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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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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老中青相结合,清一色的男人。教学之余相互间常开一些灰色的玩笑,不用顾忌,因为没有女同志。语文组的桌子拼成了六对,两两相对,桌子统一为淡蓝色,年代久了,漆皮磨掉了,露出了里面的原木,桌上摞着厚厚的作业本。门后是脸盆架,架上坐着一个浅黄色烙着红色牡丹花的瓷盆,盆里的水和着粉笔灰,变成了粉浆。与桌子配套的是淡蓝色的大木椅,镂空的背牚子,有的断了几根。地上灰黑的水泥地,斑驳坑洼。两面墙相对的窗户里透进些光芒,白色的墙壁上贴着红色的标语:“给学生一个机会他会还你一个奇迹”、“以人为本以德育人”。

    自从庄春山加入语文组后,打扫卫生的事他就一个人承包了,办公室的面积不大,地上扫一扫,桌子抹一抹,到开水房打瓶水,就完事了。庄春山跟一位老教师当徒弟,老教师五十八岁了,个子不高,头的四圈有毛,顶上光秃。眉毛很粗,眼睛不大。扁平鼻子,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瘦长的脸庞上不均匀地分布着老年斑。他患有糖尿病,依然承担着两个班的教学任务。在课堂上,老教师除了给学生灌输知识,还经常开展思想教育:“同学们,学生的天职就是学习,穿皮鞋还是穿草鞋,就看学习的好坏。家里考出一个大学生有可能致富一家人。”两个班一百多名学生的授课,使得他有些力不从心,他非常希望庄春山尽快进入角色,接过他的担子,为他分忧。老教师除了悉心向庄春山传授教学经验外,还传授心经:判断一个老师是不是好老师就以学生的考试分数来衡量,学生考试分数高,证明你教的好,否则就是教学能力差。考好了奖金多,考差了奖金少。不用老教师传授这些宝典,庄春山心里亦清楚,自己就是这种模式培养出来的“机器人”。自己上学那时候,老师对学习好的学生偏袒、宠爱;对成绩不好的学生视为拖累班级后腿、影响其升学指标的“累赘”,懒得过问,甚或巴不得他们自动退学。老教师叮嘱道:“要记住‘分’,就是学生的前程,就是家长的希望,就是学校的利益,就是教师的价值。”不知咋的,庄春山知道老教师说的是事实,当下流行的说法是“分分学生的命根,考考老师的法宝。”但是他心里莫明地生出了一股悲哀,教育的本质是什么,是培养考高分的“机器”吗?不,教育首先是育人,回归“德、智、体、美、劳”的本真,应该为国家培养合格的社会公民,而不是学校和教师的利益大饼。老教师摇了摇头,说:“小庄,你有点书生气。你不明白思想和实际不一样;口号和执行也不一样。”庄春山不想和老教师争辩,老教师毕竟是他的师傅,他的思绪无限地延伸,他在想:自己赶上了国家包分配大学毕业生工作的末班车,而自己要好的两个高中同学——钱广源还在读大四,但是钱广源多次表示分配不到乡财政所,就自谋职业;邱富升高中未上完即被学校开除,也在自谋职业。他俩今后的人生会是怎样呢?只有天知道。

    庄春山坐在老教师对面办公,他发现老教师有个特点:每逢喝茶,先在茶杯里放一撮山州毛尖,用滚水冲泡,当热气升腾时,他便把两只眼睛凑到茶杯前,轮换着熏眼睛。他说,茶里的咖啡碱、维生素在水蒸气的传导下,对眼球壁中的脉络膜、睫状体有按摩作用,还会刺激大脑皮层的视觉中枢,达到明目功效。对于他的说法,同事们不置可否,整个教研组也只有他这样做。

    根据教研组的安排,庄春山跟着这位老教师听课,他像学生一样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老教师带着方言的普通话听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但是对于同是本地的学生来说,并不影响知识的传授。学校围墙外是水田,春耕夏收,农民的呵牛声、水牛踏水的声音,与老教师的讲课声混在一起,汇成了一种交响乐。这种交响乐时常被疾驶而过的火车的轰鸣声和“咔嚓咔嚓”声所淹没。大家对这种声音都习以为常了,也习惯于闹中取静。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心静,只有心灵的“静”才是真正的“静”,也是静的最高境界。

    当老教师把庄春山带到讲台上与学生正式见面时,这意味着他满师了。站在讲台上的那一刻,庄春山的心里像有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尽管在泉河师范学院的实习课上他侃侃而谈,受到了当时教授《教学法》的中文系书记表扬,可是当他真正站在讲台上面对学生娃们一双双好奇的眼睛时,他的心里还是敲起了小鼓。但是他暗暗告诫自己:庄春山,关键时刻掉链子,不是你的风格,一定要自信。

    “同学们,这位是庄春山老师,庄老师是泉河师范学院中文系毕业的高材生,中文底蕴深厚,以后他就是你们的语文老师了”。

    “哗哗”掌声漫起来,充满着整个教室,也把庄春山从惊惶中拉回来。他的脸“腾”地红了,好大一会儿不知说什么好。

    “同学们,我比大家虚长了几岁,就妄称你们的哥哥吧,今后我们就朝夕相处,共同学习,共同进步。”庄春山深鞠了一躬,“啪啪”的掌声再次淹没了他的声音。他站在讲台上,腿有些僵,眼神有些直,不敢与下面学生亮晶晶的眼睛对视。他看着教室后墙上的黑板报,扫视教室两边墙壁上的标语:“知识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他的心中便升腾起了神圣的使命,角色不同了,自个儿由学生变成了教师。

    学生眼中的庄春山,一米七八的个头,皮肤白皙,国字脸,天庭饱满,眉毛浓黑,戴一副近视眼镜,鼻梁挺直,牙齿整齐洁白,方下巴,脖子较长。身穿深蓝色西服,系一条蓝条领带,脚蹬一双黑色皮鞋,左手戴着一块国产深蓝色天王手表。他文质彬彬,声音富有磁性,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吸引人的气质,很有点像电视上某个男星。老教师走了,把讲台交给了庄春山。庄春山想起了一位哲人说过的一句话:如果学生在课堂上,把你当老师,你是真正的老师;如果学生在课下把你当老师,那便是距离。他在与学生的相互介绍中打成一片。

    “俺叫刘拴住,拴牛的拴,留住的住”,“哈哈”班里响起了一阵哄堂笑声,刘拴住的脸“腾”地成了一块红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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