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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一道身影却自混沌海而来，包裹五彩神光，头顶太极宝图，左手掌推，右拳紧握，对那天道虚影一拳砸下！</P>
人教玄都大法师……不！</P>
他是人族圣师，无名！</P>
光芒爆涌，太极图的黑白光辉，竟直接黯淡了下去，大法师身形被直接撞飞，低头喷出一口鲜血。</P>
而那天道虚影却被他刚到一拳击退，被火焰、被草木、被龟壳，瞬息笼罩！</P>
崆峒宝印发出阵阵龙吼凤鸣！</P>
三界各处，人族额头出现微弱的火焰，只是凡人不曾察觉，仙人不知何事。</P>
在那天外之地，轩辕黄帝嘴里含着鲜血，双手飞速结印，引来无数金光加持于三条已无比巨大、无边无际的锁链之上，最终对天道虚影张开右手，狠狠一攥。</P>
此为！</P>
人族意志！</P>
天之枷锁！</P>
“镇！”</P>
嗡——</P>
……</P>
这股力量。</P>
李长寿仰头看着，看着那虚无之间，一条条迅速修复、规整的大道。</P>
看着那已经化作漫天七彩花瓣消散于无形的三条枷锁，感受着天道原本那如同凹凸不平的沙丘，被一只大手抚平后的顺畅与柔顺。</P>
似乎，天道的私念已是被镇压。</P>
只是身后的英灵大军并未再回来，他们已化作枷锁，烙印在了天道。</P>
这就是天道所忌惮的力量吧。</P>
道祖已消失不见，紫霄宫归于平静，三清圣人也已离去。</P>
李长寿身周，那些车架在化作点点金沙，随风飘散，只有脚下的这座车架还保持着平稳。</P>
姮娥被轩辕黄帝牵引回了车架中，继续昏睡。</P>
无边混沌气息倒涌而来，扑灭了一小团火焰，李长寿下意识就冲了出来，与其他几道流光同时冲到了那火焰熄灭之地。</P>
他擅遁法，也研究过混沌海中的遁法，此前一直没动手做任何事，法力充盈，又有八九玄功……</P>
他最先冲到了燧人氏身旁，扶住了那摇摇欲坠的身影，却感觉这身影有自己无法承受的重量。</P>
李长寿跪坐下来，将正费力喘息的燧人氏紧紧抱住，想要注入仙力，却发现自己握住的只是顽石，是枯骨。</P>
心底，燧人氏的嗓音断断续续，这是只有他们彼此能听到的心声。</P>
‘我……我这老骨头……帮上你了吗？’</P>
‘帮上了，帮上了……’</P>
燧人氏露出几分微笑，闭目轻轻叹息，身体缓缓变得透明。</P>
大法师、神农氏、伏羲氏落在侧旁，或是负手轻叹，或是低头不语。</P>
燧人氏下意识抓住李长寿的袍子边缘，睁开双眼时，目中出现了如往昔那般的神光。</P>
‘抱歉啊，后辈。</P>
当年为了对抗妖皇已经让我拼尽全力，没办法多做其他事。</P>
若是我能想到更好的方法，或是当时有更优秀的首领能代替我的位置，完成最后的人族天庭，那大概便不会有今日的困局吧。</P>
还要将人族今后的薪火放在你肩上。</P>
你能站在人族之外，脱离天道影响，这是我们这些老的不能做到的。</P>
今后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这团火就算熄灭了也没什么，总会再被点起来。</P>
别怕，总会被点起来。’</P>
‘不会败的，一定！不会败的！’</P>
李长寿手掌紧紧握住那迅速干瘪的臂膀，似是稍微用力太大了些，燧人氏那身影悄然破碎，如同火光闪灭，化作一捧灰烬，散入混沌烟雾。</P>
一团烛火般的火焰自灰烬飞出，没入李长寿胸口。</P>
那烟雾迷蒙，不知是谁在轻声地叹。</P>
行走在大地上的人们，跟随在零星火点之后，找寻着隐蔽的地穴……</P>
那深邃潮湿的大地深处，佝偻的身影搓动着手中的圆木……</P>
散发着不祥的碑文前，那只大手捏碎了其上的禁锢，将自身缀于黑暗……</P>
横压一切的妖庭前，燃烧起重重火焰，扯碎了妖族之天。</P>
后来者们啊……</P>
天空是妖族的，大地是巫们的，但我们却能站在大地上，肩并肩眺望着天空。</P>
薪火不息，意志不灭。</P>
人道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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