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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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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子,再?多的伪装,也?不过是自?己失而复得的紧张。

    “这里吗,这里……”

    他掀开额角的发丝,方才擦脸时都未曾注意到,此?时细看,一道淡粉的疤痕明显地蜿蜒在她额角,延伸至发丝里。

    她从?上了马车,便被迫披散着长发,完全?掩住了那?一丝伤痕。晨起?梳妆时为了好看,也?特地用?盘起?的长发遮住,不让其展现出来。

    云烟脑中?胀痛,像是要想起?什么,却?根本想不起?来,她朦胧着泪眼瞧着他,嗫嚅着唇。

    燕珝仔细辨认,只看她唇形微动。

    “郎君……”

    “我?在,”他放轻了手,将她拢住,“我?在。”

    “郎君……六郎……”

    燕珝的手蓦地顿住。

    潮湿冰冷的天牢,锁链的碰撞声,各穷凶极恶之徒的哀嚎声不绝于耳。刑鞭抽于身上的噼啪声响,还有烙铁烧得滚烫,烙在人身上发出烧焦了的腥臭味。

    “嘀嗒——嘀嗒——”

    水滴落下,又溅起?,又落下,消失在水坑中?。

    孙安不是头一回来这里,可当真是第一次这样畏惧地跟在陛下身后。

    陛下身上的杀气,不亚于今晨方知?晓娘娘还活着,并且要嫁与他人的时刻。

    他眼睁睁看着陛下踹开了里间的牢房门,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孙安急得打转,这事……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季大人这样身份的人,只要不谋逆,富贵荣华八辈子都享受不完。可偏偏,偏偏……

    唉!

    孙安一跺脚,站在门外,继续当门神。听?着天牢中?那?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就当伴奏了。

    ……

    季长川被扔在脏乱的稻草上,被废了的腿无力?地摆放在身前,身上细碎的剑伤是晨间留下的,此?刻还在流着鲜血。

    失血的脸色看起?来分外吓人,早便没了那?温润如玉的模样。

    听?见声响,略略抬了抬眼。看清楚来人,轻扯出抹笑,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拜见陛下。”

    “此?情此?景,便饶了臣无法行礼之过罢。”

    燕珝冷眼瞧着他。

    “朕饶恕你的,已经够多了。”

    “是,”季长川承认,“臣犯下的罪过,乃是抄家诛九族的大罪。陛下如今只杀臣一人,未曾牵连季氏全?族,臣已然?感激涕零。”

    作为黑骑卫如今的首领,他自?然?知?道由黑骑卫掌管的天牢,究竟是怎样的可怖。

    可他未曾受到半分刑罚,被抓紧来后,便像是被忘了一般,扔在了此?处。

    “你既知?晓,为何还犯。”

    燕珝负手而立,看着自?己至始至终都从?未怀疑过的季长川。

    这么多年,他最低谷,最荣耀的时刻,都有他陪在身边。二人情谊,更甚于付彻知?,段述成等人。

    在今日之前,他绝不会认为季长川这等有着剔透玲珑心的温润君子,竟会藏着他的妻子。

    他是何时喜欢上的阿枝,在此?之前,他可还有……

    他今晨的失态,有阿枝私逃死遁的气恼,可还有着他被付菡,季长川几人蒙在鼓里的恼恨。

    可笑他身为帝王。

    妻子出逃,挚友离心。

    这天下,究竟有几分在他掌控之中?。

    季长川抬眼看他,面上不改恭敬。

    “陛下,”他的声音回荡在空旷,阴冷的牢房,“陛下既然?对皇后情深,那?便能理解臣今日之过。”

    “若易地而处,只怕陛下,会比臣更疯。”

    “朕已经要疯了,”燕珝打断了他的声音,“你如此?这般,可曾想过朕,想过你的族人。”

    “自?然?是想过的,陛下,只是臣,”季长川弓着身子,像是在叩首,“臣看见娘娘醒来,便什么也?顾不得了。”

    “她忘了,她倒是将一切忘了个干净。”

    燕珝仰头,避开他的俯首,喉间似有长叹,将散未散。

    “陛下都知?晓了。”

    “是,朕当了这么久的傻子,也?该知?晓了。”

    燕珝感受着左手小臂上传来的丝丝痛意,那?是她方才亲口咬下的,提醒着让他神智清明。

    一个两个,都瞒着他。

    “她出逃,你可有策划。”

    燕珝声音清冽,好像回到了他们当年读书?的时候,彼此?抽背书?。

    “臣不知?晓此?事。”

    季长川微闭上眼,冬日本就寒冷,潮湿的天牢让他的腿更疼,血液流失的感觉带走了全?身的热量,他已然?没了力?气。

    “那?日,你在此?杀了韩氏女,就是因为她在山中?,看见了阿枝?”

    燕珝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冰冷刺骨。

    “是,”季长川认下,“臣就是在山中?,救下了跌落山崖的娘娘。”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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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二字,他说得万分艰难。

    已经过了这许久,她是他的云烟,是他的妻子,今日之前,他们二人都盼望着今日成亲礼。

    他们的婚仪,云烟念想了许久。

    他又何尝不是。

    只等今日之后,他们便能离开京城,游山玩水,看看她喜欢的大好河山。

    说不定在未来的某日,吃到某地特色时,她能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她能尝到味道了。

    可他也?明白,这一切,都源自?于他的谎言。

    骗来的终究是骗来的,或许有一日她会想起?,但他也?盼望着那?日晚一点,晚一点到来。

    晚到他在她心里住下,让她对他如同对燕珝那?般割舍不下,或许,她远走时还会带上他。

    季长川听?着燕珝再?度开口。

    “朕派你去寻她时,你是不是觉得朕很愚蠢。”

    季长川猛地抬头,摇头。

    “是不是觉得玩弄了朕,如此?可笑,朕还求神问佛,朕还守着那?具不知?是谁的焦尸枯坐……那?些时候,你们是不是都偷偷在心里笑朕。”

    “一国帝王,被你们玩弄于鼓掌的感觉,怎么样?”

    燕珝语速渐快,可他分明不想说这些的。

    他知?道这些有多伤人。

    他宁愿是一个逆臣玩弄嘲讽他,也?不愿此?人,是他的挚友。

    “陛下可知?,臣日日夜夜辗转反侧,不得安眠,”季长川俯地,“面对陛下时,臣何尝不痛苦。陛下将臣当挚友,臣亦如此?!可臣今日今日所作所为,实?在愧对与陛下——”

    “可你还是这般做了!”

    燕珝蹲下身,无视被地上脏污染脏的衣摆,直视着他。

    “是,臣还是这么做了。”

    季长川面上有着如释重负的神情,像是等待了许久,终于等到了今日。

    “臣面对娘娘之时,并未有预想中?那?般开心,臣不敢看娘娘的眼睛。”

    季长川垂首,“娘娘总是在透过臣,看她的郎君。”

    燕珝闭上双眼,看着他。

    “她何时,变成这样的,”燕珝声音凝涩,“醒来后便如此?么。”

    “臣当日追韩氏女时,发觉她也?正在追着什么人。怕边防图泄露,扣下韩氏女后便沿着轨迹追去。那?日雨大,娘娘一人独身骑着马,应当是雷声惊了马,将娘娘甩落。”

    “臣见到娘娘时,娘娘脸色苍白,不知?淋了多久的雨,臣只怕她……”

    季长川看着天牢中?无处不在的黑暗,像是回到了那?个雨夜。

    “娘娘醒来,什么都不记得,她只是……”他顿了顿,“娘娘一声声呼唤,想要寻她的夫君。”

    “臣有私心,冒认了一切。”

    季长川抬首,“一切都是臣之过,娘娘是懵懂之时被臣蒙骗。”

    燕珝缓缓站起?身,看着他。

    “她如今,连朕也?不认识了。她只认你。”

    “娘娘如今还未想起?,等到想起?,眼中?心中?,便只有陛下了,”季长川手一点点抓紧身下脏乱的茅草,“但臣寻来的大夫道,娘娘脑中?有瘀血,不可刺激。”

    “……只能待她自?己想起?。”

    “一旦刺激,强行回忆,便会头痛不止,全?身抽搐。”

    季长川已经没了力?气,气若游丝,说完这些便不语了。

    “长川,”燕珝悠悠轻叹,他们这样多年,终究是回不去了,“朕只想知?道,你……”

    “罢了。”

    他转身,避开了季长川抬起?的视线。

    黑暗中?,他瞳孔渐渐熄灭,没了原先的神采。看着他此?生的挚友一步步走出牢房,消失不见。

    “给他的腿接上,送些饭食,别让他死了。”

    燕珝冷声吩咐。

    孙安作为掌事太监,历来最会揣摩圣上心意,这会儿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谨慎起?见,他还是多问了句:“陛下,可还需要别的什么?”

    “不必。”

    燕珝揉着眉间,吩咐道。

    “旁人若问起?,便说朕派他外出公务。”

    走出天牢,骤然?投来的日光有些刺眼,他皱了皱眉,快步迈向福宁殿。

    宫道深长,燕珝从?未觉得冬日的日光这样冰冷,他的爱人不记得他,他的挚友都背叛他,果真居于高台之上,周身空空荡荡,空无一人。

    他快步走回,就在将要推门进殿之前,忽得止住了脚步。

    她受不得刺激。

    她……不想做阿枝。

    燕珝闭了闭眼,长舒出口气。生平从?未遇到过这样难以处理之事,他要如何……如何。

    他盼着她记起?,又害怕她记起?。

    身为云烟的她害怕他,身为阿枝的她心中?有他却?想逃离。一时之间,竟分不清究竟那?种结果更坏。

    他想知?晓她的心病可好,她的味觉可好,身子可康健。

    太医只能诊断她的身子,不能看到她的内心。

    孙安看着陛下这般犹疑,忍不住道:“陛下……若实?在……奴才去唤付娘子来,同皇后说话,可好?”

    “不成。”

    燕珝倒是不怕付菡再?帮着她逃,现今在他的眼皮底下,任她有再?大的本事也?逃不出去。

    付菡能陪她说说话倒还好,只是她这会儿脸上的红肿只怕还没消,贸然?吓到了她,反倒不美。

    燕珝正准备进屋,忽得又想起?一事。

    “日后,莫唤她皇后。”

    孙安何等机灵之人,赶紧道:“陛下,奴才唤云娘子,可好?”

    满朝皆知?皇后娘娘死于走水,那?场大火将一切都烧了个干净。明昭皇后的牌位还放在皇家的祠堂,若娘娘忽然?回来,只怕有损皇室威严。

    燕珝想的倒不是这些。

    季长川做了千万件错事,但有一事倒做对了。

    往事如云烟,她做云烟,倒无不可。

    比之当年身不由己的北凉公主,自?在许多。如今凉州收复,凉州京城还有着她的一些兄弟姐妹,若是日后拿着她的身份要挟,只怕她会为难。

    燕珝道:“就这样吧。”

    孙安得了令,立马吩咐下去。

    他进屋,正好瞧见云烟坐在榻上,不理身旁的宫女。

    侍女道:“娘子,这些杂物?交予奴婢,奴婢定会收好,不会丢失。”

    “不成!”云烟扭过头来,颇有些张牙舞爪,凶狠地护着自?己的东西。

    “这是我?的东西,你们这些恶人……”

    燕珝走来,摆摆手,让宫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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