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到松鹤堂,远远的,竟瞧见姐儿的背影。
“珍娘??”闰姐儿瞧见她也来了,原本正和她冷战,这会儿竟也喜不自胜地开口唤道。
谁知林稹扫她一眼,竟客客气气地招呼了一声“闰姐儿好。”说罢,又看了眼身旁虎视眈眈的邓妈妈和两个健妇。
闰姐儿咬着唇,串供的心思也没了。
她磨磨蹭蹭的,恨不得一步三回头,惹得邓妈妈催促道:“三娘子,老夫人并夫人、娘子,还有二位郎君,都在里头等着呢。”
闰姐儿脑子嗡的一下,心肝都在颤,她两条腿发软,颤巍巍道:“我、我"
反倒是林稹更冷静些,笑道:“多谢妈妈。”说罢,对着闰姐儿道,“走罢,祖母她们都等着呢。”
但凡叔父婶娘是个聪明人,就会死死捂住这件事。
姐儿最多也就是被禁足、罚抄罢了。
果不其然,待到了松鹤堂,瞧见本就稀少的女使妈妈们都被殷氏支使出去办事了。
别管是擦洗库房缺人手,还是外书房晒书需要人搬一整个院子,清清静静。
待邓妈妈掀开帘子,林一进去,瞧见祖母半合着眼坐在上首。
叔父、殷氏和林父三人均面色铁青,一旁的钱氏倒是恍恍惚惚,似乎还没从林父忽然告诉他珍娘许嫁给了宰相家的冲击中恢复过来。
这是三堂会审啊。
林稹面不改色,一个个温声唤过去:“祖母,爹,娘,叔父,叔母
见她面上殊无异色,浑然不惧的样子,林淮一时惊疑,也不知她到底是傻大胆,还是真没干亏心事。
“孽障!还不快跪下!”林沂怒喝一声。
刚一进来的闰姐儿被吓得一僵,“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珍娘,你也跪下。”林淮冷声道。
林稹顺势跪下,低头不语。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林沂一把从袖子里掏出个香囊来,掼在闰姐儿面前。
闰姐儿一瞧见那香囊,哪儿能不知道是事发了呢。
也是,先不说笔迹,单说院子里有杏树,住过雪坞的只有闰姐儿、林和娇姐儿三人。再算算上京时间,傻子都知道是谁了。
“愣着做什么!问你话呢!这些东西,是不是你写的?!”
闰姐儿心肝一颤,眼睛霎时漫上水雾,“我、我”
“哭什么!你还有脸哭!”一旁的殷氏忍无可忍,“你知不知道家里还有姊妹没出嫁!我待你有什么不好?你要这么害我女儿!”
“采娘!”一直在上头静悄悄看着的祖母余氏,忽然瞥了殷氏一眼。
殷氏自知失言,忍着气不说话了。
闰姐儿一听这话,也是齿冷,啜泣道:“娘,我也是你女儿,是我素日里不听话。可我、我”
闰姐儿鼓起勇气,“我不想嫁给那周家子,我与十二郎情投意合,还请爹娘成全。”说罢,竟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周家子?林稹听得发愣,周沉不是馥娘的未婚夫吗?怎么突然又要闰姐儿嫁了?
莫不是叔父叔母要姊妹换嫁?那倒怪不得姐儿要自己想办法了。
“那周沉自是馥娘的夫婿,何时说过要你嫁过去?”余氏蹙眉道。
闰姐儿只低头啜泣,不说话。
倒是一旁的林沂和殷氏,满腔怒气都憋在了肚子里。
殷氏甚至有几分心虚,这事儿她不止跟林沂提过,还跟自家心腹王妈妈商量过好几回。也不知是被哪个贱蹄子听了,泄露了出去!
奈何满堂目光都落在他们夫妻俩身上。殷氏暗恨,憋着气,咬牙道:“你从哪儿听来的胡话?谁要将你嫁给周沉?”
闰姐儿自然不会说这是刘妈妈,周折辗转,费尽心思探听来的,只哀声道:“或许是我听了。只是爹,娘,我与十二郎锦书相托,已生情意,还望爹娘成全。”
她不提十二郎还好,她一提,林沂一股邪火往上蹿,疾言厉色道:“什么十二郎!哪儿来的十二郎!狗屁的锦书相托!和你传信的是韩四!已讨了浑家,孩子两岁大的韩四郎!”
闰姐儿脑子嗡的一下,整个人都哆嗦起来,两只眼睛瞬间几乎失去了焦距,虚虚的望着前方,眼泪一颗颗涌出来。
她什么也不知道了,只睁着眼睛,泪如雨下,仰头望着面色狰狞铁青的父亲,哀哀哽咽:“爹,爹,你胡说什么,爹,我、我不是,十二、十二郎不会”
到底是亲女儿,见了她这样,林沂哪儿有不心酸的,只闷声闷气道:“韩安停上午带着韩四郎一块儿过来负荆请罪。此事断不会有错的。”
“不是!不是!”闰姐儿喃喃,眼泪扑簌簌往下落,膝行数步,上前扯住林沂袖子,“爹,不是的,你骗我,你再去问一问,弄错了,或许是弄错了。
林稹见了都觉得心酸。
更别提她亲生父亲了。
“那韩四郎亲口承认的,不会错的。”林沂缓了神色,眼睛里也有些涩意。
上首的余氏见状,叹息一声,便打圆场道:“是韩四郎欺人在先,闰姐儿也是被骗了。”
事发之后,林沂又是气,又是怨。可这会儿气过了,怨过了,再瞧见女儿这副样子,哪儿有不心疼的?
林沂便也就坡下驴,板起脸训诫道:“你的婚事自有爹娘给你做主,哪儿要你操心,臊也不臊?”
“再说了,那韩十二郎是珍娘的未婚夫婿,论理是你姐夫,你焉能与他往来?”
一听叔父这话,林稹便松了口气。这几句话说的语气缓和。但凡闰姐儿肯点头认个错,再禁足抄书一番,此事也就结束了。
谁知闰姐儿今日受到的打击实在太大,满腹愤怒、委屈,心火烧的正旺,只啜泣着,不管不顾道:“什么姐夫!是珍娘自己说要退婚的,若不是她鼓动我,我焉能被骗?!"
林稹一时目瞪口呆。
满堂目光都落在林稹身上。
林淮做父亲的,忍着气骂道:“珍娘,你自己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稹简直要被气笑了,她索性直言道:“我知道此事时闰姐儿与那韩四书信往来已有余,非是我鼓动的。”
“至于退婚一事,彼时误以为那人是韩十二,他与姐儿”林将“有了情意”四个字含糊过去,“我退婚,难道不应该吗?”
林淮面色稍缓,心道果然是误会一场。
一旁的林沂忍无可忍,额间青筋暴起,对着姐儿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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