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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泪堆在铜台上,像一滩凝固的血。
李临河蜷缩在床角,那封泛黄的血书被他攥得发烫。
他和叶垂云依旧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躺在地下,在叶垂云讲完这个故事后,沉默着没有交谈。
“平安”他反复地摩挲着锦囊上的绣字,喉咙里挤出一声嗤笑。
他以为这是娘亲随手绣的祝祷,看完遗书,他才看懂这两个字里浸透的讽刺——她求的不是他的平安,是求他活着成为罪证。
“她恨我。”李临河突然说,声音轻得像灰烬,却惊飞了梁上栖息的夜鸟。
叶垂云躺得很放松,神情亦很安逸,仿佛是与老友夜谈似的,他徐徐道:“不是的,这很复杂,丽妃应该和我的娘亲是一样的想法,恨这个世道,恨强迫她、害了她的那些人,甚至觉得孩子也是这种被逼迫所得的产物,但是她们毕竟是娘亲,便是再恨着世道,也是爱着孩子的,因为孩子,大概是她们唯一的指望吧,也只有孩子,才能回应她们纯粹的爱。”
“不,她恨每一个活物。”
李临河展开血书,月光下那些字迹像蜈蚣般爬行,“你是怀王的罪证,是李家的罪证,是这世道的罪证——”他突然笑起来,笑声在空荡的屋子里撞出回音,“多可笑?我连她都没见过,却要继承她的仇恨。”
“你可以不继承,横竖她死了,死了就是一把灰,风吹了就散了,决定不了任何事。”叶垂云悠悠开口,“我也是用了很久,才幡然醒悟,我的娘亲爱我,恨我,并不重要,只要我爱她就足够了。”
床底的破烂樟木箱发出细微的响动,那里藏着他偷偷画的庄园梨花,洁白柔软得像一场不敢宣之于口的梦。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画完,都会不受控制地在角落添几笔暗红——是母亲记忆里永不褪色的血。
“如果我不曾降生,她也不用受苦——”
“你不降生,她吃得苦也一样不少吃,只是在她死后,无人知道她的冤屈了,无人知道李家对她的迫害,无人知道怀王对她的羞辱,她至少希望你还活着,哪怕只是作为一把复仇的刀。”
叶垂云忽然起身,冲着床边轻轻问了一句,“李临河,如果你有机会有个孩子,会希望他活着吗?”
烛光在叶垂云脸上闪烁着,照出他左眉处那颗小小的痣,李临河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冷漠英俊的男人,眼里沉着和自己一样的死寂。
“我不希望他来到这世上,和我吃一样的苦。”
“丽妃估计也这么挣扎过,她这么痛恨这个世道,却还是生下你了,她难道不知道她决定不了你的人生吗?但还是把你的来处和盘托出,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你。”
李临河猛地咳嗽起来,血腥气涌上喉头。
他想起那些被虐待的岁月——腥臭的冰水,腐败的饭食,还有被活生生夹断的右手小指。
“那我该感激她么?”他盯着掌心里咳出的血丝,“感激她让我像条野狗一样活下来,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对着仇人吠叫?”
“随便你如何想。”
叶垂云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你我算是同命相怜吧,这药丸是我府里的大夫配的,虽然不能让你多活几年,但能让你活得舒服一些,吃不吃随你,怕是毒药的话就扔了吧。”说着话,叶垂云倒出几粒,扔进嘴里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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