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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9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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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余地,他总有手段谋夺到。长宁轻叹,只好转圜:“陆娘子人呢,先把她带来我瞧瞧,一去经年,也不知那小娘子如今是何种面貌。”

    崔凛垂下眼睫,难得有一丝迟疑:“安安她,等她愿意了,儿臣自会带她去见母亲。”

    等她愿意?这是什么话,长宁瞧着崔凛的面色,心中狐疑起来。

    这狐疑种在心中,便不得不去探究,待长宁回了公主府,细细一排查,这才晓得那陆娘子如今竟是在醉春楼中。

    长宁从未见崔凛如此荒唐过,不由眼皮突突的跳,摔了茶盏:“真是荒唐,怎能将人扔进那花楼?!”

    长日漫漫,青凝对于长宁派人来查醉春楼一事毫不知情,自打前日见过卓瑾安后,她心中惴惴,这几日便有些心不在焉。

    午后冬儿端了莲叶羹来:“娘子,小厨房今儿做了莲叶羹,你且尝尝。”

    外头有笙歌在响,这醉春楼自打七月后,便再未开门接过客,常妈妈心里清楚,那贵人是怕有外男冲撞了陆娘子,这才不允醉春楼开张。只是这楼里的笙歌艳舞却未停过,妓娘们凑在一处,自娱自乐,也有那往外头去陪侍的,各凭本事。

    青凝点头,接了冬儿手里的莲叶羹,抬起凝了玉脂的脸颊,不忘嘱咐冬儿:“给小雪儿也端一碗去吧,你们俩分吃了。”

    雪儿年纪小,贪嘴,一听这话羞红了脸,冬儿便笑着又去端了一碗。

    青凝拉着雪儿坐了,只刚喝了一口,却见常妈妈慌慌张张跑进来,拉了她的手,就欲往外走:“我的好娘子,你快去瞧瞧,外头又来了位贵人,直言要见你。”

    青凝还以为是崔凛又来了,可进了一楼的宴客厅,才赫然发现坐在上首的竟是长宁公主。

    长宁公主不耐烦同她寒暄,指了下首的矮榻:“陆娘子不必行礼,且坐下说话。”

    青凝便也未纠结虚礼,不卑不亢往长宁下首坐了。

    长宁打量了她一瞬,指尖点点桌案:“陆娘子为何会在这醉春楼。”

    青凝垂眸,一时竟不知如何说清这各种缘由,她同崔凛,实在是剪不断理还乱。

    长宁叹一声,瞧青凝面色,大抵也猜到些因缘,她拧眉:“凛儿从小到大,虽说是个有主意的,但他对所有的事情都清清淡淡,是冰壶玉尺,琨玉秋霜,从未让本宫头疼过,没想到遇到陆娘子,竟是做尽了荒唐。”

    但长宁不是那迂腐的妇人,并不会将过错都归咎于陆家青凝,譬如像那外头的婆姨,但凡自家儿郎因女娘犯了错,便要怪罪那女娘是狐媚转世,勾着人犯错。

    她只是叹,她的凛儿是温润之貌,雷霆手段,可偏偏遇到了一截硬骨头,这两人怕是有的磨。

    长宁将茶盏搁下:“陆娘子,本宫今日来,其实是想问你几句话。”

    她顿了顿:“这头一句呢,便是要问你,当初你射出那一箭,可是想要了凛儿的命,你恨他至此吗?”

    青凝一顿,半晌道:“回公主的话,当初我没料到那箭矢如此锋利,也没有想过要他死,可我也待够了那牢笼,必然要想尽法子逃离!”

    长宁点头:“自你离去后,凛儿昏迷了月余,差点撑不过去,醒来绝口不提你一句,可本宫却知晓,无数个难眠的夜里,他在等锦衣卫的消息,曾经有暗卫来禀,说是在那镇江渡口瞧见过你,他丢下一堆政事,跑死了四五匹马,亲往镇江去寻你,可终究无功而返,本宫见过他那日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晦暗。他如今寻到了你,便是再恨你,也未曾让你真正吃过苦,甚而上了折子,要封你做太子妃。”

    “若不是你一次次要逃离,想来他也不会对你如此强硬。”

    长宁微微往前倾身:“陆娘子,你且说一说,你们二人这许久,你当真一点也看不到他的心思?”

    长宁这句话问出口,室内短暂的静默了一瞬,外头有初秋的风轻轻搅弄秦淮河中的风月,崔凛今日方从政务中抽开身,却听闻长宁公主来了醉春楼,他担心长宁为难他的安安,便匆匆赶了来。

    午后修长的影子拖在地上,宽肩窄腰,待跨上这画舫,听见里头这声问询,他忽而住了脚。

    内室中,青凝抬起头,直视长宁公主洞明的目光,她说:“公主,看出来又如何呢,因为他生了心思,便是他伤害我的理由吗?他想要我的时候,从来没有问过一句我是否愿意,我那时候也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我没有父母,寄人篱下,我在你们崔府过的并不好,殚精竭虑替自己谋一条出路,只是想光明正大的活着,可是他却亲手掐断了,将我拉入不见天光的地方,予取予求。他囚禁我,用铁链拴住我的时候,可也有看到过我的无助与绝望?”

    她问:“公主,为何你要我看到他的心思,却不管他是否顾及我的心思呢,只是因为我与他的身份云泥之别吗?”

    长宁扬眉,未料她会如此作答,默了一瞬,最后问了一句:“陆娘子,你可也有那么一瞬,是倾慕过凛儿的?”

    这一句话,却让青凝蓦然白了脸,怎么会没有呢,当初她被叶氏逼入绝境,是他在雨幕中为他隔开了一方无雨的天地,那时候的崔凛,君子端方,皎洁光辉,给过她在崔府仅存的温暖。

    他那样的人,谁见了会不动心呢,正是少女怀春,情窦初开的时节,她也梦到过他,是不自觉的仰慕,只是年幼失怙的她,向来知道自己要什么,便也未曾让这份仰慕成长为爱意。

    可如今她曾仰慕的温润君子,到最后竟成了伤害她的元凶,她便再不愿承认当初的那份小心翼翼的悸动。

    长宁见她咬着唇不说话,到最后也只得叹了一声孽缘,一掀长裙,起了身。

    青凝送走了长宁公主,便往楼上去。

    只是长宁公主那一句句问询,忽而让人心浮气躁,青凝坐在桌前,愣了会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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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清俊的身影推门进来,脚步踏飒,萧萧肃肃,不用转眸也知道是谁。

    青凝不想见他,捡起手边的团扇,遮住了眼睛。

    虽是气恼之下的无心之举,却有些自欺欺人的娇憨。

    郎君眉目轻动,修长冷白的手拂开了那柄团扇。

    青凝一顿,避无可避的看见了那张俊朗出尘的脸。

    她抿唇,站起来就要躲去内室,不防他站的近,这一起身,额头便撞在了他的肩上,被那人趁势握住了腰肢。

    高大的身影将她团团罩住,微微俯身,在她耳边低低道::“安安是不是有很多委屈?同孤说一说好不好,嗯?”

    是极宠溺的诱哄,也是志在必得,但又虔诚真挚。

    第86章 第86章悉听遵命

    落日绣帘卷,亭下水连空,不知不觉,外头已是暮色四合。

    淡金色的日光洒进来,落在青凝的眉目间,有些沉郁的悲切。

    要说什么呢,这世上从来没有感同身受,况他二人所处的境地截然不同,便是连性子也是天差地别,他是天生的掠夺者,又怎么能体会像她这般弱小者的挣扎求生。

    青凝张了张嘴,最终又闭上了,他身上的冷梅香气虽清清淡淡,却如同他的人一般,又开始强硬地侵蚀她的感官。

    青凝蹙起眉尖,抬手去推他,往常她便是用了十二分力道,也是撼不动他分毫,可今日她一推,那人竟是顺着她的力道,跌坐在了矮榻上,砰的一声,结结实实磕在了突起的窗棱上。

    清俊的脸,有一瞬的冷白,可待他回正身子,却依旧未松开她的手,轻轻一拉,让面前的人跌坐在了他的膝上。

    青凝一时不防,低低惊呼一声,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衣襟。

    那人轻笑一声,微微沉哑的嗓音:“解气吗?嗯?孤头一回在人前这般狼狈。日后只允安安这般,好不好?”

    青凝面色苍白,转过脸去不看他。她讨厌他这般温柔蛊惑,钝刀子割肉,偏偏不给个痛快。

    察觉到她的抗拒,腰间的那只大手反倒握的更紧了些,将他的安安紧紧贴在胸口,要她隔着薄薄衣衫,同他肌肤相贴。

    沉沉的嗓音,他问:“安安那时候很害怕吗?”

    “孤那时忙于政务,忙着夺权,想着要尽快娶你。外人看起来云淡风轻,其实每一步都行走在刀刃上,朝堂上你来我往,私底下刀光剑影,父皇那时只要攥紧兵权便可,可孤身处京都权力的漩涡中心,要独身支应,要四方收服,稍不留神便会万劫不复。很多时候要走一步看十步,阴谋诡计间偏要谈笑自若。”

    他捉住她软糯糯的手,抵在心口上:“安安,孤也是人,不是神,孤也会累,很多时候深夜了,还要将这官场上每个人的弱点都过一遍,那时分身乏术,便未能顾及你的心思,望你便原谅我这一程,好不好。”

    怀中的人死死咬着唇,面色愈加苍白起来。

    运筹帷幄的上位者,一步步攻心,他问:“安安,那时在崔府受了很多委屈吗?有多委屈呢,嗯?”

    青凝终于抬起头,眼眶泛红,静静同他对望,她说:“是很委屈,那时四夫人给凝泷院送的衣裳,冬天不保暖,夏天的却又厚又闷,可是也是要穿的,怕四夫人不高兴,要笑着讨人欢喜,便是受了委屈,也还是要笑的。害怕生病,害怕杨嬷嬷同鹊喜被欺负,害怕嫁给李远,后来又添了一桩,害怕你,害怕你摁住我的腰,讨要,占有,要在天光白日下磨损我的尊严。”

    “可是那又怎样呢,这世间从来没有感同身受。”

    “我们从来不是一类人,你是骨子里的高傲,因着你手法通天,便平等的藐视所有人,你永远不会俯下身去倾听别人的意愿。你觉得困住我,给我锦衣玉食便已足够,其实你一直视我为玩物,你永远也体会不到被别人捏在手心里,锁在床榻间的屈辱!”

    说到最后,单薄的身子轻轻在颤,崔凛只好将她拥的更紧些,一下又一下轻抚她的背。

    一旦开了口,好似很多东西倾泻而出,她不让自己落泪,只是声音发涩,发颤:“我后悔了,我当初不该招惹你的,我我只是想要一点点庇护,好让自己在崔府不再那样惶恐,我没想过的没想过要勾着你,你明明是清正的君子,为什么不能像待其他姐妹一样待我。”

    “清正的君子吗?”崔凛的指轻轻抚摸她的眉眼:“可是安安,孤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你看这样湿漉漉的桃花眼,这样粉艳饱满的唇,这样不盈一握的腰肢,是娇憨又明媚的小女娘,安安不知道自己顶会勾人吗?你对着孤笑,若有若无的勾缠,孤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又怎会耐的住呢?”

    “你”青凝一时语塞,脸颊涨的通红,死死咬住唇。

    那人蹙眉,用指抵开她的齿,低低喟叹一声:“不是说过吗,不能咬自个儿。”

    他微微俯身,凉薄的唇落下来,是小心翼翼又珍视的吻,轻轻碾磨她柔嫩的唇,语气是极尽温柔的低语:“孤的安安受委屈了,日后这天下间,再没人能让你不舒心,包括孤,好不好?”

    他的手在她的腰上摩挲,温香软玉,是不可遏制的意动,可他最终也只是加深了这个吻,含住,勾缠,深入,一点点吃她的清甜,将她紧紧箍在怀中,与他紧紧贴合,永生永世不得分开。

    青凝被他吻得昏昏沉沉,只得死死掐住他的手臂,指甲陷进肉中,断断续续的呢喃:“我不不许你碰我。你你无耻!”

    “好好,不许,是孤错了,孤日后总会倾听安安的意愿。”

    他闭了闭眼,离了她的唇,温言款语,极是耐心的抚慰她的委屈。

    总要让她发泄出来,再一点点蛊惑了她的心。

    青凝大口喘息,身子发软,抓住他的衣襟:“你你愿意听我的意愿吗?那你放了我”

    那人轻轻叹一声,喉结动了动,微哑的声音:“孤日后万事都听安安的,好不好?可唯有一样,孤容不得旁人觊觎你、垂涎你,更容不得旁人碰你、伤你,谁也无法从孤手中抢走你,安安只能是孤的。”

    又是如此,用了强硬手段,又开始用温柔来缠磨,却总是不肯松口,要她真正为自己的人生做一次主。

    青凝无力的松开他的衣襟,瞧见桌上有一杯清爽果酒,仰头便灌了下去。

    醉一场吧,醉一场便不用被他钝刀子割肉了,她害怕自己真的被他蛊惑了去,从而忘了自己的初心。

    是桑葚与杨梅的味道,清甜的果酒,本也没有多少后劲,可青凝喝不得酒,这一杯下肚,面颊便渐渐酡红起来。

    她湿漉漉的眼盯住崔凛,伸出柔嫩的手抓住他的衣襟,气鼓鼓的:“你是是混账东西,日后日后我也要把你捏在手

    心中,让你尝尝我的耻辱。”

    那人低低笑一声,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他说:“悉听遵命。”

    青凝再醒来,有些宿醉后的头晕,掀起帷幔唤冬儿,却见冬儿正在收拾细软。

    青凝疑惑道:“冬儿,你如何要收拾这些?”

    冬儿愣了一下:“不是娘子要我收拾的吗?今早那位郎君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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