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你养,你管我呢。”
“是是是,改日儿子帮您找找练鹊。”
……
一行人没有经过这个小山坡,霍令仪不禁松了口气,她抽回被他攥着的手,心有余悸道:“以后还是少些往来,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越少珩老神在在地说道:“你多虑了吧,他们知道了只会高兴,最头痛的外孙女总算有了归宿。”
霍令仪推了他肩膀一把,娇哼一声道:“少说空话,等你来提亲了再跟我说这个吧。”
说罢,霍令仪甩开他,先走一步。
越少珩脸上的笑意散去,忧虑渐渐爬上眉心,半年后才能得到皇兄圣旨,时间太长 ,令人难以心安。
前头的霍令仪发现他没跟上,回头看他:“愣着干什么?”
越少珩缓步跟上,重新执起她的手,揶揄道:“我在等你给我发号施令。”
霍令仪蹲下捡起一块树枝往前边扔去,乐不可支道:“行啊,殿下快去捡回来。”
越少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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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章 矿石小冤家今日为何不吵架了?
沈家庄。
正在屋内看书的萧伯俞听到隔壁院子里传来动静,望了眼窗台下的滴漏,不过才巳时三刻,沈昭举竟这么快就结束了与霍小姐的同游?
他起初并未在意,继续执书默念。
直到木人桩被揍出杂乱的声响,并持续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萧伯俞才搁下书本走出里间。
声音又急又乱,哪儿有半点平日练功的章法。
他走到沈昭举的院子里,一眼便瞧见沈昭举赤着上半身与一块木头桩子对峙。
拳头通红,额发湿透,难言的狼狈。
神色也是少见的憋闷,精神不集中,一个不留神就挨了木头桩子一顿揍。
挨了揍,人变得更恼火,狠狠朝木头桩子反击回去。
好似将他当做了谁,在发泄怨气。
萧伯俞默不作声走到一旁的摇椅坐下,问道:“咱们沈公子这是发的什么火,不应该人逢喜事精神爽吗,出岔子了?”
沈昭举停下动作,没好气地说:“她都没来,找了他弟弟来陪我。”
萧伯俞自行斟了杯清茶,悠哉道:“我就说她不可能单独跟你出来的。”
沈昭举露出委屈的表情来:“可她昨天答应了,怎么能出尔反尔,我做错什么了?”
萧伯俞并不清楚二人昨日是如何约定的,如果答应了,还这样戏耍沈昭举,未免过分了些。
可转念一想,这厮被长辈们牵错红线,闹了乌龙,霍小姐也许有所耳闻,因为顾及她的表妹,所以才会对他避嫌,便也能理解了。
“或许不是你做错,而是不合适。”萧伯俞收到他一记眼刀,摇头苦笑道:“别这样看我,我只是好心劝告你,悬崖勒马。”
“男未婚女未嫁,便还有可能。我父亲知道她是霍将军的女儿,也渐渐松了口,本可以直接登门提亲,但是被我劝了下来,我想,像她这样的人,应该也不希望盲婚哑嫁,所以我才来了这一趟,可是她好像有些冷淡。你说,我该怎么做才可以让她喜欢我?”沈昭举抽走架子上的棉巾,擦拭干净身上的汗水,才走到萧伯俞身边坐下,向他讨教。
萧伯俞面露难色:“这……你倒是问着我了,大概投其所好?”
“这一路我倒是跟她弟弟旁敲侧击问过,但是她弟弟好似知道了我的目的,张冠李戴,答非所问,叫我一肚子无名火,还无处发泄。”沈昭举回来后打木桩发泄,也是因着霍珣的缘故。
萧伯俞淡声道:“感情这种事,勉强不得,你都来多久了,几乎每日都见面吧,但迟迟没有进展,或许你与她有缘无分。”
“怎么会,路是人走出来的,缘分也是人造的。你说,会不会是我长得不好看?可是庄子附近有好多姑娘都偷偷看我,总不至于丑吧。”
沈昭举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从小到大,见过他的人都说他一表人才,在齐州他也算得上是个俊才,可是到了群英荟萃的盛京,高傲的自尊心时不时会被人踩上两脚,令他生出自卑来。
萧伯俞幸灾乐祸道:“你可知道,旁边的庄子来了个神秘的客人,长得俊美倜傥,一来便将那两个好颜色的七娘,八娘迷得七荤八素的,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的霍小姐与这位客人日夜相对,说不准早就移情别恋了。”
沈昭举闻言,脸色突变,莫名想起一件事来。
他与霍珣打听过他们霍家的大公子,可霍珣说他们家只有两个孩子。
也就是说,那日在云峰山上背着她的那个所谓的哥哥,根本就不存在。
他曾以为是冯漳,可是冯漳与他差不多高,而那个人却比他高出半个头。
下半张脸也对不上,冯漳没有那人俊秀。
他到底是谁?
会是这个客人吗?
沈昭举忽然猛地起身,急匆匆就要跑去隔壁冯家庄,却被萧伯俞拉住了:“你上哪儿去?”
沈昭举解释道:“我去隔壁看看那个人。”
“你就这样去?先把衣服穿上吧。”萧伯俞将榻上的衣服扔进他怀里,沈昭举三两下便将衣服穿好,脚步匆忙地过去了。
萧伯俞左思右想,觉得不妥,担心沈昭举闯出什么祸来,于是也赶紧跟了过去。
到了冯家庄,仆人们并没有横加阻拦,毕竟他们是少爷的朋友,也是庄子常客。
二人在廊下穿行,沈昭举从进庄子开始就一直东张西望,左顾右盼,每经过一个人都要从头到脚打量一番。
一旁的萧伯俞很是无奈地扯了扯他的衣衫,警告道:“别这么明显行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干什么坏事呢。”
沈昭举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选择听话,恢复常态,不再乱瞟。
到了澄湖别院,发现冯家的兄弟们都聚在一起。
霍珣与冯涣、冯濛在庭院空地里踢蹴鞠,而冯漳则坐在棚下的躺椅看书,他的手里举着书,眼睛却看向别处发呆,在他们二人进来的时候纹丝不动,恍若未觉。
冯涣以为他们是过来玩的,便热情招呼一起踢蹴鞠。
冯涣将蹴鞠踢给沈昭举:“听夷玉说,沈公子给我们准备了七夕要放的河灯?”
沈昭举用膝盖颠蹴鞠,点了点头:“是啊,怕你们没准备嘛,哎,怎么就你们几个,我听说庄子里来了个客人,也不见露面?”
冯涣解释道:“我不知道,他在隔壁院子,许是忙别的事了吧。”
沈昭举将蹴鞠踢回去,问道:“他是谁啊?”
冯漳总算回神,目光转到沈昭举身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
人不能一心二用,分出神来回答问题,便容易口无遮拦,知无不言,冯涣便是如此。
“是我祖父的学生吧,大哥让我们称呼他越公子,别的我们一概不知,大哥,不如跟我们说说吧,我也想知道那个越公子到底是谁?”
冯漳拿起书继续阅览,眼不见心不烦,冷声道:“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没什么特别的。”
冯涣跟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道:“家世如何呀?我看他举手投足间总有种难言的贵气,肯定出身不凡,只是不知道是盛京哪家的公子,这样深居简出的,我都没见过。”
冯漳没好气地说道:“你才参加过多少宴席,见过多少贵人,盛京里面藏龙卧虎,多的是你没见过的贵人。行了,别再聊他了,被祖父知道你们背地里嚼舌根,小心家法伺候。”
有了冯漳的警告,冯家的人都不敢再多言,沈昭举和萧伯俞也就无法再从他们口中获得任何信息。
沈昭举心想,既然不许打听,见一面总可以吧。
可惜蹲了一整日,都没有见到这位神秘的越公子。
甚至连霍令仪,他都未曾得见一面。
明明她就在旁边的玉泉别院里和别的姐妹们踢毽子,他听到她的声音了。
冯家三个娘子,他都见到了,就是偏偏见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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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只能怀揣着失望,在暮色中离去。
翌日,他又来了。
可惜还是没见着。
他不知道的是,他想见的那两个人,如今都躲在冯昌颐的院子里逍遥自在。
越少珩给冯昌颐送了新的矿石颜料,补全了他库里缺失的两种颜色,石绿色与石青色。
冯昌颐搁下笔,欣喜接过,打开检
查后,满意地笑了:“终于舍得给我送来了,我还以为你忘了,我找了许多替代,都始终没有这两个颜色好看。”
越少珩笑着解释道:“矿石短缺,实在难寻。刚得了新的,便命人马不停蹄给老师送来了,您今日得闲,不妨试试颜色。”
冯昌颐摩拳擦掌,甚是激动:“令仪,为我调墨。”
“好。”霍令仪打开青釉瓷粉盒,细腻艳丽的矿石颜料粉末展露在她眼前,这样鲜艳的颜色,唤醒了她的记忆。
她没有声张,默默替他调制颜料。
冯昌颐作画前,喜欢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构思。
他走开了,越少珩才抓住机会上前,站到她身侧说话。
霍令仪嗅到他身上的沉香味,偷偷看了眼阿翁,赶忙警告他:“别凑那么近。”
越少珩只好挪远一步看她调胶。
霍令仪取出方盒里存放的鹿角胶,拿过金绞剪,将鹿角胶剪出小块,放在瓷碟里备用。
一旁的红炉上烧着银壶,水沸后,她正欲去取,旁人主动上前为她代劳。
他烘着热意的胸膛贴上她纤瘦的肩背,靠得近了,用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我送你的矿石,用完了吗?我给你留了两块。”
霍令仪恍然大悟:“原来是你给盛娴的,我还想着,她上哪儿给我找来这么好的矿石,找到了也不肯收我的钱。”
越少珩不说话,只是挑了挑眉,浅笑着望她,想等她一句夸。
霍令仪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因为选妃名单那件事,那时的他们关系还绷得很紧。
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借盛娴之手送她这样珍贵的矿石呢?
是误以为她因为选妃的事困扰,忧思之下生了重病,所以给她送的赔礼吗?
是该赔她的,不过东西被她借花献佛,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此事,会不会生气。
坏心思浮潜上来,霍令仪狡黠一笑,说道:“你不知道我不喜欢作画吗?”
越少珩心里有个不好猜想,笑意一下便垮了:“那你送给谁了?”
霍令仪嫣然笑了起来,报上那人的名字:“亮怀啊。”
越少珩额角有青筋浮现,这个人,到底是他心底一道迈不过去的槛,如鲠在喉。
她用银勺搅动瓷碟里的胶,垂眸笑道:“怎么,你有意见吗?”
他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没有。”
听出他的咬牙切齿,霍令仪又抬头瞥他一眼。
眼前的青年肤质偏白,五官轮廓深刻,尤其立体的眉弓和紧密连接的高挺鼻梁,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赏心悦目的风景。
他半垂着眼睛时,黑而浓密的眼睫挡住了眼底神色,不叫人看见,但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下颌线条绷得清晰可见,隐约可见咬着后槽牙,显然不高兴了。
小醋怡情,点到为止。
她软下声音,哄着他说道:“以后你给我的,我都不会送人,过去的,你别计较了,好吗?”
越少珩淡淡应了声:“嗯。”
语调轻快了些,霍令仪感觉到了,忍不住嗔道:“好浓的醋味,你熬的?”
越少珩瞥她一眼,认命地叹息道:“嗯,我熬的。”
漫不经心抬眸看了眼背对他们的冯昌颐,他突然低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算你赔我的。”
只是短短一瞬,霍令仪的脸上便飞起红晕,她捂住被他亲吻的地方,瞪着眼睛看罪魁祸首。
他笑得餍足,锋利的眉眼散开锐气,流露出了些少年人才有的傻气,她还是头回见他这样笑。
算了,不与他计较了。
霍令仪本不想笑,但最后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边冯昌颐听到声音,扭头看向他们二人。
霍令仪低着头,一板一眼地研磨鹿角胶,越少珩翘着手站在一旁,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说不上哪儿怪,但就是怪。
冯昌颐思忖了许久,才想出问题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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