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太累。
长穗信以为真,很懂事的没有添乱,她没再要求出门游玩,按时吃饭吃药,尽量克制自己去揉搓眼睛鼻子,闲暇无聊时,便窝在榻上看书。
本该生机勃勃适合郊游的春日,无端变得荒凉失色,万分无趣。好在,长穗翻出了一本很有意思的话本,是早年她同慕厌雪逛庙会时买回来的《哑书》,时隔这么久,她才有了闲暇打开的机会。
“慕厌雪,你去过北凉吗?”记忆错乱后,她并不知慕厌雪是北凉人。
她被话本中描述的北凉吸引,好奇道:“北凉当真有那么厉害吗?”
书中写:百年前,天地间人族与妖邪共存,妖邪作恶侵扰百姓,北凉乃捉妖术士证道齐聚之地,是世间最强也最繁盛所在。
通过文字,长穗几乎能想象出那些魔幻画面,尤其是那座名为咸宁阁的国师府,汇聚世间最厉害的捉妖术士,矗立在北凉王宫之巅,守四方安定。
脑海中有画面一闪而过,长穗竟能模糊勾勒出咸宁阁的模样,她戳了戳身旁的人,“北凉真的有咸宁阁吗?”
“有。”慕厌雪垂眸,目光落在书页文字,“那里是王宫禁地,早已废弃残破,无人居住。”
“怎会……”长穗不解,“咸宁阁不是国师居住的府邸吗?怎么会荒弃……”
她将书文指给慕厌雪看,“这上面写,咸宁阁的主人是一位年轻的女国师,统领千万捉妖术士,还是天神下凡。”
“世间无妖邪,哪来的捉妖术士。”慕厌雪语气淡淡,“北凉也不需要国师。”
“那女国师是真实存在的吗?”
“大概吧。”慕厌雪不太想多谈。
百年前那场大战,据说南荣攻入时,北凉国破无君,王宫曾起过一场大火,将大部分史料书册付之一炬,尤其是有关咸宁阁女国师的记载。
如今百年已过,北凉国君换过数任,早已物是人非。有关那些辉煌的过去,都是从老人口中编撰美化出来的野史,无从考究,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很久很久之前,在北凉最繁盛之时,确实有位女国师掌权咸宁阁,享帝王尊宠。
在北凉,慕厌雪是国君亲信,时常出入王宫。
他曾不止一次路过咸宁阁,也数次听到有人谈论起曾住在咸宁阁的小国师,却无一人能找到她的画像或是文献记载。慕厌雪闲暇无聊时也曾试着查过,然而每次念头兴起,额心红痕便会灼痛,久而久之,也就失了兴致。
“想去北凉看看吗?”
长穗的很多问题他回答不了,尽管他本人不感兴趣,但若是长穗喜欢,他不介意带她去看看那座荒废破落的咸宁阁。
长穗惋惜道:“可现在不是百年前,也看不到那时的盛景了……”
看着文字中描述的繁盛,又听到慕厌雪口中真实的衰败,长穗心中有了落差。不过转念想想,如今百姓安居乐业,不受妖邪侵扰,眼下无妖无灵的日子远比书中太平,这怎么不算是另一种盛世繁荣呢?
“那说好了。”长穗去勾他的手指,“以后要带我去北凉。”
慕厌雪回勾她的手指,弯着唇角应下一声好。
之后有很长一段时日,长穗沉浸在书海世界。
这本《哑书》也当真有趣,表面是讲北凉的繁荣衰败,不知从何时起,文字全都堆在女国师和她的男徒弟。奇怪的是,写书人明明用了那么重的笔墨刻画两人,却始终不肯赐予他们名字。
是不知,所以不愿胡乱编写,还是说是知道他们的姓氏名讳,却不敢写不能写呢?
长穗一头扎在《哑书》中,看到中途,总算看到有关苦厄煞面的记载,原来女国师的徒弟就是巫蛊族族人,两人的初识,便是巫蛊族族灭,女国师摘了徒弟脸上的苦厄煞面,开启了一段孽缘。
为何说是孽缘呢?
长穗忘光了神剑宗教她的伦理纲常,懵懂而又疑惑,她继续往后看,明白了女国师的痛苦煎熬,原来师徒相恋不容于世,会受世俗的谴责唾弃。
女国师是正直循规守礼之人,她护佑百姓愿意倾听世间的声音,也被世间礼法束缚,而小徒弟离经叛道无畏流言,尽管写书人以温雅随和来形容他,可他给长穗的感觉并不温柔,更像是披着乖驯外皮的艳鬼,时时刻刻盯着他的师尊,寻找着机会吞吃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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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分了!!”长穗开启了日日谴责小徒弟的日常。
慕厌雪立在窗前翻看边关密信,北凉已与南荣开战,对于北凉的军力,慕厌雪了如指掌,元崎想靠军队攻入南荣是根本不可能的,不然当初,他也不会来南荣为质。他明明也知这些,为何还在执意攻打南荣?
偏偏还是在这个时候。
慕厌雪慕厌雪捂唇低咳,将密信焚毁丢入火盆。听到长穗气恼的声音,他垂眸望着盆中灰烬,散漫发问:“他又做了什么。”
找到情绪发泄口,长穗一骨碌从榻上坐起身,抱着《哑书》道:“他夺了女国师的权,还将人锁在了阁中!”
有长穗在耳边念叨着,慕厌雪虽没有阅读过《哑书》,但也将书中剧情了解了大半。他挑眉道:“怎么说是夺呢?女国师妖孽的身份人尽皆知,徒弟不过是为了保护她。”
“哪有这样保护的!”长穗气不过,“我看那场婚变就是他设计的,他就是霸占师尊不得起了毁心,现在女国师什么都没有了,还不是任他拿捏。”
慕厌雪眼皮不抬,“乱世之下,强者为尊。女国师良善有余城府不够,落在徒弟手中是必然。”
“听你这么说,你倒是还挺认同小徒弟的行径。”长穗争不过他,越说心越凉,“你这个想法危险的很,当心也走上邪魔歪路。”
“慕厌雪……”长穗探究道:“你当真觉得小徒弟没错?”
慕厌雪回神,抬眸看向榻上的人,长穗顶着一头蓬松乱发正瞪着他,恍然失笑,“……错了的。”
“听你的,小徒弟确实太坏了。”
长穗松了口气,“他就是狼心狗肺无情无义之人!”
慕厌雪:“你说的对。”
“空长了张好相貌,人人尊称他一声公子却不干人事,活该得不到师尊的爱。”
慕厌雪又嗯了声。
“怎么会有他这种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滥杀无辜不敬苍生,竟还罔顾人伦想娶师尊为妻,他是疯了吗……”
见慕厌雪沉默着不再应和,长穗疑惑,“你怎么不说话了?”
慕厌雪走到榻前,抽走她怀中的书,“一天到晚抱着书看,不怕眼睛疼了?”
长穗眨了眨眼,是有些干涩发痒,抬手刚要去揉,被慕厌雪抓住了手腕。他的手指有些泛凉,冷香掺杂着火焚灰烬吸入口鼻,长穗停下动作,想起来问:“你刚刚在烧什么?”
“一些无用书信。”
房中烛火明亮,暖光的火光下,慕厌雪的肤色呈现一种不健康的苍白,像是许久不曾晒过阳光。想起他近来病恹恹的模样,长穗想问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没等开口,她便被人从榻上带起,“萧祯配了药浴,去泡一会儿罢。”
“……哦,好。”长穗被拉离注意力。
宫中的汤池极为宽敞,两人经常一起沐浴。以往同浴,免不了双修,这些日子不知是不是顾虑她的身体,慕厌雪很少主动亲近,连同这次也是一样,虽然同泡在药浴中,长穗趴在池边看熏香烟雾,慕厌雪在一旁闭目养神,两人之间的距离足以再塞一个人,像是不熟悉的陌生人。
“慕厌雪。”长穗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
慕厌雪身上还披着薄衣,衣发湿透散在水面,遮掩在他身前。他似是累极,浓密的眼睫轻阖没有睁开,低缓回应,“怎么了?”
水声哗啦,泛起层层涟漪。
热气蒸腾的池水中,长穗从慕厌雪身前冒头,她主动拉近两人的距离,“你有些奇怪。”
慕厌雪缓缓掀开眼睛,雾水滋润下,他额心的红痕殷红似血,平静同长穗对视着,“哪里奇怪?”
长穗张了张嘴巴,说不出来,她从慕厌雪的脸一路往下看,目光定在他白皙修长的脖颈,皮肤下青筋若隐若现,锁骨凸显分明,在湿衣的遮掩下,胸前隐约洇出一滴红渍……不对,那是什么?!
下意识上手去掀,只是手指不等触到他的衣服,便被半路拦截。热水的熨烫下,慕厌雪的体温恢复暖热,他用掌心包裹长穗的手指,语气玩味,“干什么?”
长穗愣了下,反应过来动作的歧义,着急解释:“你以前沐浴都不穿衣服!”
慕厌雪扯起唇角,“你不喜欢,以后就不穿了。”
“不是……我没说不喜欢……我也不是喜欢……”长穗险些被他绕进去,“这是重点吗?”
“那什么是重点?”慕厌雪很冷静追问:“重点是你想掀我衣服?穗穗,你想看什么,还是想做点什么?”
长穗没想看什么,更没起其他心思,她只是觉得慕厌雪衣下的身体有些不对,想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慕厌雪大概是误会了她的用意,没再给她解释的机会,他直接将人拽入怀中,箍住腰身扣住后颈,覆面贴了上来。唇齿触碰勾口勿,修长的指顺着脊骨撩火,面对慕厌雪的来势汹汹,长穗很快败下阵来,忘了最初的目的是何。
“不能太激烈。”反身将长穗按到池壁,慕厌雪轻轻咬过她的耳垂,蹭在她耳边低语,“我们慢些来,好不好?”
长穗泪眼朦胧,咬着下唇闷哼出声,又被慕厌雪捏着下巴口勿住。
视线开始恍惚,呼吸如断了线的雨幕破碎凌乱,滴落在水面泛起圈圈水痕,庞大的乌云罩顶,长穗的意识被反复撞击摇散,最后彻底丧失。
快有快的刻骨铭心,慢有慢的折磨勾人。汤池的水摇晃不止,铺散的花瓣药草被反复浸入水下,长穗紧紧抓着慕厌雪的手臂,只感觉入侵的冷香将她席卷淹没,她的世界被慕厌雪整个填满。
“可……可以了……”在明灭的烛火下,长穗累到半昏半醒,埋头靠在他的身上,手都抬不起来了。
慕厌雪将她从水中捞出,身上的湿衣被留下水中,披上干净的外袍。等身上的湿痕被擦干后,长穗已经阖着眼睫睡着,直到被放置在柔软的床榻,长穗才重新惊醒。
“睡罢。”脸前湿发晃动,慕厌雪吻上她的额头。
长穗重新闭上眼睛,在那短短的刹那,好似看到了慕厌雪身上的红色血渍,在心口处……
“……”
当长穗将《哑书》看完的时候,已经入夏。
书中北凉的覆灭,是女国师宁愿腐烂成被钉死在城墙的尸体,也不肯对徒弟的认命屈服,是男徒弟宁肯苦守城墙下日日面对枯骨,也不肯放手离开,是两者激烈碰撞碎裂后崩塌的天地,是名为爱又化身摧毁的刻骨铭心。
最后的结局,是一场大火焚毁昔日鲜活的记忆,湮灭所有与之相关的一切,她从大火中逃离,看到城墙上的枯骨跌落,被男徒弟如愿以偿拥入怀中。
他们……算是爱吗?
若这不是爱,极致深爱的人,又有几个能做到眼睁睁看着爱人腐烂狰狞,崩溃不离,最后殉葬于火海;若这是爱,为何痴情之人换来的是如此惨烈难以收场的结局。而曾亲眼见证过他们的宫女,化身哑女写下《哑书》,将他们的生平刻书文字,留给世人评判。
书的最后,是头顶虚空漩涡的消失,哑女老去,又一场大雪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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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起伏几经轮转,哑女相信,当世间重新降落红雪时,他们终会回来。
……长穗哭红了眼睛。
慕厌雪不过是出去了半个时辰,回来便看到长穗趴在枕被上抽噎,脸色一变,他快步上前,“怎么了?”
以后她是哪里不舒服,慕厌雪将人小心翼翼搂入怀中,听到她鼻音浓重,“……都……死了……”
慕厌雪没听清楚,理过她湿漉漉的碎发,“谁死了?”
“女国师和男徒弟……都死了。”长穗将书中结局讲给了慕厌雪。
得知长穗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他垂下了眼睫,耐着性子听到最后,也并不满意这个结局,“此等破烂文本,不该留存于世。”
长穗却觉得,两人的命运沦为悲剧是必然,“都是小徒弟逼得太狠,若不是他的宁死不放手,女国师也不会死的那么惨。”
慕厌雪嗓音淡淡,“放手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是他那位师尊不肯留给他半分希望,说到心狠,徒弟不及她,女国师才是将毕生的心狠,都用在了徒弟身上。看似惨死的是国师,活着的徒弟却要承受活人和死人的双重痛苦。
从他那位师尊被钉死的城墙的那刻,徒弟也早已死去。
“可他们本来就不能相爱,国师如何给他希望?”
长穗认为身份的问题无解,而慕厌雪却觉得,只要足够爱,任何的世间不容伦理横沟都能跨入,“他们不是不能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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