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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穗深深呼入一口气,‘掐’在暮绛雪脖颈上的手指青白,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压抑住掐下去的冲动,对着暮绛雪扯出一抹极为牵强的笑。
“我……”她的嗓音微颤,顿了下道:“听说你近来休息不好,本座来看看你。”
长穗默默告诫自己:要冷静。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如今这步,好不容易才将这缕恶魂掰上正途,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换个思路想,若不是她的心软留宿,可能也不会拾到记忆的碎片。
这么安抚着自己,长穗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将掐脖子的动作硬生生改成了摸脖子。
暮绛雪的体温凉如玉脂,哪怕是刚刚睡醒,他的皮肤都不如常人温暖,指腹触碰到一片滑腻,犹如上好丝绸,只不过这块丝绸会动,他微仰修长的脖颈,露出更大片的肌肤,有些不解的看着长穗。
他似乎不知道长穗为何摸他的脖子,但任由她为所欲为。
看到他无意间流露的稚纯无害,长穗莫名又想掐他了。
为了让自己的行为显得不这么像变态,长穗的手指极快划过他的脖子,落在他松散的衣襟上。
“夜里风凉,注意身体。”她胡乱帮他拢了拢衣襟,将他的锁骨脖颈遮掩严实。
见暮绛雪还在直直盯着她,她挣开被他攥着的手腕,语气有些不善道:“看什么?”
暮绛雪微微歪了歪头。
松散的碎发顺着他的侧颜滑落至衣领中,他的目光从长穗的脸定在她光洁的额头,错不及防的靠近拉贴距离,吓得长穗心里一跳,面上却没什么表情,愣是直坐在原地未动。
“师尊。”他抬手摸上长穗的眉心,那枚幽绿的三瓣缠花法印正泛着若隐若现的微光,极为不稳定。
他有些担忧的敛睫问她,“师尊是身体不舒服吗?”
近距离的贴近下,长穗闻到他身上的雪气冷香,好似再逼近一些,他就能亲到她的脸颊。
长穗不适应这样的距离,忍不住将人推开,别开面容道:“我没事。”
法印的闪烁,可能是因她的情绪波动太大,也与她捡拾到记忆碎片有关。
说没事是假的,因为找回的记忆碎片,她刚刚眉心疼得厉害,就好似真的被箭穿透过似的,随着暮绛雪的轻抚,情况才有所好转。
担心自己再做出什么失控行为,长穗不敢再从这里久留,留下句‘好好休息’,便匆匆离开了。
临走时,她还装样子给暮绛雪掖了掖被角,暮绛雪怔了下,随即对长穗弯唇一笑,“师尊也要好好休息。”
“莫要让我担心。”
长穗没吭声,离开的背影略显狼狈。
事后,等长穗彻底恢复冷静理智,再去回忆那段捡回的记忆,从中察觉出些不对劲。
——记忆片段中,暮绛雪手中拿着的那把弯月巨弓是神器居诸,居诸射出的箭是不息。
手指无意识抚上自己腕上的无垢绫,长穗记起居诸不息并非伤人神器,而是掌控时间的法器。在灵洲界这么多年,她虽不知居诸不息的具体用途,但还从未听说有人用此杀过人,况且……
若那日暮绛雪当真要杀她,那她又是怎样死里逃生来到了凡世?还能以抗衡的姿态与他签下契约任务?
尽管不想回忆,但长穗还是又闭上眼睛想这段记忆,从中找寻更有用的细节。
耳边重燃烈烈赤火,长穗听到自己难以忍受的哀鸣,她忘不了那股震颤灵魂的痛意,却并非死亡的抽离,而更像是……某种灵魂枷锁的破碎。
隐约间,她好似还看到地面闪烁的流光,组成奇异类似阵法的图腾,眼前是一片片赤红,她跪倒在地,在糟乱的环境中,好似听到有谁在说话:
“你看,囚笼碎了。”
长穗猛地睁开眼睛,所以,暮绛雪不是要杀她?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囚笼是什么?地面流光组成的奇怪图腾又是什么?既然暮绛雪并非要杀她,又为何要对她射出不息箭,他到底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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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绛雪为何会变成那副样子,她究竟又是怎样说服暮绛雪抽离恶魂、与她签下契约任务的?
一连串的问题在脑海中回荡,长穗捂住脑袋头疼的厉害,恨不能立刻恢复全部的记忆。
但记忆的封锁异常牢固,甚至已经超出她原身应有的能力,可见她封死记忆的决心。
究竟是何种记忆,才会让她对自己下如此狠手,长穗脸色苍白,隐约意识到不妙。可不管她再如何着急,封锁的记忆碎片也不会回归,她只能暂时将这件事搁置,安抚着自己不急这一时。
至少,她确认了暮绛雪没有想杀她,她养出的孽徒还没有到丧心病狂到弑师的地步。
强行让自己放宽心,也只有这样,她才能重新堆着笑出现在暮绛雪面前。好在,又有其他事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赵元凌的双腿恢复的越来越好。
赶在最后半年期限的前一天,‘执意’不肯回宫的赵元齐回来了。
多年寺庙沉浮,昔日的张扬少年穿着素白僧袍,手持佛珠洗去了满身杀戾,身姿抽长瘦了一大圈。
一见到圣德女帝,他便哭着跪倒在地,泪水顺着右眼滴滴滑落,用不会哭永远空洞的黑曜珠义眼凝着女帝,哽咽道:“母后,儿臣回来了。”
若不是知晓他背后搞的小动作,长穗还真被他骗过去了。
尤其是赵元齐在看到桓凌时,跪过来磕头请罪,将悔恨愧疚演到毫无尊严,赚足了一大群人的好感。圣德女帝欣慰道:“齐儿长大了。”
长穗暗暗嗤了一声。
在无人看到的暗处,她看到赵元齐抬着泪眸森寒凝向她,黑曜珠充斥入他的眼眶,阴邪幽幽。
赵元齐确实长大了。
懂得了掩盖自己的野心杀戾,变得更可怕了。
到了半年之期的最后一天,在万众瞩目下,赵元凌身着华服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踩着猩红的地毯一步步走上朝堂,站到了圣德女帝身侧。
在长穗的精心调理下,他的双腿已经康复,除阴雨天会疼痛难忍,平日里走路能做到与常人无异,跑跳也没有问题。
至此,赵元凌的王储之位彻底坐稳,朝堂之中暗流涌动。
兴许是强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落了,之后没多久,女帝生了场不大不小的病,伴随着冬雪到来,她的头疾又开始复发,已经日渐影响上朝,便让王储代为处理朝政。
这件事引来多方不满,暗地里少不了一番作妖使绊子,让人奇怪的是,赵元齐方竟毫无动作,安静到诡异,引来长穗的警惕。
“必须加强守卫。”
深夜,王储宫书房中,长穗托着腮凝眉,“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现在按兵不动,后面一定会有大动作。”
赵元凌坐在她的对面,手中捏着未批的奏折,认真倾听她说着话,“我已在宫中增添了人手,女帝那边也设了护防,再过几天,我会找机会新插一批探子过去。”
长穗还是不放心,“这些年赵元齐藏在寺庙里,学了不少阴邪术法,他身边还有个修为高深的妖人,若是那妖人出手,这些人怕是护不住。”
她愁到不行,脸颊的肉堆积到一起,像只吃鼓脸颊的小松鼠,不放心道:“我还是从阁里调些人手过来吧。”
赵元凌弯了弯唇,拿起桌案上的海棠甜果递给她,语气很是宠溺,“好,你看着安排。”
“但不要调离太多术士,以免引起他的警觉。”
长穗嗯嗯点着头,张嘴嗷呜一口咬住果子,毫无外人面前该有的国师姿态。
“好甜。”见她也不伸手,就这么就着赵元凌的手啃了起来,赵元凌生出在喂小动物的错觉,莫名觉得眼前的长穗像极了岁岁,正摇着尾巴对他撒娇。
长穗再一口咬上果子时,他用了些力道将果子塞入她口中,有些失笑道:“自己拿着,我还要批折子。”
看这个桌案上高摞的折子,长穗后知后觉自己耽误了阿兄的时间,声音弱了几度,“还有这么多……要今晚全部批完吗?”
赵元凌嗯了声:“明日上朝要处理。”
长穗趴在了桌子上,恍惚又忆起过往,在灵洲界,桓凌身为神剑宗掌执时也时常忙到深夜,长穗便化作兽形窝在他的膝上打盹,偶尔桓凌累了,就会摸摸她的脑袋耳朵,叹息道:“有时,真羡慕你。”
长穗也挺羡慕自己的,羡慕自己有个好兄长,还羡慕兄长有那么好的妹妹,日日陪他到深夜还不离不弃。
“阿兄……”情绪上头,长穗刚动了留下来陪伴的念头,几声敲门声响起,“殿下,国师大人,绛雪公子求见。”
他来干什么?
赵元凌扭了扭酸麻的手腕,摇了摇头,“这么晚不回去,你那徒弟怕是担心了。”
“回去吧。”他开玩笑的赶着人,“再赖在我这里不走,一会儿清棋和秀琴都要过来要人了。”
想到如今他们的关系,长穗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情绪低落嗯了声。
“等等。”
才站起身,赵元凌又将她喊住,指了指桌案上的甜果道:“把这些带回去。”
想到桓凌并不爱吃甜,长穗反应了一下,“这些……阿兄不会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吧?”
赵元凌头也不抬,“不是,是喂岁岁的。”
岁岁神出鬼没,时常几月不现身,等它来吃这果子早就烂透了,何况她不就是岁岁吗?
虽然成了凡胎,但桓凌这爱说反话的毛病倒半分没改,总是口是心非嘴硬的厉害,长穗噗嗤笑出声,心情大好,“那我就替岁岁收下啦。”
她将甜果连带着琉璃果碟一起抱起,有些顽皮的趴近,“顺便,替岁岁谢过王储哥哥。”
赵元凌没压住笑,低咳几声赶着人,“快走。”
“……”
从温暖的书房出来,长穗才发现外面变天了。
不知何时,天上飘起了小雪,地面湿漉打滑,风中是潮湿的寒刃。
暮绛雪撑伞站在树下,随着房门打开的声音,抬眸望了过去。
穿着素裙的姑娘心情似乎很好,几步路走出来都压不住雀跃,她怀中抱着一碟果子,噙着笑将房门轻轻掩上,若不是门外还有人守着,她大概会原地蹦跳转圈,唇边的笑久久不散。
寒风刮来,她护住怀中的果碟缩了缩脖子,裙摆被风吹乱。
大概是觉得这样有失威严,她急急将裙摆下压,明明很愉悦却硬抿起唇瓣,导致唇角弧度上扬,毫无平日里装出的老成严肃。
这大概才是她最真实的样子。
暮绛雪将目光落在她的裙摆,想她可能更适合穿鲜亮的衣裙,不过这样一来,这副少女姿态便毫无国师威严了。
在长穗将目光投来的前一息,暮绛雪出声:“师尊。”
他从阴影中走出来,撑着伞走到檐下,将大半伞身偏向台阶上的人,对着她伸出手,“走罢,我们回去。”
长穗有些惊讶,看了看暮绛雪的面容,又低头去看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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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站在台阶之上,竟才能和暮绛雪齐平对视,他这是……又长高了?!
看着暮绛雪伸来的手,她没太理解,以为他是想学小太监搀扶女帝下台阶,便迟疑将他的掌心一翻,把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暮绛雪动作一顿。
长穗不解,“怎么了?”
小雪连绵,顺着伞身窸窸窣窣下落,伞内伞外像是隔绝出两个世界。
夜风荡起暮绛雪宽大的绒氅,隐现精美绣纹,他定了下,勾着唇角回:“没事。”
随即将手腕一翻,直接将手背上的手抓入掌心,温声解释着,“雪夜路滑,师尊当心脚下。”
长穗:“……”
她好像是会错了意。
第25章 温情攻略25
长穗好歹是灵物,再不济也比凡胎强,所以并不习惯被人牵着走。
尽管雪天路滑,但长穗也不至于没人搀扶就摔个狗啃泥,没一会儿便将手从暮绛雪掌心挣出,暮绛雪偏头看了看她,没有强求。
“师尊手中拿的什么?”
“海棠甜果。”
两人并肩走在宫道,两侧是朱墙碧瓦,每隔几步挂有七彩琉球灯,硬生生将森冷威严的王宫衬出几分暖意。
不时有巡夜的侍卫途径,见到他们默默行礼,两人就这么安静走了片刻,暮绛雪又问:“是王储殿下送的吗?”
今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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