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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生了起来。
唐小蛮有些萎靡地蹲在火堆边，捧着一个缺了一角的破碗，就着热气呼呼地喝了一大口热汤，偷偷用眼角去瞄裴遗。
打了一架，骆驼跑完了。
幸运的是，唐小蛮三拳两脚赶走驼队的人之前，没有顺手砸了他们的锅碗瓢盆。
在她看来，挺浪费的。
裴遗一边揉着自己的腰——不久前唐小蛮在那里踹了十几脚。
一边将一张油腻的毡布蒙在了几个竖立起来的木架上，顺势扎紧，拎着竖在了上风口，深深钉进了沙子里。
拢了拢胸口，裴遗吐出一口寒气，揉搓着双手坐在了火堆旁，顺手摸索过另一个土碗，拉过瓦罐盛了碗汤，吸吸溜溜地喝了起来。
两个人鼻青脸肿，相对无言。
只有火光在那里摇曳生姿。
“喂……裴遗。”
唐小蛮用脚踢了踢身边的沙土，有些不好意思。
裴遗注意到抬起头，隔着碗看着她。
“你为什么要过来揍我？”唐小蛮眼光灼灼，盯着裴遗的眼睛。
裴遗伸直脖子，一口气喝完碗里的汤水，不留一滴。
“北漠血祭，为什么要到嬴秦的土地上来？”
唐小蛮恍然大悟，然后吃吃地笑了起来：“老秦人的不知所谓的归属感是吧？这块土地，十几年前还是别人的呢！”显然，她不甚服气。
裴遗跟着笑了笑，没有反对：“十几年前，我们的确都是代人。”
“那么，杀了那么多曾经同根同源的北漠人，你难过吗？”
唐小蛮的话，令裴遗的眉毛深深地皱了起来。
难过吗？裴遗问自己。
他直视唐小蛮，眼神坚定：“该杀的为什么不杀？我确信，两边的人没有那些人，都会很好过。”
心里，却的确有点酸酸的。
“我很高兴你会难过，以至于我自己现在也不至于那么难过了。”
唐小蛮从对面的这个男孩子身上，感受到了好像狼一般的气质——理智地残忍，盖过热烈的宽悯。
裴遗笑了。
他对面的这个女孩子居然出了奇地有点温暖。
“你为什么姓唐？”他胡乱地拨了拨火堆，好像漫不经心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不姓唐，我的北漠名字，叫做碧绮丝朵。”唐小蛮摇了摇头。
不出所料，裴遗有点开心，又有点失落。
“你不高兴？”唐小蛮是个很敏锐的女孩子，她感觉到了裴遗心里隐藏的东西很多，令她感觉有点沉重。
“那就说点开心的事。你的那头看上去傻乎乎的狼，从哪里来的？”
裴遗看向唐小蛮。
“既然想到问我，你肯定在来之前就把它解决了吧？”唐小蛮噘了噘嘴，她明明才认识这个叫裴遗的小子，却很相信他是做得出这种事情的人。
“从这里向北没多久，我过来之前它以为我不在，还在那里哀嚎不止。”
裴遗和唐小蛮同时笑出声来。
“你们那个老裴相公，以大欺小，我哥哥现在还没回来！”唐小蛮嗔怪出声，有点忐忑，将下巴隔在了自己膝盖上。
“你哥哥是六御境，当然会挨揍！”裴遗眼神很精准，从之前的细枝末节里，他知道呼延雷觉是个绝对的高手：“老裴相公是金乘一觉，下手肯定会收着……”
“六御后期。”唐小蛮强调了一下。
“嗯，我跟了你们一路，甚至不敢靠的太近，除了赶走其他的驼队，一路上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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