一句:“你方才说什么?”
戚照砚低头弯了弯唇角, 嗓音温醇:“臣是想说,如若有朝一日,若是可以,臣不想只做殿下的心腹之臣。”
闻言,荀远微藏在袖中的手指不由得蜷缩了下,而后稍稍往后退了半步, 将目光挪向酒楼里面:“他们似乎都到齐了,你我就这么站在门外, 到底也不合适。”
她承认这个话题转折得有些生硬,她又怎会没有听懂戚照砚的弦外之音,只是她身上还背负着许多, 她不能就这么潦草地应了戚照砚。
戚照砚也只能遮掩去自己眉目间的落寞,跟在落后荀远微半步的位置进了酒楼。
果然如荀远微所说,所有人均已到齐,他们算是最后到的。
但席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尴尬,大家也没有像上次给李衡饯别时那样要给晚来的人罚酒。
戚令和本来是坐在荀远微身边的,但甫一瞧见他们进来,便匆匆起身跑到戚照砚身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戚照砚遂弯腰与她平视。
“澜姐姐似乎瞧着心情不大好的样子,哥哥不如同我换个位置吧?我去瞧瞧澜姐姐。”
戚照砚循着她的目光看去,按照官阶亲疏,他原本的位置是在荀远微对面、谢定澜旁边的,换了位置后,他应当是坐在荀远微身侧的。
想到此处,他一时也没掩住自己翘起的唇角,点头应了戚令和。
荀远微看着戚照砚又和上次一样,坐在了自己对面,耳根处一时掠上了一层绯红,她的思绪一时有些慌乱,便随意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好装出一副自己脸上的颜色是因为酒液的影响的样子。
在她将要执起桌上的酒壶饮第二杯的时候,戚照砚忽然往她跟前挪了挪,与她一同按住那个酒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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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质的酒壶尚且沁着丝丝缕缕的冰凉,他的指尖却在无意间与荀远微的尾指碰在了一起,温热与冰凉一同碰在他的皮肤上,就好似理智与情感同时充斥在他的心中一样。
荀远微确实是不能喝太多酒的,即使不至于一杯倒,此时脸上也映上了两片酡红。
其实应当是不相宜的,但他从未见过如此明艳的荀远微,脑中忽然就想到了那句“一枝红艳露凝香”,但在意识到下一句的内容的时候,他忽然也觉得自己的双颊生出些热意来。
无他,只因下一句是讲的便是楚王与巫山神女的云雨之事。
戚照砚轻轻将目光别开,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说:“殿下,您并不适宜饮太多的酒,浅尝辄止即可。”
分明这人离自己还有些距离,荀远微却忽然觉得这人像是趴在她耳边说话一样,尤其是那双眼眸,里面本该是阅尽万卷经书的,如今竟然褪去了其中的锐气与锋芒,只余下了类似于情念的东西。
她心绪本就杂乱无比,故而两人其实没有对峙太久,她便松开了酒壶,别过头去,说了句:“我不喝了还不成么。”
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一直不曾转头看戚照砚一眼。
期间酒楼的跑堂来过一回,戚照砚朝那人招了招手,似乎是和他吩咐了句什么,那人会意,点了点头,又下去了。
荀远微状似无意地往旁边倾了倾身,想要听清楚戚照砚和他说了些什么,什么都没有听到便不说了,还被戚照砚伸手拖住了她的手肘连带腰身。
“殿下当心。”
熟悉的嗓音传入她的耳中时,荀远微立刻直起身子,拢了拢自己的袖子,正襟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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